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貴妃還是不肯見我嗎?”李妙歆手握着杯子問着丫鬟,本來她已經打算在烈日下等着皇貴妃,可是突然被丫鬟請進了大廳,還送上了茶,李妙歆知道這一切都是皇貴妃安排,知道她還顧念和自己的姐妹之情,還在乎自己,心中有了一絲的希望。
“夫人,你還是回去吧,娘娘說了不會見你就是不會見你。”丫鬟再三勸說着李妙歆離開。
“不,我不走!”李妙歆很固執的搖着頭,“就算她現在不肯見我,可是等到她心軟了一定會見我的。我是她的妹妹,她不會這麼狠心不肯見我的。”
丫鬟看到李妙歆如此固執己見,只是無奈的搖搖頭,知道勸也沒用,於是退了下去。
從白天到夜黑,到了深夜,李妙歆始終一個人坐在大廳裡等待着,皇貴妃始終沒有出現,她的心也慢慢的冷卻。
就在這時,有人走了進來,她以爲是皇貴妃終於心軟肯見自己了,轉身一看,發現是白天那個給自己送茶水的丫鬟,她臉上的驚喜慢慢變得失望。
“夫人。”丫鬟也看到李妙歆臉上的失望,有些心軟的說道:“時候已經不早了,夫人還是先回府休息吧。”
“皇貴妃呢?”李妙歆的聲音裡有着一絲的絕望,明知道皇貴妃不會見自己了,可是她還是開口問着。
“皇貴妃已經歇下了。”雖然有些不忍心,可是丫鬟還是誠實的回答着。
李妙歆臉上失望的表情慢慢變得有些嘲諷,既傷心又諷刺的說道:“我還以爲她會顧念一些姐妹之情,原來是我自作多情了。”
“夫人,你沒事吧!”丫鬟看到李妙歆踉蹌了幾步,擔心的上前扶着她坐下,想要開口安慰,卻發現自己只是一個丫鬟,身份上根本沒有資格能說話。
“我懂了,我知道她的意思了,你回頭告訴轉告皇貴妃,以後我不會再來找她了,以後她做她的皇貴妃,而我只是普通婦人一名。”李妙歆推開丫鬟的攙扶,慢慢的走出了大廳,離開了皇貴妃的宮裡。
看到李妙歆離開之後,皇貴妃才從裡面走了出來,看着李妙歆落寞的背影,有些心疼也有些歉疚,輕聲的自言自語說道:“別怪我這個做姐姐的狠心,你爲了你的夫君和兒子,我也不得不爲我的兒子着想。怪只怪你的夫君和兒子那麼固執,不肯爲我的兒子效力,否則他們也不會落到今天如此地步。”
“娘娘,起風了,夜深露重,您還是早點回屋休息吧。”丫鬟拿起一件披風給皇貴妃披上,關心的開口勸着。
皇貴妃再次看了看李妙歆離開的方向,雖然宮裡燈火通明,可是早已不見李妙歆的身影,皇貴妃慢慢轉過身走進裡屋。
“姐姐,你終於回來了。”聽到府中的下人通傳,周笑嵐立刻跑了出來,看到李妙歆失魂落魄的回來,心中這次她去找皇貴妃是無功而返,於是關心的說道:“已經很晚了,姐姐還是早些回房休息吧,我去讓廚房準備一點熱粥給你暖暖身子。”
“不用了。”李妙歆有氣無力的說道。拉着周笑嵐的手一同回到了屋裡,看到她關心的眼神,李妙歆突然笑了起來,眼中充滿了悲傷。
“姐姐!”看到反常的李妙歆,周笑嵐知道她一定是遇到了非常傷心的事纔會如此,於是貼心的沒有問出口,反而岔開話題安慰的說道:“今天八皇子府的人過來傳話了,八皇子已經知道老爺和孩子們的事了,已經快馬加鞭的從外地趕回來,相信就在這兩天就能回到京城,到時老爺和孩子們一定會沒事的,你就別再擔心了。”
李妙歆知道周笑嵐是故意說這些話讓自己寬心的,心中有股暖流滑過,沉默了一會兒之後纔開口說道:“皇貴妃並沒有見我。”
周笑嵐聽到李妙歆的話並沒有任何驚訝的表情,反而像是早就知道會這樣,她安靜的陪在李妙歆身邊,讓李妙歆平復一些心情,等着她想說的時候再說。
李妙歆擡頭看了一眼周笑嵐,看到她貼心的舉動,想到在皇貴妃那兒受到的委屈的和傷心形成了鮮明的對比,有些苦笑的說道:“我以爲她是我的親姐姐,我現在有困難,她會幫助我,可是所謂的親情在那深宮中根本不值一提。”
“姐姐,我想皇貴妃也有她的難處,一邊是自己的妹妹,一邊是自己的親生兒子,我想她今日拒絕見你,心中也是萬分的難過。”周笑嵐輕聲細語的安慰着李妙歆,“況且三皇子有心爲難老爺和孩子們,皇貴妃是想幫可能也幫不了。”
李妙歆搖搖頭,心情並沒有因爲周笑嵐的安慰而又任何的好轉,反而一副瞭然的說道:“當她選擇避而不見的時候她就已經做了選擇,她選擇了她的兒子,也就是選擇了權勢,放棄了我和她之間的親情,她變了,變成不再是我認識的那個皇貴妃了。”
周笑嵐在心中微微嘆了一口氣,雖然想要幫皇貴妃說些好話安慰一下李妙歆,可是現在自己的丈夫和孩子都被抓了起來,她就算想說也不知該如何說起,只好沉默的站在一旁。
沉默的氣息在屋子裡流動着,李妙歆和周笑嵐都各懷心事的想着事情,許久之後李妙歆深呼吸了一口氣,原本臉上的憂傷都消失不見了,打起精神說道:“就算皇貴妃不肯幫我們,我們也不能失望,我們要撐起這個家,等着老爺和孩子們回家。”
周笑嵐用力的點點頭,堅定的望着李妙歆說道:“會的,事情會雨過天晴的,離開家的人也會回來的,總有一天這個家裡的人會再次團聚的。”
李妙歆和周笑嵐的手緊緊的握在一起,雖然只是兩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婦道人家,以前也從未遇到過任何的風浪,一輩子都在家相夫教子,可是當家中遇到了危難的時候,她們表現的比任何人都勇敢。
自從李妙歆離開之後,皇貴妃心中一直感到不安,第二天天才微微亮就命人把軒轅墨喊進了宮。
“母妃。”軒轅墨走進皇貴妃的宮裡就看到她愁眉不展的坐在那兒若有所思,於是輕聲喊了一聲便走了過去。
“你來了。”皇貴妃看了軒轅墨嘆了一口氣說道:“昨日慕容夫人來宮中找我,可是我沒有見她。”
“所以母妃就得良心不安,對她感到很內疚是嗎?”軒轅墨沒有等皇貴妃把話說完就有些冷淡的開口問道。看到皇貴妃輕輕的點點頭,繼續開口說道:“母妃i,你無需感到自責,你這麼做是對的。”
雖然軒轅墨這麼說,可是皇貴妃還是一臉憂愁的樣子,似乎把軒轅墨的話當成了一種安慰,根本沒有放在心上。
“母妃,如果你昨日因爲心軟而見了你妹妹,你還會狠下心拒絕她的請求嗎?”軒轅墨看到皇貴妃沉默不語,於是主動代她回答道:“你不會的,你會心軟而答應。可是你要知道你一旦答應她就是將我陷入困境之中。我對付了慕容赫和他三個兒子,一旦他們被放出來,他們還會放過我嗎?到時別說太子之位了,也許連我這個皇子都當不了了,這是你想看到的嗎?”
皇貴妃因爲軒轅墨的話而全身一震,她並未想的這麼多,只是一直想着和李妙歆的姐妹之情,不想讓她傷心難過而已。
軒轅墨看到皇貴妃的表情有了一些動搖,繼續說道:“想着慕容赫被削奪了大將軍之名,他的三個兒子也都被打入大牢,放眼整個朝廷,誰還敢於我爲敵?誰還敢阻礙我奪太子之位?”
“皇上呢?”皇貴妃因爲軒轅墨的話臉上的表情也慢慢的變得不一樣了。
“父皇身體一直不好,雖然現在上朝開始處理政事了,不過畢竟有些力不從心了,所以他現在把一些政事交給我處理,母妃,你知道這樣意味着什麼嗎?”軒轅墨有些激動的說道,“這不僅是我一個人事,母妃你現在也不用在這皇宮中小心翼翼的生活了。皇后被軟禁了,雖然皇上遲遲未有處置,可是她現在的情況和失寵被打入冷宮有什麼區別?現在整個後宮,最大最有權勢的不就是你這個皇貴妃嗎?一旦我當上太子,成爲未來的皇帝,那麼從此以後誰還敢再欺負你?”
皇貴妃靜靜的聽着軒轅墨的話,越想越覺得他的話有道理了,母憑子貴,只要他發達了,自己在這後宮中也就出人頭地了,就算他現在還只是個皇子,不過以他現在在朝中的勢力,自己也可以揚眉吐氣一回,可以挺着腰桿在這後宮裡行走了。
“母妃相信你。”皇貴妃一臉信任的看着軒轅墨的說道:“母妃聽你的,不管是太子之位,還是皇位,母妃都會幫你爭取,母憑子貴,母妃相信你以後一定會給我更加榮華富貴的生活。”
聽到皇貴妃這麼說,軒轅墨的臉上也露出了滿意的笑容,看了看外面的天色開口說道:“上朝的時間快到了,兒子先去上朝了。我想慕容夫人被你拒絕之後應該不會再來求你,不過不管誰來求你放過慕容府,都希望母妃不要動搖,不要被說服。”
“你放心,不管是爲了你還是爲了我自己,我都清楚知道自己該怎麼做。”皇貴妃笑着點點頭。
軒轅墨上完早朝之後留在了宮中去找皇上,雖然慕容父子被關入了大牢,可是自己想要對付他們沒有皇上的允許也沒有理由進大牢,以免被有些人拿來大做文章。
“父皇,這是您之前讓兒臣處理的摺子,兒臣都處理好了,請父皇過目。”軒轅墨把一摞摺子放在了皇上的書桌上。
“嗯,朕等會看。”皇上點點頭,看到軒轅墨並沒有離開的打算,於是開口問道:“你還有什麼事嗎?”
軒轅墨點點頭,假裝有些爲難的開口說道:“慕容家父子四人被關入牢中也有幾日了,朝中已經有人開始議論紛紛他們沒有任何被審問的事,擔心父皇會偏袒他們,百姓也擔心着朝廷做事會官官相護,到時事情會不了了之。”
“放肆,誰敢這麼說。”皇上生氣的拍了一下桌子,“不管是誰,只要犯了罪都會依法處置。”
“兒臣知道父皇會秉公處理,可是有些人不知道。”軒轅墨看似擔心的說道:“慕容家父子幾人只是被關在牢中,任何提審或者處理都沒有,難免讓有心人多想懷疑。”
“你的意思是要朕去審問他們?”皇上臉上的表情不是很好的問道。
“如果父皇信得過兒臣的話,兒臣一定會把這件事處理好的,不會讓父皇操心的。”軒轅墨趁機開口說道。
皇上想了一下,想到這幾天讓軒轅墨處理一些政事,發現處理的還是不錯的,於是點點頭答應,“好,這件事朕就交給你處理,有什麼結果及時的告訴朕。”
“是,兒臣一定不會令父皇失望的。”軒轅墨在心中竊喜着,有了皇上的同意,自己終於可以名正言順的進出大牢,也可以名正言順的審問慕容家父子四人了,到時就算用了刑,自己也不怕被人懷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