寶清看了一眼虞璇璣,嘆了一口氣,說道:“讓小姐好好休息吧,我守着小姐,嬤嬤和寶月先去休息吧。”
喬嬤嬤不想走,但是一想,這麼多人在這也不好,點了點頭,囑咐有什麼事就去叫她們,這才緩緩離開。
翌日,虞璇璣緩緩睜開眼睛,適應了房間裡的光線,轉頭,看到了在牀邊睡着的寶清,眼裡閃過一絲感動之色:“寶清……”
寶清猛的擡起了頭,看到虞璇璣睜開眼睛,頓時眼睛一亮,大聲叫道:“小姐你醒了!”
虞璇璣點頭,看了一眼外面:“什麼時辰了?”
“午時了,老夫人那邊寶月已經說過了。”寶清連忙倒了一杯水遞給虞璇璣,繼續說道,“老夫人讓小姐好好休息,不過奴婢聽說,老夫人準備下午審問竹兒。”
“大夫人可有什麼行動?”虞璇璣邊穿衣服,邊問道。
寶清搖了搖頭:“大夫人那邊雖然焦急,但是也做不了什麼,似乎已經準備犧牲竹兒了。”
“老夫人身邊不止竹兒一人,大夫人她們自然不會心疼竹兒這個眼線,只是,就這樣便宜她們了……”搖了搖頭,虞璇璣顯然是不甘心。
“小姐,若是現在找到那府中大夫李澤然就可以了。”寶清緩緩說道,“昨日奴婢去找了一遍,已經摸清楚那李澤然的住處,不如讓奴婢去和他談談?”寶清詢問道。
虞璇璣皺了皺眉頭,說道:“你昨天一晚上沒睡,身體會吃不消……”
“小姐,奴婢不會有事的!”寶清心裡一片柔軟,鼻子也酸酸的,硬是忍着沒讓眼淚掉下來,緩緩說道:“小姐放心,等奴婢辦完這件事,再回來休息三天,定然不會有什麼事!”
虞璇璣笑了,點了點頭:“好,那你小心。”
寶清點點頭,迅速離開了。
虞璇璣喚來寶月,寶月這才知道虞璇璣已經醒來,十分開心,喬嬤嬤也連忙去端吃的,虞璇璣胃口不是很好,簡單的吃了幾口粥,便帶着寶月來到了柏春園。
剛走到院外,就聽到了竹兒的聲音:“老夫人,是奴婢一個人做的,沒有人指使!”
虞璇璣猛然停住了腳步,寶月疑惑的看了一眼虞璇璣,小聲的叫了一聲:“小姐?”
虞璇璣想了想,說道:“看來大夫人昨天晚上定然跟竹兒說了什麼,昨天……”虞璇璣頭疼,若不是昨天生病,定然不會讓這件事發生。
這樣一來,事情愈來愈棘手了。
手無意識的攪動着手中的帕子,腦子迅速轉動着,眼睛一亮,對着寶月的耳邊說了幾句,寶月點點頭,迅速走了進去。
不一會兒,寶月就走了出來:“小姐,老夫人已經同意了。”
“嗯,能揪出一個是一個,祖母這樣問下去也得不出什麼。”虞璇璣帶着寶月往回走,淡淡的說道,“你先回璇香閣,我去找寶清。”
寶月點點頭,對着虞璇璣福了福身,離開了。
這邊,寶清來到李澤然門口,正準備敲門,門卻突然打開了,寶清眼裡閃過一絲詫異:“暗嵐?你怎麼在這?”
“等你。”暗嵐淡淡地說道,隨即側身,示意寶清走進來,
寶清眉頭微皺,眼裡充滿了疑惑,想要問幾句,但是暗嵐的表情寫滿了“我不會回答”,寶清無奈,只好走了進去,當看到被綁住的李澤然時,長大了嘴巴,猛的轉頭:“是主子?”
暗嵐點了點頭:“除了給他五千兩,還需要保住他的命,五千兩主子已經給了,他的命就看你們的了。”
“大爺,你們放了我吧,我都已經答應了,您……”李澤然滿臉苦澀,終究是用到了那句話,不是不報,時候未到。
他做了這麼多壞事,報應終究還是來了。
“答應了?”寶清挑了挑眉頭。
“黯然十八式才用了三式就受不了了。”暗嵐靠在不遠處的牆邊,雙手抱着胸,淡淡的說道,眼裡閃過濃濃的不屑。
寶清嘴角抽搐,這黯然十八式是主子發明的,裡面的每一式都能讓人生不如死,這李澤然能撐過三式已經不錯了!
“大爺,放了我,放了我吧,你們說什麼我都聽!”李澤然瞅準時機就叫,樣子悽苦不已。
寶清挑了挑眉頭,眼裡閃過一絲冷光:“真的什麼都說?你不會刷什麼花樣吧?”
“姑娘,我一定不會!你放心,我一定什麼都說,只要,只要你們讓我全家團聚……”想到自己的妻兒子女還在對方手上,李澤然心裡十分不是滋味。
寶清就知道暗嵐還留了後手,點了點頭,淡淡的說道:“你明天去將軍府,這樣做……”說着,將自己的計劃緩緩說了出來。
李澤然聽此,連連點頭:“我保證我能做好,那我說完這些是不是就可以離開了?”
“有點困難。”寶清眉頭緊皺,看向暗嵐,“這件事必須讓小姐知道,只有小姐才能想辦法救出他!”
“不行!”暗嵐想也沒想就拒絕了,“主子吩咐過,不能告訴四小姐!”
“爲什麼?”寶清皺着眉頭問道,“爲什麼不能告訴?主子是什麼意思?”
暗嵐看了一眼寶星,皺了皺眉頭,還是說道:“昨天主子被拒絕了……”
“什麼?”寶清大吃一驚,腦子靈光一閃,恍然大悟,“怪不得昨天小姐發高燒了,原來是因爲主子來了,只是,我看小姐並不是對主子無情,只是小姐心裡藏了太多事情了。”停頓了一下,繼續說道,“若非如此,小姐也不會發高燒。”
“四小姐也生病了?”暗嵐驚歎,眉頭微皺,愈發不理解主子之間的事情了,“今日主子也昏昏沉沉的,也感染了風寒。”
寶清嘆了一口氣,搖了搖頭,正欲說什麼時,突然間感覺到身邊多了一個人,猛的轉頭,卻見是虞璇璣,頓時一驚:“小姐?你怎麼來了?”
虞璇璣秀眉緊緊皺在一起,看着暗嵐欲言又止,轉頭看向李澤然,說道:“你現在就去將軍府。”
“是!是!是!”李澤然連忙點頭,下一秒,李澤然就感覺綁着自己身體的繩子解開了,迅速站了起來。
“別想逃跑,否則你必死無疑!”身後,暗嵐冷冷的說道。
李澤然心裡一個咯噔,苦着臉說道:“大爺,小的哪裡敢跑啊!小的兒子還在您手裡了,小的一定按照您說的做!”說着,迅速離開。
虞璇璣看向暗嵐,淡淡的說道:“晚上你去將軍府地牢裡將他救出來,我只能拖延一個晚上。”
暗嵐點點頭,虞璇璣見此,便想帶着寶清離開,突然間,暗嵐出了聲:“四小姐,主子他病得很嚴重……”
虞璇璣的腳步一頓,寶清偷偷看了一眼,見她神色自然,便低下了頭,不言不語。
暗嵐繼續說道:“昨日主子喝了一夜的酒,一直在叫你的名字……”
“我知道了。”虞璇璣的心猛的一紮,袖子裡的手緊緊握成拳頭,打斷了暗嵐的話,“你好好照顧他。”說着,飛快躍身離開。
寶清連忙跟上,雖然虞璇璣表現的很自然,但是寶清還是感覺到了她的擔心。
虞璇璣走進將軍府,迅速來到柏春園,深吸一口氣,走了進去。
“四丫頭來了,身體可好些了?”竹兒依舊滿身是血的跪在下方,看來受了不少的板子,只是她的嘴依舊十分硬,張氏根本就問不出什麼來。
虞璇璣走了進來,見幾個姨娘都露出了疲憊之色,便知道她們也沒有辦法了。
虞馨雅坐在一旁優雅的喝着茶水,臉上一片平靜,看起來胸有成竹。
虞璇璣走上前,淺淺一笑,說道:“祖母不必着急,其實除了竹兒,我倒是覺得還有一個人有問題。”
“誰?”
“李澤然,李大夫!”虞璇璣眼神微微一閃,冰冷的聲音響了起來。
“四妹妹,你這是什麼意思?”虞馨雅聽到虞璇璣的話,眼神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光芒,放下手中的茶杯,譏諷的說道,“四妹妹,這李大夫可是爲將軍府兢兢業業,你可不能如此冤枉人家!”
常虹微微皺了皺眉頭,若有所思。
張氏眼裡閃過一絲疑惑,問道:“四丫頭將話說完。”
“祖母!”虞馨雅還想說什麼,卻被張氏瞪了一眼,虞馨雅心裡十分不舒服,但是料想虞璇璣找不出什麼證據,也就心安理得的準備看她的笑話。
虞璇璣轉身,對上張氏的眼神,緩緩說道:“祖母,你想,當初可是李大夫給你診脈,李大夫雖然沒有御醫的醫術高明,但是也不會差,怎麼可能診斷不出來?”
“不錯!”張氏聽此,眼裡閃過一道亮光。
虞馨雅端着茶杯的手微微一抖,滾燙的茶水掉落在她的手上,頓時皺起了眉頭。
一旁的寶靈見此,連忙從虞馨雅手中接過茶杯,拿着帕子替虞馨雅擦拭。
虞馨雅眼裡閃過一絲煩躁,揮了揮手,示意寶靈不要多管。
虞璇璣將虞馨雅的神情看在眼裡,眼裡閃過一絲嘲諷,繼續說道:“祖母,所以說這個李大夫很有問題,您不如將他傳來問話!”
“蘭兒!去請老爺和李大夫!”張氏眼裡閃着凌厲的光芒,冷哼一聲,緩緩說道。
虞馨雅的心忐忑不安起來,抿了抿嘴脣,說道:“祖母,也許李大夫並沒有查出來,人嘛,難免會犯錯誤。”
“大姐這話說的就不對了。”虞婉寧清淡的聲音傳了過來,“李大夫可是父親千挑萬選選出來的,而且,這關乎人命的事情,李大夫怎麼可能粗心大意?想必,這李大夫也被人買通了……”
虞婉寧的話音一落,虞璇璣明顯感覺到張氏的身體一震。
虞璇璣在心裡冷笑,張氏一直以爲將軍府逃不過她的眼,卻沒有想到身邊的人一而再再而三的被買通!
張氏喜歡將一切都捏在手裡,哪怕她吃在念佛幾年對府中的事情依舊知道的清清楚楚,今日知道這件事,怎麼可能不震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