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黎覺得自己的人生被許云云貼上了各種不容樂觀的標籤。
“所以一開始,我就讓你低調點,去進修一下。你去看看那些嫁入豪門的女人,要麼自己就是個豪門,要麼自己特別本事的,可是你聽嗎?”許云云覺得差不多該把正事灌輸到舒黎的腦子中去了。
許云云的口吻軟了些。“我剛剛預設的都是不好的結果,如果你真的能接受小三和二奶這樣的頭銜,那麼你和吳駿祥低調一些又能怎麼樣?”
舒黎擡起些頭問。“那我現在怎麼辦?”
“自己多學些東西,充實一下,別讓人一眼就看出你虛有其表。”
許云云看看舒黎,沉了口氣。“至於吳駿祥。”
聽到吳駿祥三個字,舒黎就知道還有戲。馬上擡頭看着許云云。
“還是那句話,低調點。經過這件事情吳駿祥也不會再那麼大搖大擺的整天帶着你滿世界轉悠。你趁空多給自己填補點內容,家世背景不夠的,你自己去彌補吧,沉澱段時間再看看有沒有轉機。”
許云云要說的當然遠不至此。
她把舒黎的手拉了過來,準備一番語重心長給舒黎。“而且你也要爲你將來做打算。不能一切都讓別人主宰了,現在你連分手這樣的事情都不能由你自己做主,但最起碼不能被人那麼容易的就揮之則去吧。萬一你和吳駿祥還是最終分手收場,也不能太虧待自己,人財不能兩空吧。”
舒黎抹了抹眼淚,好像突然開竅了一樣。“表姐,我知道駿祥有臺電腦,從來不在我面前用。有幾回我半夜起來上衛生間,我路過書房看見他在用,但是見到我就馬上關了。一開始我以爲他在開那些“動作片”,後來覺得又不是。我想一定是處理商業機密。”
其實舒黎也不知道吳駿祥電腦裡連她都不給看的東西是什麼。她只想到商業機密四個字,她認爲這四個字潛藏着巨大威力。
“表姐,我把這電腦偷出來給你,你幫我看看有沒有見不得人的東西,以後他和我提分手,我就用這個威脅他給我一大筆分手費。”
原來舒黎的開竅還是來源於許云云之前的“教導。”
舒黎正中了許云云的下懷,她就是要吳駿祥翻不了身的證據。
同時許云云再次蔑視舒黎。剛纔還哭天喊地說離不開吳駿祥,任何情況下都深愛着他,轉眼談到錢什麼嘴臉都顯露出來了,和金花一個貪婪的模樣。
“偷?你瘋了嗎?看都不讓你看上一眼了,你怎麼可能有機會拿的出來?”
許云云否定了舒黎的辦事手法。但舒黎聽得出許云云認同了她的提議。
“而且你能肯定這臺電腦是他處理公事用的嗎?”許云云已經在想方案了,但是她還要確定不會撲空。
“嗯,我確定!有一回他在用電腦,然後接了個電話,他回答對方說,他正在看郵件,看完回覆對方。”
把吳駿祥的電腦偷出來,太難操作。許云云想讓舒黎如法炮製吳駿祥的手機那樣,再把吳駿祥電腦裡的內容也複製給她。
但舒黎的水平實在有限,許云云怕到時候弄巧成拙,所以只能作罷。
許云云有了個大膽的想法。“你知不知道吳駿祥的電腦有沒有密碼?”
舒黎費力的想了想。“有。”
“你能不能弄到這個密碼?”
舒黎犯難。“怎麼弄啊,直接問他,肯定不會給我啊。”
許云云嘆氣,不知道是誇舒黎有自知之明吳駿祥不會告訴她密碼好,還是罵她笨的連這個都還要說。
“當然不會給你,所以我問你能不能弄到?”
“我試試看吧。”舒黎猜想她要是再說她做不到,許云云又要發脾氣了,只能硬着頭皮說自己先試試看。
“好,我知道了,你先回去吧。你只要弄到密碼,剩下的事情我來安排。記住了,最近低調點,最好大門不出二門不邁,消失在公衆的視線裡。”
“嗯,表姐你放心,我以後一定都聽你的,你對我最好了。”
舒黎的天真讓許云云不虧心但變扭。
……
井聞遠約了老周在公司附近的飯店裡見面。
老周沒有推脫,準時赴約。
正趕上飯點,人聲鼎沸。
井聞遠主動給老周倒酒。
老周用手遮起杯口。“戒酒了,不喝了。”
井聞遠把酒瓶移向了自己的杯子。“我真後悔給你出了那麼個餿主意。”
“都過去了。”老周勁量讓自己保持心平氣和。他甚至把雙手轉移至桌子下面,雙手互博。相互壓制住不讓任何一隻手有機會拿過桌上的酒瓶去砸井聞遠的腦袋。
井聞遠從衣服的內襯口袋裡,套出一張支票,放在桌面上遞向老周。
“你投了錢在我朋友的公司,我有提成,發生了這些事情,我也沒有臉收這個錢。另外我還湊了些出來,你收下,就當是我一點心意。如果不是我當初推薦你做投資,後面的事情也不會發生了。”
對於老周,井聞遠真的覺得內心有愧。畢竟老周實屬無辜。他從來沒有想過要把老周弄進牢裡去,後面那些事都是許云云生出的事端。
給老周錢,出於彌補是一方面,再來他還想知道老周把他的這些事情,說了多少給安靜聽。
列會上,安靜的呼風喚雨讓他太過意外。爲了圓滑老周的事情,恐怕安靜已經是動用上了她全部的人脈關係。而她的大力付出,老周怎麼會什麼都不對她說。
老周看看支票。數目不小,如果不是他已經知道真相,他非但不會怪罪於井聞遠,還會對他感激涕零。“現在可別給我看支票,心裡慌的很。”
“我知道這錢晚了些,你的錢剛被捲走的那會兒,我手頭也是緊張。後來你出事了,我心裡過意不去,把我家的老房子做了抵押,湊出這筆錢來。你要是看見支票發毛,那我把錢轉到你的賬戶裡。”井聞遠是真心要把這錢給老周。
井聞遠還要藉此機會表明,不是老周出事前他不幫忙,而是他當時無能爲力。
老周對此肯定是不以爲意的。“錢,我是不會收的。人都要自己做過的事情負責,我也要爲自己草率負責。”
老週一語雙關。
老周可能是太壓制自己的怒火了,讓井聞遠感覺到的是他很平靜。
“事情都是因我給你指錯了路而起,要不你打我一頓解解氣吧。”
老周的平靜讓井聞遠心跳加速。
“你也不是故意的。都怪我自己,貪心不足蛇吞象。”老周看着井聞遠,心想:想用一頓打和一張支票就來贖罪,還是又憋着什麼計劃?
“哎,你不知道,自從你進去了後,我們這一組人心渙散。出了不少事情,可能Ann都和你說過了。Ann當時應該是爲你的事情,焦頭爛額四處想辦法,人也很焦躁,經常和我們起爭執。現在看來,是我們一點忙沒幫上,還給她添堵。”井聞遠在忠奸善惡裡切換的遊刃有餘。
“我是衷心感謝她。”
“是誰爆的料你知道嗎?”井聞遠還想再最後確認一下老周有沒有把他和許云云的事情聯繫到一起。
老周的臉這時抽搐了幾下。“是許云云!她要我陷害Ann,我沒答應,她就把我爆了。我和Ann分析過了,一定是她早就暗地裡埋伏着我們了,稍有風吹草動全都被她掌控住了,這次我正好讓逮住機會了。”
井聞遠猜字解句的聽着老周的話,眼睛裡不放過老周的每個細微表情,他終於放心了,老周和安靜現在一致把槍口都對向了許云云。
“她用什麼陷害Ann。”既然要撇清了干係,那井聞遠也是做足全套的戲碼。
“就是列會上泰安的合約,許云云給了我一份假合約。因爲我做手腳方便,讓我把真假合約調包。”老周的表情也開始逐漸到位。
井聞遠快速的在腦子裡,把事情串聯成線後才覺得許云云這計劃是個連環招。
她是一心要至對方與死地,許云云應該是做好了老週會拒絕的打算,所以她先欲蓋彌彰,讓別人體察不到她真正出手的時間點,然後殺安靜一個突然,讓她束手就擒。
“許云云也是夠陰的。”井聞遠評價道。
老周剛纔點了壺濃茶。他沏上一杯。他真想回答井聞遠:論起陰,你井聞遠也不落在她後面。
“陰有什麼用,還不是被Ann擺平了,人還是光明磊落些好,總是玩這些花樣,早晚把自己帶溝裡去。”
“嗯,也是。”井聞遠附和。
一個人喝酒也沒有意思,井聞遠拿過個小茶盅倒了些茶來喝。“Ann的能量看來也不容小覷啊。”
井聞遠想多打探一下安靜的能量羣。
已經識破井聞遠的老周怎麼會再中圈套。“她小我那麼多歲,可做卻是我的上司,沒有兩把刷子,怎麼能讓我服氣。”
“那這次Ann是怎麼擺平的?”
“她讓我別多管,我也沒有多問。我惹了那麼大個麻煩,還有什麼資格問。”老周把問題推掉。
井聞遠點點頭,他覺得適可而止吧,問的太多反而會惹禍上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