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一年內,皇帝很寵愛淑妃,她也開始幫皇帝簡單的批閱一些奏疏,與其說是批閱,不如說是皇帝說什麼她寫什麼罷了。
那日,皇帝獨自一人在批閱奏疏,此時一名男子進入殿內。
男子單膝跪地,兩手抱拳,十分冷淡說道:“陛下讓臣查的事,臣已查清,淑妃娘娘並非是葉霜,而是葉霜的胞妹——葉瑾。”
皇帝將批完的奏疏放在了一旁,隨意說道:“無誤?”
“臣有十足的證據。”
“退下。”
那名男子悄然離去,看語氣和動作,此人絕非普通人。
皇帝又批了一本奏章,批完後依舊放在了旁邊,他輕嘆,走到了龍椅旁的臺階處,將手放在在一旁帶有金色龍頭的臺階扶手上,感嘆道:“你又是如何看朕的呢?”
此時的葉霜正在池邊餵魚,大紅錦鯉在碧色池水中,看起來格外爽朗,一名深藏不漏的女子,來到了她的面前,所有宮人全部退下,那名女子把方纔那名男子與皇帝的對話全部告訴了她。
她冷淡的說道:“確如我所料。”
那名女子有些吃驚的看着她,說:“娘娘,要不要做點準備?”
她淺笑了一下,冷冷說道:“有什麼好準備的,既然他已然知曉此事,我又何必自討苦吃。”
那名女子有些不大明白的看着她。
她還是十分淡定的說:“最初我很不解父親當年爲何非要我入宮,可如今也算是想透了,其實這只是個計,葉家本打算與江家聯姻,互相依賴彼此,可江逸這一去十有八九是回不來了,那葉家的靠山就沒了,倘若他老人家也醉臥沙場,那葉家必將敗落,若是此時護駕而死,臨死前將我獻給皇帝,那葉家的地位可就要上升不少……”
那名女子感嘆道:“娘娘深謀遠慮。”
她淺笑道:“這只不過是個生存的前提罷了,鬥爭還在後面……”
一月後,葉霜有孕,後與靜文公主和賢妃二人關係頗好。
八月後,靜文公主邀葉霜與賢妃之子,去荷花池遊玩,靜文公主因宮中瑣事,中途得返。
葉霜與賢妃之子,同遊荷花池畔,可就在此時,一名太監突從後面將葉霜與賢妃之子推入池中,葉霜因水性頗好,將賢妃之子救上岸後,自己卻筋疲力盡無從上岸,此時江逸見此狀況,連忙將葉霜救起,可到了岸上,葉霜卻腹痛不止,即將臨盆,江逸立刻將葉霜送回宮中。
當天,樑王李紀出世。
當天,晉王李蘊去世。
那天,夕陽西下,賢妃一身淺紫長裙,坐在牀頭,懷中抱着已經奄奄一息的李蘊。
此時,李蘊緩緩睜開雙眼,疑惑的看着賢妃,說:“母親,孩兒是不是……快要死了。”
賢妃立刻將李蘊緊緊抱在自己懷中,說:“不會的,蘊兒還要和母親一起……”
沒等她說完,李蘊便合上了那雙赤紅的眼睛,而她失聲痛哭。
一個時辰後,大醉的江逸,拿着一把明晃晃的銀劍,衝進了靜文公主的住處。
此時的靜文正坐在椅子上,一隻手中玩弄着白兔,另一隻手拄在椅子的扶手上,用手拄着頭,若有所思。
此時她依舊一襲白衣,銀髮冠上的白玉流蘇,長至腰間,頭髮高高挽起。
她察覺到了他的進入,可她卻依舊假裝沉思,直至江逸生氣說道:“是我看錯了你,還是你本來就是這樣的女子?”
她假裝剛察覺到他的樣子,將拄着頭的手撂下,不解的看着他:“那你覺得我是怎樣的女子?”
江逸眉頭緊促,惡狠狠的看着她:“你何時成了這幅模樣?”
靜文起身,緩緩向他走去,對視着他,說:“那我從前又是如何?”
“三條命,你這算盤未免打的太‘好’了。”
“我是爲了江山社稷,你呢?你心裡只有那個不愛你的女人!”
江逸沉默了,可他眼中的怒氣卻爲平息,他是在忍,等待全部爆發的那一刻。
靜文看了看他手中的銀劍,又看了看他,說:“你是來殺我的?殺了我,也就是殺了你,你別忘了是誰救的你。”
江逸眼中的怒火仍未平息,但嘴角卻微微一笑,說道:“你是想讓我回報你?”
靜文並未反應過來,可當他反應過來時,江逸步步緊逼,她只好步步後退,退到牀畔她無路可退,她知道他的用意,企圖從他的旁邊逃走,可卻被他死死按在牀上動彈不得。
她掙扎,卻沒有任何辦法逃脫這一切
她痛哭,眼前的這個人,是她從地獄中救回的人,可卻傷了她的心。
雨一直下,雷一直響,這是她從前最怕的夜,可又如何能和這個人相比。
她恨,卻不悔。
她想過,她以爲他終有一日會被她感動,可身在帝王家,又如何能換取他的心。
她癡心相付,卻只換得此生錯付。
但她,無悔初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