白逸軒的氣息拂在耳邊,夏天全身豎起一層寒毛,爲免尷尬繼續,趕緊退後一步,轉身去桌子上選食材。“白大哥,敢吃烤辣椒嗎?”
素白的小手舉起兩隻長長的牛角辣椒淘氣地向白逸軒筆劃,其實只是想拿點東西隔在兩人之間,免得陌生的氣息靠她太近,讓人彆扭!
白逸軒溫柔地接過她手上辣椒。“這個不辣,很好吃的,我烤給你嚐嚐,還喜歡什麼都拿點。”
完全寵溺的口吻讓夏天心頭一暖,再看一眼火堆邊冷冷看着她的君夜辰,那雙被火光映紅的眸子怎麼看怎麼像個惡魔!
不由長長嘆了口氣收回目光,對那個人,她到底還想有什麼期盼呢?
“玉米要不要,是這裡農莊自己種植的,味道很香。”
白逸軒溫潤如玉的聲音清泉一樣流過耳際,夏天輕輕點頭。“好。”
兩人選好食材走向火堆,立即有服務人員幫他們支起一個小烤架,裡邊碳火正紅,白逸軒將要烤的東西在上面排好,體貼十足地扶夏天坐在旁邊小馬紮上。
“夜辰,玉米要糊了。”白若雪嬌軟的聲音輕柔響起,彷彿怕嚇到人似的。
君夜辰猛地起身。“你自己烤,我去拿啤酒。”
白若雪沒想到他說走就走,伸手翻了下玉米,被烤熱的鐵釺燙到,痛叫一聲。
聲音不大不小,卻足以驚動四方。君夜辰卻頭也沒回地走遠了,白若雪獨自吸着手指上燙痛的位置恨恨瞪了夏天一眼。
剛剛君夜辰看到她大哥吻那女人時明顯在吃醋,可惡的賤人,吃着碗裡還想佔着鍋裡,就憑她那一身賤得沒有四兩重的骨頭,憑什麼吸引兩個出色男人的注意力?!
目光對上君美玉同樣嫉恨十足的眼神,兩人暗暗使了個眼色。
“逸風哥,你看那女人呀,明明還好好的在勾引我逸軒哥哥,你說好幫我出氣的嘛,不能說話不算數!”君美玉膩在白逸風肩膀上黏他。
白逸風帶着邪氣的目光掃了夏天一眼,其實他也感覺那女人的確有種與衆不同的魅力,就像萬紫千紅之中一株清新的薄荷草,或者他大哥對那女人着迷,也是因爲她新鮮!
“你想我怎麼辦?今天找人幫你出氣的事恐怕都會被懷疑,你不能害二哥。”聚會是君美玉和他小妹臨時發起的,白逸風現在只想安靜觀望,看看這幾人之間到底耍什麼花樣?
“逸風哥,你最有男人魅力了,我的意思你懂?”君美玉朝着夏天努努嘴巴。示意讓他去勾引夏天。
白逸風聞言大笑出聲。“別開玩笑,我大哥會整死我!”
“我沒開玩笑!”君美玉繼續纏他。“你也看出來了,她就是個水性楊花的女人,只要你一出手保證成功,到時候就像今天這樣再辦一次聚會,當衆甩了她,那才能幫我和嫂子出口惡氣!而且也能讓我哥和逸軒哥看出她是個什麼貨色。”
白逸風還是有些遲疑,雖然他很想自己小妹快點嫁入君家,可是明目張膽搶大哥的女人總是不太好。“讓我想想。”
君美玉見他動心,馬上眉開眼笑。“就知道逸風哥最明智了!你爲我和嫂子做犧牲,我們保證記你的好!”
白逸風戳她一指頭。“你呀,別耍脾氣胡亂坑我就好!”
對於君美玉這種胸大無腦的女人,白逸風抱着兩種應對策略。
一是讓大哥娶她,那種結果自然最好,畢竟君美玉一點都不招人喜歡。
大哥那邊要是實在行不通,那隻能他設法把她弄到手了,總之不能讓君家的好處落到別人家手裡去!所以他才一直這樣討好着這個刁蠻任性的大小姐。
君夜辰拎了一打啤酒過來,摳開拉環,仰脖子一口氣喝光一罐,捏扁空罐甩手扔進幾米外的垃圾桶裡。
“好準!夜辰你真厲害!”金屬相撞的聲響隱隱傳回。白若雪討好地稱讚。
君夜辰看也沒看她,又拉開一罐啤酒往嘴裡倒。心煩,四周一切喧鬧都讓他心煩得要命!
各種明暗的眼神,擺明等着看好戲的嘴臉,他越來越發現這羣自詡名流的少爺小姐們虛僞得讓人噁心!
夏天輕笑的聲音很扎耳朵,他耳廓微動,想躲開那聲音,耳朵卻自動屏蔽了其餘聲響,偏偏只找那個清越婉轉的嗓音。
“不用了,住酒店挺好的,而且離公司也不遠,買個房子如果不如意再換還怪麻煩的。”
白逸軒再度提出幫夏天買一套公寓,她實在不想接受。
“還是有個自己的家舒適,那樣我去找你也方便。”白逸軒一邊細心地幫夏天烤着玉米,一邊勸說。
他是真不喜歡每次坐在酒店大堂裡等人,被那些前臺接待和來往行人盯着當風景看讓人很無奈!
君夜辰五指收緊,沒喝完的啤酒頓時溢了出來。死女人!沒結婚就和那混蛋來往那麼親密了?兩人居然在酒店偷情?怎麼能這麼不知自重!
白若雪溫婉的眸子張圓,看着君夜辰手上不成形狀的啤酒罐,這麼多年,不管他身上冷意多重,可從來沒有這樣失態過,想不到爲了個夏天,他居然氣成這個樣子!
“快快快!全羊烤好了,都移駕、移駕!全羊宴開始了!”那邊符駿峰一喊,一大羣人立即拎着手上烤好的食物,一起聚在擡羊的人身後走向棚子裡。
白逸軒擡眸看了一眼燈火透明的簡易棚,起身拉住夏天一隻綿軟的小手兒。
“走吧,我們也去湊湊熱鬧。”想讓她儘快融入他的生活圈子,並被衆人認可,這種機會當然不容錯過。
夏天順從地起身,跟着他一起進了棚子。裡邊一羣年輕人熱火朝天正在分割才烤好的羊肉,香氣四溢中笑聲滿耳,倒好像真的很愉快的樣子。
君夜辰扔下手上的啤酒起身,沒理會緊追着他的白若雪大步走向棚子,身上寒冽的冷意不像是要去湊熱鬧,倒十足像是要去和誰打架。
“夜辰,你等等我!”白若雪緊走幾步,抱住他一條手臂嬌喘。“幹嘛這麼激動啊?人家都追不上你。”
君夜辰驀然一驚,腳步頓時緩了下來。白若雪說的沒錯,他幹嘛要這麼激動?讓那女人看出他有多在意嗎?可笑。他纔不會在意一個對他已經變心的女人!
一身冷漠地走進棚子,目光掃過全場,仍是忍不住盯到那張在白逸軒身側嫣然淺笑的臉,怎麼看怎麼想拉她出去好好修理一頓!
緊了緊五指,突然看到白逸軒遞了罐啤酒到夏天手上,冰銳的眸子瞬間張大。該死的!她敢喝一個試試?!
夏天不會喝酒他知道得一清二楚,絕對是四十度白酒一小盅就能放倒那種!
新婚那一晚,他本想給她點折磨,結果硬灌了她一杯酒,小女人居然醉得憨態可掬。那副柔媚嬌俏的模樣讓他措手不及,硬是把根本沒打算碰她的他給變相推倒了!
沒有人知道,那也是他的人生第一次,兩人結合的那一刻,他的世界起了天翻地覆的變化!是她讓他變成了真正的男人,那種感覺他會記一輩子,還有她的氣味和綿軟,美好到讓人上癮的一切,讓他再也欲罷不能!
現在回想起來,他恐怕就是從那時候起,便已經深深中了她的毒。
夏天可謂他真正意義上唯一的女人,他花名在外,緋聞多到炒爆所有媒體,可是除了和白若雪不清不楚的那一次以外,他和其他女人全是逢場作戲。
他的潔癖,讓他根本容忍不了隨隨便便上一個女人,而且也沒有一個人能帶給他像夏天一樣無法抗拒的衝動。
可偏偏是這唯一一個給他種下蠱毒的女人,此刻竟然拋棄了他公然和別的男人成了情侶!
君夜辰眼睜睜看着夏天喝了口啤酒,眼前一黑,差點一個倒仰氣暈過去。
“夜辰。你怎麼了?”白若雪發現他的異樣,緊張地看向那張冰冷又青白的臉。“是不是最近太累沒休息好呀?快吃點東西休息一下吧。”
旁邊人聽到她緊張的聲音,趕緊讓了兩個位置出來讓他們坐下。
君夜辰不無惱火地抓過桌上一瓶金六福。“天冷,喝點白的。”
“辰哥說得對,吃羊肉就要喝白的才痛快!來來來,大家都滿上。”符駿峰熱情招呼。
賀欣怡拐他一胳膊肘。“我告訴你少喝點啊!喝多了小心我晚上不讓你上牀。”
符駿峰瞥了一眼夏天,再見她仍是那麼心癢難耐,只可惜他已經和這位賀二小姐聯姻了,也只能眼睜睜看她落入得罪不起的白大少懷裡。
“放心,老婆大人,我保證不喝多,您也來一杯!”
賀欣怡善妒是出了名的,加上沒能保留住單身繼續幻想君夜辰,符駿峰婚前婚後又一直花得不像樣子,也難怪她怨氣頗重!每到人多的時候就想風頭一把壓壓丈夫,以表示她賀二小姐的妻威!
看到符駿峰一雙賊溜溜的眼睛總往水嫩得像花骨朵一樣的夏天身上瞄,才生過孩子身材臃腫走樣的賀欣怡一張臉都快氣歪了!端起杯一口將酒喝乾,拿眼睛狠剜她老公。
她這邊強忍着對夏天的憎恨不發作,那邊李羽裳卻輕嗤出聲。“聽說最近豪門相親宴又熱鬧上了。”
夏天聞言微不可察地眨了下眼,李羽裳這話擺明是在揭她的短。在座諸人,幾乎沒人不知道她曾經參加過那場所謂的豪門相親宴。
白逸軒注意到她垂眸的表情,立即伸手握住她的手。“她們湊一起就這樣,總說些無聊的話題!你不用在意。”
夏天根本沒想在意,今天一來就察覺到了一羣女人對她沒有好感,其實早就預備好了可能會遭到這種奚落。
她這邊毫無反應,那邊賀欣怡卻豁然而起。“少提那些小賤蹄子,凡是去參加那種活動的女人沒一個好動西,全是些爲了錢隨便張腿的下賤貨!”
符駿峰拉她。“你少說兩句成嗎?”
他當然知道老婆爲啥這麼怒,不過是因爲他不久前趁她懷孕在豪門相親宴上包了個女人,還沒玩幾天就被賀欣怡捉了,拉一幫平常一起混的姐們兒硬把那個還沒出校門的小姑娘當街扒光收拾了一頓。
“我爲什麼要少說兩句?你是不是就看那些賤婊子夠騷夠漂亮?你們男人到底長沒長腦子!那種女人往你們身上爬就是爲了錢,這麼明顯的道理都看不出來嗎?”
賀欣怡被激怒,嘴裡吼着她老公,眼睛卻恨意鮮明地瞪向夏天。
三年前她就有本事吸引在場所有男人的視線,想不到三年後不但成了白逸軒的禁寵,仍有本事讓整桌男人包括君夜辰在內都對她關注有加!這身份低賤的妖精到底是怎麼修煉的?!
夏天自然聽出她的話是在罵自己,只感覺好笑。
賀欣怡一句話把全桌男人都一起罵了,符念慈看不下去,伸手拉她一把。
“欣怡,雖然你說得沒錯,不過那種賤人就是天生會勾引人,也不能怪他們男人受不了誘惑。駿峰你以後最好收斂點!把錢搭給那些不要臉的女人,還不如好好顧顧家裡的事業!”
符駿峰面色難看地“嗯。”了一聲,端杯徑自喝酒。
眼瞅聲討夏天的場面要冷,君美玉“噗!”的一聲笑了起來。
“要我說呀,那種認不清身份,一心只想攀高枝的女人有一個算一個,就應該都扒光了扔到大街上去,讓所有男人好好看清楚她們是什麼德行!”
白若雪輕笑。“美玉你太天真了。你不知道人家會撒嬌的嘛?哪個男人受得了呀?到時候不知道多少人去同情去哄!俗話不是說了嗎?樹不要臉必死,人不要臉無敵!在那種女人面前,我們這些從小受良好教育的名門淑女只能甘拜下風。”
夏天輕抿一口啤酒,慢慢吃着東西,完全不把她們的話往心裡去,那副模樣實在讓人更加生氣。
李羽柔也忍不住接口。“若雪姐說的一點也沒錯,那種女人啊,最會裝了!明明是個掃地的都敢跟你裝成王后那麼高傲,那副假清高的樣子實在讓人噁心!”
夏天頭也不擡地牽了牽脣角,自己到底是哪裡得罪了這些女人,她們一個一個如此的不依不饒?
李羽裳看到君夜辰和白逸軒越來越難看的臉色,重重將一罐啤酒放在李羽柔面前。“吃你的東西,少說廢話!”
激怒人的事有的是人做,他們李家人沒必要犯那個傻。
賀欣怡果然接過話頭。“是啊,我差點忘了,我們這裡還有一位親身參加過豪門相親宴的小姐呢!夏小姐,不知道你對我們的話有什麼看法?”
有意加重的“小姐”兩字沒人聽不出來,衆人的目光齊唰唰聚焦到夏天淡靜從容的臉上。
罵人居然直接指到人家頭上來,白逸軒再好的涵養也忍不了人家這樣欺負他的女人,不等夏天接話便率先開口。
“忘了告訴你們。天天就是剛剛在國際時裝大賽上拿到金獎的設計師stacey,我和她已經戀愛三年了,我們之間的感情誰要是有所懷疑就直說,不要再拿她三年前被誤拉進豪門相親宴的事做文章,否則可別怪我翻臉不講情面。”
白逸軒鮮少這麼沉着臉說話,一番聲色俱厲的聲言出來頓時全場沉默。
君美玉特意隱瞞了夏天的新身份,所以也沒什麼人知道,這麼猝然一聽還真是不敢相信,再看她的眼神也變得充滿了揣測。
君夜辰冷冷擡眸看向睫毛依舊低垂的夏天,她那副無動於衷的模樣實在讓人憤恨!
和白逸軒戀愛三年?該死的她跑了以後一直和那個傢伙在暗中來往?他怎麼差點忘了。當年就是因爲白逸軒,他才一怒殺了兩人的孩子!
“都說些什麼廢話!沒人喝酒嗎?”君夜辰淬了冰的眸子染上紅光,酒瓶指向四周。“一羣大男人都是啞巴嗎?光聽這些多嘴的女人嘮叨!以後再有這樣的聚會別叫我來。”
“別生氣,別生氣!妹夫,我陪你喝。”白逸風忙上前敬他。
服務員在長桌凹槽里加好碳火,好方便他們繼續燒烤食物,桌上終於恢復了正常點的吃喝氣氛。
君美玉怒氣難消,實在不甘心事情就這麼輕輕鬆鬆過去,不能讓夏天出醜丟人,又聽白逸軒聲明兩人已經有了三年的戀愛關係。她簡直氣得想要殺人!
白若雪也很不高興,君夜辰身上怒火那麼明顯,擺明了就是受了夏天的刺激,這女人夾在他們之間無法除掉實在是讓人鬱悶。
“大哥,夏天回來這麼久,我還沒機會敬她一杯,沒準她很快就會成爲我的嫂子,這個禮我不能失。夏天,來,我們喝一杯。”
白若雪突然堆上笑臉敬酒。君美玉馬上就陰了臉,卻被她在桌下拉了一把,暗示她不要出聲,只好咬牙忍着。
夏天也很意外,看到白逸軒微笑看她,有些爲難地舉了舉啤酒罐。“我喝這個行嗎?”
白若雪笑容更加溫婉。“你是嫂子你大,我喝白的,你隨意就好。”
一口一個嫂子讓夏天汗顏,她可不想承這個情。“白小姐客氣了,我敬你。”說完自己動手倒了杯白酒,雙手舉着敬了敬白若雪,送到脣邊屏息喝下去。
嗆辣的感覺還是讓她咳出聲來,明顯不會喝酒的樣子頓時讓君美玉脣邊挑起冷笑,她怎麼忘了,這蠢女人滴酒不能沾,喝多準出洋相!
“唉喲夏天姐姐,你看你看,今天是我不好,我也來敬你一杯。”灌醉她,然後看她怎麼出醜!
白逸軒看到夏天嗆着。忙伸手幫她拍背,體貼地順着她的胸口。“沒事吧,不能喝就不要喝,都是自家人何必這麼認真。”
君夜辰看到夏天喝下白酒,心情複雜到不自覺握緊了掌中酒杯,再聽白逸軒說什麼一家人,心頭活似火燎,看到那隻撫在敏感部位上方的大手,每一下都讓他的神經彷彿在被針挑。
死女人,她就那麼想進白家的門嗎?爲了討好白家人,用不用這麼拼!
“美玉,你少湊熱鬧!”森冷的聲音不容抗拒,大手一把奪過君美玉手上白酒,仰頭喝下去。
“若雪,很喜歡喝酒嗎?我陪你喝。”伸手摟過白若雪,爲她倒滿一杯酒送到她嘴邊。
白若雪受寵若驚地望着幾乎從不主動摟她的男人,一張溫婉的臉上頓時浮起羞澀的紅暈。
君夜辰卻還嫌不夠似的,對她挑了挑眉。“不想這樣喝,要我餵你?”
說完將酒直接含進嘴裡,低頭吻上白若雪吃驚微張的紅脣。
滿桌起鬨的鼓掌聲。夏天看着那人有意似的表演。心口驀然一窒。
低頭撥開白逸軒還在爲她順氣的大手。“我沒事了。”
她和那個人只是仇人而已!而且早就知道他和白若雪纔是真正的一對兒。她這是怎麼了?爲什麼還是壓不下對他不該有的心思……
然而越是想壓下那份錯到離譜的感情,眼眶中越有一團熱燒得她眸角透紅。
眼角餘光看到夏天的異樣,君夜辰沒有立即鬆開白若雪,有意地磨着她長長一吻。
直到白若雪整個人全身發軟地偎在他懷裡,脣膏的味道讓他噁心得難以忍受,才佯作意猶未盡地鬆開她把她扶回座位。
君美玉火氣十足地皺眉看着一羣起鬨叫再來一次的男人們,目光掃過李羽柔,給她打了個眼色,示意她給夏天敬酒。
李羽柔伸指指了指她姐,搖頭表示不敢,氣得君美玉狠狠瞪她。
結果反倒是李羽裳舉起了酒杯敬向夏天。“stacey小姐我可是久聞大名,不知道肯不肯賞臉喝一杯?也算我對曾經的有眼無珠道歉!”
夏天擡頭看向那張精明的臉,對於李羽裳其人,雖然有過短暫接觸卻不是很瞭解。
不過這女人城府之深她卻看得出來,而且憑她現在穩坐霓裳羽衣的總裁之位也能評斷出她有很強的能力和手腕。
這樣一個在國內服裝界出名的女強人,兩人今後的來往必不可免,夏天不想怠慢,倒了杯酒迎向她。“李總客氣了,過去還承蒙過你的照顧,夏天該敬你。”
一杯酒已經讓她頭暈。沒倒是因爲三年來在法國每天堅持喝一點葡萄酒的努力,但是兩杯下肚,火一般灼燒的感覺頓時自胃部傳了上來,夏天額角開始冒汗。
李羽裳開了頭,李羽柔立即跟上。“對不起了夏天,之前我對你不太尊敬,都是我的錯,今天我向你賠罪,你喝不喝沒關係,我先幹。”
夏天真不想喝,而且也不想給李羽柔這種純小人面子,索性一手支頭假裝沒有聽到。
“沒事吧?不行我們先回去。”白逸軒看出她有些不支,伸手想扶她離開。
白若雪哪肯輕易放夏天走人,連忙起身走過去。“大哥,你別擔心,我帶嫂子出去吹吹風醒醒酒吧。”
白逸軒不放心地看向夏天,有些遲疑。
“哥,你還怕我會害嫂子不成?我是想讓她陪我去下洗手間,我一個人去害怕。”
農家樂的洗手間在外面單獨有個房子,現在天已經黑透。一個女人單獨去確實會害怕,白逸軒聽白若雪這樣說只好放人。“那你們快點回來。”
夏天其實很想現在就回酒店,兩杯酒下肚她實在是頭暈得厲害,可是白若雪硬拉着她要去洗手間,她也只好硬頭皮先陪她去一趟。
君夜辰看着她們出去,白逸軒立即被一羣男人圍上去恭喜,顯然無暇顧及明顯已經喝醉了的夏天,轉頭看到君美玉也起身一起出去,立即心生警覺。
這幾個女人處處針對夏天,卻突然轉變態度又向她敬酒又邀她一起去洗手間,太不尋常了!他不信其中沒有陰謀!
君夜辰毫無徵兆地起身,白逸風立即伸手拉他。“妹夫,你去哪?”
“放手。”君夜辰冷酷威嚴的聲音不容抗拒。
白逸風放開手看着他走出棚子,猶豫了一下也跟了上去。
白逸軒自然也看到了這一幕,無奈身周圍着他的人太多,一時卻抽不開身跟着,只希望夏天不要出什麼意外才好。
君夜辰看向四周,火堆漸熄,洗手間的方向燈光亮着,路上卻沒人。
夏天是第一次來這種地方。明顯又喝多了,肯定不知道洗手間在哪,所以白若雪把她帶到什麼地方去都有可能。
遠遠的傳來一聲落水聲,讓他腦中一炸,心絃頓時拉緊,夏天不會游泳!
整個人利箭一樣向發出聲音的方向衝了過去,白逸風跟在他身後,硬是被他甩出二十米開外。
白若雪和君美玉的身影出現在眼前,背後黑漆漆的水面上傳來細微的水響。
夏天未及叫出聲就被冰冷的水淹至沒頂,嗆得她頓時清醒不少,努力掙扎着想要浮上水面,然而她不會游泳,越是慌亂的撲騰反而越是向下沉去。
一連灌了好幾口水,肺部像要炸開一樣難受,腦中閃過最後一個念頭:她要死了,就這樣輕易地死在白若雪和君美玉手上。
剛纔白若雪騙她出來,一路領她走到水庫邊,君美玉從後面撲上來,兩人一左一右齊齊將她推下水庫堤壩,那樣無情狠絕,那樣毫無顧忌!
太可笑了,她籌謀三年不過是想對君夜辰使一出空手套白狼,好好利用他一下、氣氣他,爲母親和孩子的死出一口氣!和這些人比,她那點迂迴又小兒科的報復手段實在是上不了檯面!
“夜辰!她是自己掉下去的,你想幹什麼?”白若雪看到君夜辰,反射地解釋,然而男人理都沒理她,直接甩脫外套撲入漆黑的水面。
“哥!”君美玉大叫,實在沒想到又是她哥跑出來發神經,去救那個該死的夏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