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此刻,她卻忽然問:“紀南弦,你當初爲什麼會和喬瑤分手?”
他繃緊了臉色,有些不悅:“爲什麼忽然問這樣的問題?”
喬暖低下頭:“我只是好奇,你們是青梅竹馬又認識了那麼久,如果沒有我的忽然出現,你應該不會和她分手吧。”
“你別胡思亂想。”似乎怕自己嚴肅的表情嚇到她,他臉色鬆下來,揉了揉她的頭髮:“我和喬瑤本來就不適合,她的性子高傲又不服輸,又因爲從小生活在孤兒院裡,比普通人更急着想出人頭地。而我在紀家的身份,註定了不能和紀北笙明爭,只能耐心來暗鬥。我們倆的節拍都不在一個點上,怎麼可能在一起?”
“那你當初……愛過她嗎?”喬暖覺得自己問了個傻問題,一說出口就後悔了。她怎麼像個怨婦一樣,不停地糾結他問一些他不想回答的問題?
他一定覺得她煩透了!喬暖鬱悶的低下了頭。
然而剛低下,下巴卻被他擡起,隨之而來的是一個猝不及防的吻。
牙關很輕易的被頂開,挑逗,闖入她的柔軟。敏感的舌尖被他藏在脣間的燙捲住,扯進他的領域,讓她沒有辦法再思考。喬暖被這忽然灌入的氣息迷了心智,竟暈暈乎乎起來。
直到,她聽到來自他喉間渾厚的低笑,這才臉紅的推開他。氣喘吁吁的說:“紀南弦,你別想轉移話題,回答我……。”
話還沒來得及說完,就再次被他吞了進去。
“你在吃醋。”廝磨間,他貼着她的脣線,密密說。
“我纔沒有……。”喬暖臉紅的反駁,卻被他不管不顧的再次含住。一下一下的齒咬着吸吮着,喬暖被他弄的又疼又麻,臉一下子燒的更旺了。
只是這吻雖然甜蜜激情,畫面卻着實沒什麼美感。
只因喬暖挺着大肚子,被他抱在懷裡,胸前始終隔着一段距離,吻起來也是很需要技術含量的。
吻了很久,他才放開她,盯着她笑。
喬暖臉紅的像要燒起來,她偏開臉彆扭說:“當着孩子,你也能耍流氓,你這爹地做的還真‘稱職’!”
他反駁:“是某人喜歡胡思亂想,非要問我一些無關緊要卻又自以爲很重要的問題。”
“既然無關緊要,你爲什麼不回答我!”喬暖瞪他。
他對視她憤怒的眼神,忽然笑出聲,伸手做了個擁抱的動作。喬暖彆扭了一下,還是忍受不了誘惑,側撲進他懷裡。
“本來覺得這問題沒營養到根本不需要回答,但看你這麼緊張,我還是回答你吧。”
喬暖張大嘴。
他摸了摸她的肚子:“我愛我兒子的母親。”
“……。”這算什麼回答?
“餵你認真點!”喬暖不滿。
他低頭堵住她的脣,廝磨了好一會兒。這才伏在她耳邊,灼熱的呼吸噴在了喬暖的耳朵上。
“我愛你,我只愛安止水。”他低下眼睛看她,聲音不知爲何,染上了些許嘶啞:“這次認真了嗎?”
他的眼神認真而專注,連着她也跟着緊張起來。心臟好像停下來了一樣,喬暖閉了閉眼睛,覺得一切是那麼的不真實。
“不要叫我安止水。”不知爲何,她突涌出一種衝動,一股想告訴他她真實身份的衝動。她想告訴他,她不是安止水,她叫喬暖。是夏有喬木,繁茂溫暖的喬暖。
“其實我叫……。”
話還未說話,卻被一陣鈴聲打斷,紀南弦放在茶几上的手機響起來。他鬆開一隻手拿過手機,放在了耳邊:“你好,我是紀南弦。”
喬暖耐心的等着,卻見接電話的他,臉色越來越不對勁。
“什麼?爸爸住院了?他現在在哪兒?”
“……。”
“好,我馬上趕過去。”
掛斷電話,他立刻站起身,開始換衣服。察覺到不妙,喬暖問:“發生什麼事了?”
紀南弦一邊穿衣服,一邊解釋:“爸爸剛剛在家,忽然腦溢血送進了醫院。現在其他人都去了醫院,我要趕過去看看他。”
“我也去看看吧。”喬暖掙扎着要起身,卻被他攔住:“你身體不方便,還是在家等着吧,醫院那邊有我照顧。”
“可是……。”
“你放心吧。”他俯身按住她的肩膀:“那邊有我照看,現在你最重要的是照顧好自己的身體,不要讓自己出事。我不需要你擔心。”
他低頭親了親她的脣,說:“我得走了,家裡有蓉嫂,明天我會讓媽媽過來。你好好吃飯休息,不要讓自己累着。”
紀明德出事,眼下正是兩個兒子‘殷勤盡孝心’的關鍵時刻。估計他這幾天都要待在醫院,喬暖笑了笑:“沒事你去忙吧,不用擔心我。”
沒有了他,喬暖一整夜都睡得不怎麼踏實。第二天一早,婆婆周曉蓉就來了。臉色蒼白,眼睛通紅,明顯熬了一整晚沒睡。
喬暖趕緊吩咐傭人照顧她去休息。周曉蓉這一覺,睡了整整一天,到了晚上才醒過來。
一看到她走出房門,喬暖就站起身問:“媽餓不餓?飯還是熱的。”
見狀,周曉蓉趕緊走過來扶住她:“你大着肚子,小心點。”她似乎有些不好意思:“明明南弦是叫我來照顧你,到頭來卻是我在麻煩你照顧。”
“媽你別這麼客氣,公公生病在醫院,我都來不及去看他。還得讓南弦東奔西跑的……。”
提起紀明德,周曉蓉神色怔忪了一下,表情有些凝重。
喬暖猜到些不妙:“媽,公公這次……很不好嗎?”
周曉蓉點點頭,坐下來:“情況不怎麼好,老爺昨晚送的急救病房,到現在還處在昏迷狀態。醫生說若是再不醒,輕則下半生會癱瘓癡呆,重則只怕會……。”
她沒有再說下去,喬暖卻已經明白了個大概。
“媽,你彆着急,爸爸一定會沒事的。”知道她現在情緒不好,喬暖只能儘量安慰着。誰料周曉蓉卻忽然冷笑:“我們這邊是急的要命,只怕有些人是巴不得明德早些死。誰知道他這次忽然腦溢血是怎麼回事?明明下午的時候還好好地,忽然一下子就暈了過去,說不定就有人從中做手腳。我只是個名不正言不順的小老婆,明德的遺囑又未定,一旦他現在不在了,這紀家偌大的家業,只怕都要被徐穎那邊搶了去。”
喬暖一愣,做手腳?
“媽……你別胡思亂想,大媽那麼愛公公,怎麼會做傷害他的事?”
“你以爲徐穎是什麼好人?她上次朝我潑的髒水你沒聽到嗎,明明是她自己的兒子身體弱保不住,卻能賴到我頭上?這些年我處處對她恭敬、順從,忍的已經夠多了!如今她卻仗着杜悅溪肚子裡的那對雙胞胎,不停的對我挑釁生事。此刻若是明德再一走,我們這孤兒寡母的,只怕真的會被趕出紀家……。”
說到傷心處,周曉蓉竟伏在沙發上哭起來。
從未見過自己婆婆哭的樣子,喬暖手足無措起來:“媽,你別想那麼糟,公公會沒事的……。”
“……。”
“悅溪雖然懷着孩子,可我也有啊,說不定我會……。”
“你的預產期在12月24號,杜悅溪的卻是十二月初,如果按明德說的,誰先生下長孫,誰就能繼承紀家。我們根本就拼不過她們啊!”
喬暖愣了一下,這些紀南弦並沒有和她說過。她一直以爲悅溪肚子大些,是因爲懷了雙胞胎的緣故,卻沒想到她的預產期比她提前了二十來天。
“止水啊!”周曉蓉忽然抓住她的手,言辭懇切的說:“這次你聽媽的好不好?”
“啊?”喬暖看着她,不明白。
“就是我上次跟你說的事,那個醫生真的是個很專業的老中醫。我們瞞着南弦去找她看看,讓他給你開幾劑催產的中藥……。”
喬暖掙脫開,有些擔心:“這樣有點危險吧……?”
“不會有事的。”周曉蓉拍胸口打包票:“這個中醫媽認識很多年了。當初我生南弦時,就找他要過藥喝,這才比你大伯那邊先生下孩子。”
“……。”喬暖還是很擔心。
“媽這也是沒辦法啊,若你的預產期在杜悅溪之前,我也不用這麼急。況且因爲南弦一直攔着,我也不能做個檢查看看你懷的到底是兒子還是女兒。如今若是連生產時間都被她們佔了上風,我們就真的完了!”
“……。”
“止水,你是個乖孩子。你也知道南弦這些年爲了紀家有多辛苦,你忍心他僅僅因爲一個孩子,就失去一切嗎?”
喬暖承認,她被擊中了軟肋。她不想看着他失敗,特別是這種失敗還是因爲她而造成的。
“那個老中醫住哪兒?”喬暖問。
聞言,周曉蓉眼睛一亮:“你同意了?”
“我想先去問問看。”
“好好好……只要你願意就好,我明天就安排人帶你去。”周曉蓉激動的眼淚都掉了下來,她拍着她的肩膀說:“止水,你不要緊張,那個藥很安全,絕不會對孩子有傷害。只要你先生下孩子,南弦一定會感謝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