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明朗聽完我這番話,他忽然飛快地俯身過來,靠在我耳邊說:“陳三三,你覺得你今晚的服務值多少錢?”
我還沒來得及答話,他就側了側身體,掏出錢包抽出薄薄的小沓錢,如同昨晚劉哥那樣,越過我的工作服,拉開我的bra帶把錢塞到了我身上。
張明朗走了之後,清潔部的同事過來清理包廂的時候,我還有恍惚,一個人站在儲物櫃那一邊,把他給的小費抽出了看了看,1200塊,我確實缺錢得有點愛錢,可是這些錢由他用這樣的方式給我,我知道自己自作孽可是還是有點難受。
接下來我上班的狀態都不是很好,熬到下班出門的時候秋意料峭冰冰涼涼,還意外下起了濛濛細雨。
來上班的時候走得急,我看着是陰天也沒帶傘,只好冒雨過了馬路取了車,打算冒雨騎車回去。
誰知道屋漏偏逢連夜雨,推着車剛剛走到馬路上,它給我掉鏈子了。
這條馬路不算是大路,沒有比較明顯的人行道和自行車道,我怕堵塞了交通要被罰錢,就把車移到旁邊蹲下來和那些烏黑黑的車鏈子戰鬥,誰知道它比誰都頑強,老半天也沒能把它弄上去。
這時身後有車朝我響喇叭,我回頭看了一眼之後實在忍不住低聲嘀咕了一下:“響什麼喇叭,馬路是你家的啊!而且我有靠邊啊。”
車上面的人可能看我一點反應也沒有,又按了一下喇叭。我覺得我靠邊了,車上的人也不能拿我怎麼樣就繼續修自己的車,忽然有人開門出來了。
深圳這地方什麼人都有,我剛纔說話語氣有點衝,該不會生氣了下車來找茬吧?
我四處張望了一下,這條路這個點人煙稀少,自我防衛心理讓我往後縮了縮。
剛纔還牛逼,轉眼變聳逼,說的就是我這類人。
走過來的男人慢慢靠過來,我慢慢看清了他的臉。
原來是張明朗。
他看了看我又看看我那輛破車最後說:“我送你回去。”
秋雨把我的頭髮淋得有點溼嗒嗒的,我的劉海全部貼在了額頭上,順手理了理自己的頭髮之後,我低着頭結結巴巴地說:“我,我自己,自己回去就好。”
說完我又蹲下來撥弄那些鏈子,誰知道它似乎跟我鬥氣,老半天不好。
張明朗估計站在那裡抱着看戲的心態看了一陣,隨着雨越下越大,他忽然伸出手來按住我的手,提高聲音說:“陳三三,夠了!”
我被突如其來的聲音嚇了一跳,一個愣神,張明朗忽然扶住自行車的把手,三兩下把它往路邊推去,快到綠化帶的時候他順勢把車一甩,然後奔過來拽着往他車那邊走去,把我塞進去之後他坐到了駕駛室上面,若無其事地說:“你住在哪裡?”
我的衣服大部分都溼了,有點無所適從地坐在那裡,吞吞吐吐地說:“我的車還在這裡。”
張明朗用無所謂的口吻說:“壞了,扔了。“
對於我來說,那輛破車也是財產啊,我哪裡捨得丟了啊,我執意要下車去,張明朗忽然又提高聲音極其認真的語氣說:“陳三三,如果你對我有一絲一毫的愧疚感,你能不能現在聽我的?“
我被這句話弄得有點愣神,在我反應不過來的這幾秒鐘裡面,張明朗繼續說:“住哪裡?我送你回去,太晚了你一個人不安全。“
我低着頭,最後說了一句:“我自己回去就好。“
我以爲他會不耐煩地吼我,開車門讓我滾,誰知道他發動了車子,在車的飛馳中淡淡地說了一句:“既然你不想回你家,那就去我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