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朵玫瑰帶的不是刺而是電,在他們的手觸碰到的一瞬間,吳駿珂彷彿重現第一次海邊遇見的安靜。這一句話,他不是故意造謠生事的騙嚴子惠,第一次見安靜,他已經愛上了她。
吳駿珂彎起胳膊,安靜挽着他。
快門聲繼續躁動着,閃光燈亮成星星點點,他們印在衆人的眼眸中走向舞臺。
吳駿珂一直聽見有人在“哇!”或是發出驚歎聲。他覺得一定是他和安靜太般配了,纔會引來這樣的羨慕聲。吳駿珂側頭看看安靜,就算這種得意只有一時,他也沉浸其中。
走到臺前,安靜從嚴子惠面前走過,站上第一階臺階,她低頭看着嚴子惠。“嚴子惠,白色掩蓋不了漆黑,難道你不知道嗎?”
“那紅色能代替鮮血嗎?”嚴子惠擡頭回應。
“上臺去吧,都等着呢。”吳駿珂每一個毛細孔裡都充滿着尷尬的味道。
安靜瞪了一眼吳駿珂。“我能超越你,可你連做我替代品的資格都沒有。”
安靜轉身上了臺,吳駿珂緊隨其後。
安靜這一個轉身,才讓吳駿珂知道,剛纔那些人都在咿咿啊啊的叫什麼。這大露背的,簡直天殺啊!
吳駿珂下意識的摸了摸鼻子,深怕鼻血血濺當場!
要是讓主持人知道,億森的董事長一晚上都沒聽清楚他一句話,他絕對會認爲這是他職業生涯的污點。
主持人正在大段大段的歌功頌德,吳駿珂的眼睛時不時偷瞄安靜。
“別看了,你家神經病還在一邊虎視眈眈呢!”安靜露出微笑,表現的大方得體。
“我爸媽在我們中間隔着呢。”吳駿珂一不留神說出了真心話。
“什麼?”安靜沒聽清楚。
“沒什麼,沒什麼。”
吳駿珂的鐵皮臉竟然紅彤彤的,吳德權一不小心看見了,嚇了一跳,這紅鸞星動的不是時候啊!
吳德權乾咳了兩聲。
“爸,你喉嚨不舒服嗎?”吳駿珂特別天真的對吳德權一番噓寒問暖。
億森的重量級人生登場亮相完畢後,就輪到明星們唱跳了。
吳駿珂小心翼翼的扶着安靜下臺。“你怎麼穿那麼高的鞋子?”
安靜把手搭在吳駿珂的手上。“氣場知道嗎,每一個細節都不能落了下風。吳爸,你說是不是?”
“是!”吳德權到位的附和。
楚荷早在臺邊候着了,見他們一下臺來,就迎了上去。“吳董,這幾個明星表演完後,就輪到你和嚴小姐的演奏環節了。煩請你們提前準備一下。”
“我知道了。”
股東都被安排在第一桌的主桌上。
剛入座,阮清就來找安靜。“去不去衛生間?”
吳駿珂頭疼,小女生才結伴去洗手間,這兩個年紀頗大的熟齡女生怎麼也這樣?其實他最願意安靜寸步不移的坐在他身邊。
“嗯,走吧,我裙子太長,還真不方便。”
安靜離席,阮清幫忙提起一些裙襬。
現在氣氛被明星帶的很熱,桌上的酒都被打開了。億森五十週年年會,不僅有公司員工,還有客戶和長期合作伙伴。
拿着酒來找吳駿珂、吳德權的人不少。
等吳駿珂抽出空來的時候,嚴子惠也不見了。
……
安靜去了洗手間,換下了剛纔那一身招搖的小禮服。
牛仔褲,衛衣,運動鞋。
“舒服了,我們回去吧。”
安靜拉開洗手間的門,嚴子惠同時在外推門進來。
三個人在門口正面遇見。
阮清覺得她們看對方的眼神是一種要互相掐死對方的感覺。
“走吧。”阮清打斷她們之間的眼神仇視,她認爲這一次不能再在洗手間裡大打出手了,要不然多沒新鮮感啊!
安靜往右走了些,想要走出去,嚴子惠也往右移。
嚴子惠就是要擋住她們的去路。“怎麼,高跟鞋穿着磨腳,小禮服讓你喘不過氣來了嗎?出過了風頭,就那麼着急換下來了?”
“好狗不擋道!”阮清覺得神清氣爽,原來說髒話還真的過癮。
“你是哪位?”嚴子惠發出一道極其不友善的兇光。
安靜把阮清讓自己的身後拉了拉。
阮清不買賬,反而走到安靜的身前。“我說我是你三舅媽,你也要認識啊!”
別說嚴子惠,連安靜也愣住了,這三舅媽是什麼鬼?
要不是大敵當前,阮清一定會迫不及待的在安靜面前喜滋滋的說,爲了今天顯示出霸氣的氣勢,她這段時間惡補了很多電視劇,罵人功夫見長!
“粗俗!”嚴子惠覺得阮清像細菌一樣。
安靜還是把阮清拉了回來,她擋在了阮清和嚴子惠的中間。並且不再讓阮清瞎動彈了。
“讓開!我要出去!”
“你先讓開,我要進去!”
年會開場不到一個小時,安靜搶盡風頭,吸睛無數,這些也就算了。但她卻在衆目睽睽之下讓吳駿珂下臺去接她!
“吳駿珂我已經讓給你了,可你接的住嗎?”安靜強硬的往外走。
“他本來就是我的!”嚴子惠往裡頂。
“我始終只有駿珂一個人,哪像你,朝三暮四!你男朋友還沒嚥氣,你就出來勾引男人。”
啪……安靜的巴掌利落乾脆的甩在嚴子惠的臉上。
“我喜歡勾引誰和你都沒關係,要麼你搶回去,要麼你一邊待着去。”
嚴子惠擡起手準備還禮,安靜早有準備,用手掐着嚴子惠的手停在半空中。
“打我?你一個人,我們兩個,我這身衣服很方便動手,信不信我撕了你這一身的白裙子,扔出宴會廳去,讓大家看看啊!”
安靜覺得自己簡直了,女流氓啊!
“安靜!”耳邊傳來吳駿珂的聲音,他擔心什麼,偏偏就來什麼。
安靜看見吳駿珂在走廊那頭向她們跑來,她抓着嚴子惠的手打在了自己的臉上。
“啊……你幹什麼打我!”安靜大叫着,往後倒,連同阮清也被她波及。
安靜感覺自己婊婊的。
“你……”嚴子惠什麼都沒幹,就見安靜和阮清倒在地上,她知道安靜要栽贓嫁禍了。
“你們在幹什麼?”吳駿珂跑來,趕緊扶起安靜。
安靜捂着臉,又去扶阮清,說時遲那時快,豆大的眼淚往外流。“你打我就打我,連我朋友一起推到,阮清有和你沒怨沒仇的!”
阮清感嘆!好過癮,好刺激,今天不發揮一下演技,更待何時。“嚴小姐,這就是你不對了,堵着我們去路不說,還動手打人,推人的。”
“駿珂,我沒有!是她抓着我的手打她的!”嚴子惠唯唯諾諾的樣子又出現了。
“我是神經病嗎?抓着你的手打我自己?”
安靜把臉湊上去給吳駿珂看。“駿珂,你看看,我臉是不是紅了,有沒有手印,好疼啊!”
安靜模仿着嚴子惠那種小媳婦的委屈樣。
吳駿珂還真的就仔仔細細的看着。“沒紅,沒手印。過一會兒就好了。”
“那你給我吹吹,好疼……”安靜都快把臉貼到吳駿珂的嘴上了。
阮清差點笑場,安靜真的是拼了,那麼造作,吳駿珂怎麼就看不出來呢?
“駿珂,我真的沒打她!”嚴子惠覺得孤立無援,急出了淚水。
“時間差不多了,你去臺邊準備,馬上要上臺表演了。我等會兒就過去。”
吳駿珂又不是那黑到掉渣,額頭帶個月亮就以爲能照亮這個臉的包拯,他纔沒工夫辨忠奸,斷是非。
嚴子惠咬着嘴脣,站着不走。
“駿珂,你確定我沒腫嗎?可我真的好疼,是不是牙齒被打斷了?”安靜自己都覺得浮誇,俗稱戲過了。
“去吧,難道你不表演了嗎?”吳駿珂催促着嚴子惠。
嚴子惠忍了,她的計劃也在進行中,現在提前爆發,有害無益。
嚴子惠轉身,走到遠的聽不見他們說什麼的時候,吳駿珂問安靜。“好了,滿意了吧,過癮了吧?”
阮清唏噓,看來億森的董事長不是個瞎子啊!
安靜揉了揉臉。“真的疼呀!”
“我說你這些歪門邪道的作風都是哪裡學來的?”吳駿珂手撩起西裝,雙手插着腰。
“跟嚴子惠學的。”
安靜向阮清使了個眼色,阮清離開了。
“好了,回去吧。我一會兒要上臺表演。”
吳駿珂也準備返回宴會廳。
“站住!”
安靜好像手持着遙控,按下暫停,吳駿珂就真的停住了腳步。
“怎麼了?”
“不許上臺!”簡單明瞭的四個字,把安靜的意思表達的清清楚楚。
吳駿珂轉回身。“她向我保證了,彈完這一曲就走。”
“走?那麼輕鬆?你這把保護傘打開的夠大的啊!”安靜把吳駿珂逼到靠牆。
“嚴子惠欠我的,我今天晚上要讓她還個乾淨!當初她讓你走的,我也要讓她嚐嚐這個滋味!我要讓她知道,這個世界上,有欠有還!沒有一件事情能倖免於難!”
安靜在洗手間的走廊上擋住了吳駿珂的去路。
……
阮清回到座位上,看着臺側正在候場的嚴子惠。
“搞定了?”老周問。
“嗯,應該拖住了,只是不在我們計劃的地方。”
明星表演結束,一架三角鋼琴,一把大提琴被搬上了舞臺。
按照流程,嚴子惠先有一段大提琴獨奏。
她上了臺,一曲結束後,主持人上臺。
千呼萬喚,獨不見吳駿珂的身影。
阮清從包裡拿出一支手機,裡面有安靜之前就編輯好的消息,點擊發送出去。
臺上又出現手機鈴聲,嚴子惠低頭看,她的手機竟然在椅子下面,她記得她沒把手機帶上臺。她點開手機,看了起來,在聚光燈下,她落寞着。
嚴子惠,當年你叫走了吳駿珂,我身邊還有愛我的人,關心我的人陪伴着。因果輪迴,當你被拋棄在臺上,確是實在的孤苦伶仃。請笑納!
聽見嘲笑聲了嗎?聽見大家都在竊竊私語議論你了嗎?慢慢享受,我會在駿珂的懷裡微笑着,看着你崩潰!
嚴子惠拿着手機,捂着耳朵逃下舞臺。
殺了安靜!這時,這時她心裡唯一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