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皇子!”跟在軒轅玦身邊的隨從看到軒轅玦剛走出城門口就突然的停下了馬,有些不解的看着他,看到他四處望着,似乎在尋找着什麼。
軒轅玦像是沒有聽見四處看着,剛纔出城門的時候,他就覺得有人一直在看着自己,那種感覺不像是不懷好意的目光,反而是一種眷念和不捨,令他無法離開。
軒轅玦拉着馬轉身擡起頭看到城牆上有人,仔細一看,雖然那人帶着面紗,可是他知道那人就是寶清,這令軒轅玦非常的意外。軒轅玦騎着馬朝前跑了兩步又停了下來,他沒有忘記自己身上揹負的任務,同樣不捨的看着寶清。
寶清本來沒有打算讓軒轅玦看到,雖然被發現時有過一絲的慌張,不過她並沒有躲起來,仍然不捨的望着他,兩人隔着遙遠的距離彼此的互望着,眼中藏着千絲萬縷額心意,卻誰都沒有說出口。
許久之後,軒轅玦的嘴角慢慢的上揚着,再次騎着馬轉過身,輕輕的踢了一下馬肚子,馬兒很快就跑了起來,越跑越快,越跑越遠。
看着軒轅玦的背影慢慢的從自己的眼中消失不見,寶清的眼中也變得模糊了,冷風吹過,吹乾了寶清臉上的淚珠,她慢慢的轉過身一步步的朝着圍牆下走去。
也許這注定是一個無眠的早上,皇賢妃也是整整一夜都沒有誰,在桌旁坐了整整一夜,她抱着一絲微弱的希望期待着事情還有轉機。
“主子!”嬤嬤走進來看着憔悴的皇賢妃,有些不安和心疼的喊道,“天亮了。”
“八皇子離京了嗎?”皇賢妃的聲音就像是來自遠方的聲音一樣,如果不仔細聽,根本聽不清,眼神也空洞的不知道望向什麼地方。
“是,根據守城門的侍衛回報,八皇子已經出了城門口,現在恐怕已經走了很長一段路了。”嬤嬤小心翼翼的說道。看到皇賢妃的身子晃動了一下,嬤嬤及時的扶住她,擔心的說道:“主子,奴婢扶你去牀上躺一會兒吧。”
皇賢妃擡起手搖了搖,慢慢的站起身,慢慢的走出屋外,看着外面的陽光明媚,皇賢妃感覺自己的心猶如在冰窖裡一樣的寒冷。伸手擋了擋有些刺眼的陽光,走出了自己的宮外。
“主子,你這是要去哪兒?要不要奴婢喊轎子擡你過去。”嬤嬤一邊扶着蒼白着臉的皇賢妃,一邊擔憂的說道。
“不用,本宮要去找皇上。”雖然無力,可是皇賢妃還是堅定的說着,眼神裡的兩道光犀利的令人有些不寒而慄。
“皇賢妃,你怎麼來了?來找皇上的嗎?皇上還沒有下朝呢。”皇后看着皇賢妃走進皇上的書房,有些意外的問道,看到皇賢妃一副受打擊的樣子,拉過她的手安慰着,“我已經聽說了,皇上讓八皇子去了外地,你也不用太過擔心,男兒志在四方,不管在外多久,以後還是會回來的。”
皇賢妃搖着頭喃喃自語的說道:“不會的,我知道他不會回來了,這次他離開就永遠不會回來了。他這次是下定決心要離開的。父皇爲什麼會,爲什麼會同意他離京呢。”
看着皇賢妃痛苦的樣子,皇后在心中冷笑了一下,不過臉上還是假裝關心的問道:“皇上讓八皇子離京一定是有理由的,你這樣的話要是被皇上聽到了一定會令皇上生氣的,你還是先回去吧。”
“不,我不走,我要見皇上!”皇賢妃從皇后的手中抽回自己的手,執着的說道:“皇上怎麼能這麼狠心,怎麼不爲我考慮考慮,他爲什麼要讓八皇子離京?”
“本宮聽聞是八皇子主動請旨要求離京的,你怎麼能全部怪到皇上身上,就算是皇上讓八皇子離京,也無可厚非,皇賢妃還是不要在這裡胡鬧了。”皇后表情一凜,嚴厲的看着訓斥着皇賢妃,“皇賢妃在後宮也待了不少年了,什麼話該說什麼話不該說不用本宮來教你了,皇貴妃的事讓皇上煩心,本宮不希望你也來這讓皇上煩心。來人,送皇賢妃回宮。”
“皇后娘娘。”皇賢妃突然跪下來哀求着皇后,“臣妾知錯,可是也請皇后理解臣妾的一片苦心,臣妾就八皇子這麼一個兒子,臣妾不想失去這個兒子。”
“臣妾明白你,可是你要記住,他不僅僅只是你的兒子,他還是皇上的臣子。”皇后放軟語氣重新握住皇賢妃的手說道:“八皇子想要離京一定有他的原因,你何不讓他離開一段時間讓他冷靜冷靜,等到他回心轉意之時,你再來求皇上讓他回京也不晚。”
“皇后說的沒錯!”不知何時,皇上早已經下朝回來,把皇后和皇賢妃之間的對話都聽的清清楚楚,平靜的走了進來,目光在皇后和皇賢妃之間遊移了一下,最後坐到椅子上對皇賢妃說道:“朕知道讓八皇子離京你很難過,不過孩子大了總會離開自己父母的身邊,況且他不僅是你的兒子,也是朕的兒子,還是朕的臣子,你一定要有這樣的覺悟。”
“可是,可是——”皇賢妃還想在說些什麼,可是看到皇上不苟言笑的表情,心中有些害怕,腦中一片空白,想要說的話不知道該如何說出來。
“都下去吧,朕有些累了。”皇上揮揮手,疲憊的閉上眼想要讓皇后和皇賢妃離開,可是卻遲遲沒有聽到兩人離開的聲音,於是睜開眼看着兩人還站在一旁,有些不悅的問道,“怎麼了?怎麼還不走?”
“皇上。”皇后平靜的開口說道:“臣妾來找皇上是有一件事想要問皇上,臣妾聽說皇上打算把皇貴妃送去安國寺是嗎?”
“是!”皇上看了皇后好久纔開口承認,“難道皇后有什麼意見嗎?”
“臣妾不敢。”皇后嘴上說着不敢,可是臉上的表情卻沒有任何的不敢,直視着皇上問道:“皇貴妃在後宮動用私刑,這已經是衆所周知的事,皇上這麼做,一定會讓後宮其他嬪妃不服,甚至有人會不以爲戒,以爲動用私刑沒什麼。”
“皇后的意思是朕這麼做有欠妥當?”皇上冷冷的開口問着皇后,“那麼皇后希望朕如何去做?繼續把皇貴妃打入大牢,還是朕同樣的用鞭子狠狠的在皇貴妃的身上抽打着。”說道後來,皇上已經有些不耐煩了,眉頭越皺越緊。
“不是,臣妾不是這個意思。”皇后突然冷靜過來,有些慌張的解釋着,“只是臣妾希望皇上能做出一個另臣妾折服,令大家滿意的懲罰。”
“誰不滿意了?除了皇后還有誰不滿意?皇賢妃,你也覺得朕做的不對嗎?”皇上生氣的質問着,突然提到皇賢妃,令皇賢妃一時沒有反應過來,詫異的看着皇上和皇后。
看到皇賢妃沉默不語的樣子,皇后又急急忙忙的說道:“臣妾也說過,九皇子妃在離開京城之前——”
“夠了,不要再拿九皇子妃當藉口了,這件事朕自有主張,誰都不要再說了,如果你覺得在這後宮之中有誰不滿意的,你讓他來找朕。”皇上是完全的失去了耐心,打斷皇后想要解釋的話,再次開口攆走,“不要再煩朕了,都下去吧。”
看到皇后還想解釋,皇賢妃及時的拉住她,朝她搖搖頭,然後拉着她離開了皇上的書房,心情沉重的說道:“皇上心情不好,如果你在繼續說下去,只會讓自己受罪。”皇賢妃福了福身,低着頭慢慢的轉身離開,本來她是想找皇上,想讓皇上收回成命,讓軒轅玦留在京城的,可是沒想到皇后會出現在那兒,還惹的皇上不悅,皇賢妃也知道這次不是請求的好時機。
“主子,你回來了,九皇子妃在屋子等你,已經來了好一會兒了,似乎有什麼重要的事,看她的臉色不是很好。”嬤嬤一直在屋外走來走去,遠遠的看着皇賢妃回來,立刻跑上前迎着。
皇賢妃的腳步一頓,不解的看着嬤嬤問道:“她來做什麼?她回京了嗎?九皇子也回來了嗎?我怎麼沒有聽說他們從皇陵回來了呢?”
“之前皇上下旨讓九皇子和九皇子妃回京,算算日子也該到了京城,不過奴婢並沒有聽到九皇子回來的消息,今早的早朝也沒有出現,看來不在京城,否則不會進宮,後宮也不會一點消息都沒有。”嬤嬤猜測的說道。
皇賢妃雖然心中也有着各種的疑惑,不過也沒有想太久,深呼吸了一口氣打起京城走進了屋裡,看到慕容璇璣有些慌神的在發呆,心中的疑問更大了。
“九皇子妃。”皇賢妃輕聲的喊了她一聲,看到她驚訝的樣子,微笑着走了過去問道:“什麼時候回京的,怎麼都沒有聽到你和九皇子回來的消息?”
“是我先回來的,夫君還有些事沒有回來。”慕容璇璣牽強的笑了笑,主動開口說道:“我知道今天八皇子離開了京城,你的心情一定很不好受,所以想來陪你聊聊天。”
“你知道他離開?難道你是來看我笑話的。你現在心裡一定在想,如果當初我同意他和你的丫鬟在一起,他就不會離開了,這是我的報應是不是?”聽到慕容璇璣提到軒轅玦,皇賢妃像是被人刺痛裡傷口,失去理智的朝慕容璇璣嚷道。
“你想冷靜一下。”慕容璇璣平靜的安撫着皇賢妃的情緒,看到她慢慢的鎮定下來纔開口說道:“我從來沒有那些想法,也從來沒有怨過你,我明白你那麼做都是爲了八皇子好,作爲母親,想要給自己的孩子最好的這沒有錯,況且我也沒有立場怨恨你不是嗎?”
皇賢妃深呼吸了幾口氣,等到情緒冷靜下來纔開口問道:“對不起,是我太激動。八皇子之前就和皇上請旨要離京,之前皇上一直沒有答應,不知道這次爲什麼皇上就會答應了,難道真的是因爲我,如果不是我把八皇子軟禁在宮裡,皇上也不會答應的對不對。”
看到皇賢妃自責的樣子,慕容璇璣有些於心不忍,好幾次話到嘴邊想要把真相說出口,不過最後還是忍住了。
“你不要這麼自責,這一切都不是你的錯。”慕容璇璣安慰着皇賢妃,可是這樣的安慰就連自己都覺得有些蒼白無力,低下頭閉上了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