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曹語戎是主持冷知識問答的DJ吧,也不能什麼犄角旮旯的東西她都知道吧,我好奇地問出心裡的疑惑,就見她露出了笑容。
“昨天晚上回家之後查的啊,你昨天說我太八卦,你以爲我忘了嗎?我得找出論據堵你的嘴,省得你再這麼說我,我沒話說。你看這不就用上了吧。”曹語戎說到最後,眼睛忽閃忽閃的,嘴角也彎了上去。
看着她小小得意的神情,我突然不合時宜的想起和盧文倩在一起的時候,她也經常事後把一些小事翻出來說,女人都是這樣的嗎?
那我諷刺了她這麼多句吃的太多,怎麼沒看她反駁我啊,我猶豫了下,便問了出來。
“我也查了,但是沒有任何的論據說這是好事。”曹語戎說着把頭低下了。
我看着曹語戎的表情,一下子就樂了出來,這是一個極其形象的吃癟的表情,但笑了沒多久就被她瞪了回去,趕緊收聲轉移話題:“那第二個錯誤呢?”
“第二,好奇心害死貓是諺語不錯,但是還有半句你不知道嗎:滿足了就沒事了。害死貓的不是好奇心,是不能被滿足。”
不知道是不是我心不乾淨,乍一聽怎麼覺得還挺色情的。
“真的假的,我文化低,你可別騙我。”我從來不知道還有這麼半句,不知道是不是她編的。
“當然是真的了。你快點講吧,我發現你有的時候可墨跡了,一點也不痛快。”這回曹語戎倒是沒說我扭捏,像女的,但是怎麼也覺得是一個意思,就是給我留了點面子。
“江小溪看完了那個狗血的電視劇,覺得自己的時間被奸/污了,就到貼吧上去洗滌別人心靈裡的塵埃去了。說白了就是罵街去了。”
“你說話怎麼這麼難聽啊,非說什麼姦污啊,說耽誤不行嗎。”曹語戎皺着眉對我說道。
“什麼我說話難聽啊,天地良心,這是江小溪的原話好不好,我就是複述了一下,添加了個旁白。”我極力擺出個委屈樣,要是因爲這事被曹語戎誤會我是個流氓,被她嫌棄,那真是比竇娥還冤了。
“好吧,對不起,之後呢。”曹語戎敷衍的道歉一下就催着我繼續說下去。
“之後她就開了個貼子罵街,你小溪姐無論是現實還是網上罵街撒潑水平都是一百多段,而且續航能力還極強,不怕被刪帖封號,刪了就重新發,封了就註冊小號,從早晨罵到晚上,罵的具體內容我忘了,反正是罵狠了,後來有詩讚曰:貼吧裡頭殺氣生,橫槍立馬眼圓睜。一聲好似轟雷震,獨退水軍百萬兵。”
“這好像是當陽橋贊張飛的詩改的吧。”不虧是幹廣播的,這都能聽的出來,看來沒少聽評書啊。
我讚許的看了看曹語戎,繼續說道:“她罵街水平不比張三爺打仗差啊,這部劇的粉絲,倒是真被氣壞了,哪裡幹啊,一陣的汪汪汪的狂吠,和江小溪對罵,但翻來覆去也就是這個編劇是我的本命,不許你罵她,你
有什麼資格這麼說,你連作品都寫不出來,給人提鞋都不配之類的話。要說這也沒什麼殺傷力,裡面任何的事實根據都沒有,一般人聽聽也就算了,跟這幫人較什麼真啊。”
“對啊。”曹語戎竟然還適合幹捧哏的活,關鍵的時候還知道配合我一下。
“但你的小溪姐能善罷甘休嗎,非要讓對方啞口無言不可。”
“說我什麼呢?”
我說的有點high了,完全沒發現江小溪和魏錚已經從播放大廳的出口出來了,江小溪眨着她那雙充滿了生命力(精氣神)的眼睛,眼珠都不錯一下的盯着我問。
我本能地有點心虛,當下問說:“你們怎麼也出來了,看不下去了?”
“你們出去這麼半天都沒回來,出來看看你們有沒有什麼事。別轉移話題,剛纔說我什麼呢?”江小溪可是不好被糊弄的人。
“語戎好奇你爲什麼寫小說,我給她講你的光輝歷史呢。”
“使命的召喚啊。”江小溪比誰都有熱情講這段故事,一聽眼睛都發亮了,說話也特別的流利起來。
站在電影院放映廳門口,我們聽江小溪講述那段“崢嶸歲月”。
“我看了一部狗血的電視劇。這部電視劇算是我見過最奇葩的了,說奇葩還不對,奇葩其實是褒義詞,哎呀呀,太污染了這個詞,說到哪兒了……對了,那部電視劇裡面花式渣男賤女夠寫本百科全書的了。”
江小溪心中陳年的憤慨又一次發酵了,手一揮連珠炮似的說道:
“編劇文筆倒是挺好的,但估計跟她家寵物吃睡一塊兒時間長了,腦子也被同化了,不太理解什麼是人的尊嚴,主題思想就是宣揚跪舔權貴之正確正義,被欺負了,倒黴了,就哭着要當老男人不知道第幾百個側室,一點都不知羞。”
一連串的批判真是一個穩準快狠,她幾乎一口氣都不帶歇的,接着說道:
“之後就是各種權勢碾壓小人物的故事了,裡面稍微有點理想的配角,啪啪的打臉,打到拜服在女主腳下爲止。而且嫁了以後吧她男人腦袋就如股市一樣,基本上一直是綠的,編劇開始又大談特談愛情了,還要點臉不……”
江小溪一說起這段就沒完沒了的,時間過去這麼久了,一點也沒淡化她對這部電視劇憤怒的情緒,要是信着她說,電影結束了也完不了事兒,我趕緊打斷了她:“對,對,一針見血的,我們都接受你的看法,快講後面吧,你不用再批判一遍了,我們又不是那部電視劇的衛道士。”
“我講什麼後面的,不是你講嗎,你接着講吧,聽別人講我的光輝事蹟還是頭一次,讓我聽聽,享受享受,要是有什麼缺漏我再補充。”
江小溪想在一旁當甩手掌櫃,我則是百般的勸她自己講。
“你確定你想讓李靖接着講?你還指望他能說出什麼你愛聽的?”魏錚及時的插了句話,讓我擺脫了說書人的命運。
於是江小溪接着續道:“說到哪兒了,哦,有幫腦殘粉絲和我對罵,別的我不怕,但我最受不了激將法,有人說我連這種程度的作品都寫不出來呢,我就偏偏要寫出來打他們的臉,而且是啪啪啪啪的反覆打臉,不把他們打到腫的不能說話,就不能算我本事。”她邊說邊揮着手掌,好像那些人真的在她前面一樣。
“所以,她就在貼吧裡面大放厥詞,但是平時時間都用來學怎麼罵人了,數學就沒學好,說要寫這部電視劇的同人小說,一個月寫三篇,三個月寫五篇,篇篇二十萬字以上,篇篇都還要比原作好。”真不需要我說了,我也是甘不住寂寞的。
“你插什麼話啊,讓你說的時候磨磨唧唧的,這會兒又嘴欠。”看來這個磨嘰的形象算是在曹語戎心裡落下根了。
“我不是數學不好,而是對變成熟練工的能力預估有些過,”江小溪底氣竟一點沒有變得不足,“雖然三個月沒寫出來五篇,但我沒放棄啊,用了一年的時間寫了五篇。現在想想,對於一個外行寫手這可不慢了,那時候天是藍的,草是綠的,我是才思泉涌的。”
“一年寫出五篇這麼多啊,那你得寫多快啊,不耽誤上課考試嗎?”曹語戎驚奇的問。
“呃,耽誤了啊,所以畢業的時候成績差,找不到工作,我就開始寫小說謀生了啊,”江小溪說到這裡多少纔有點不好意思,讓我覺得她還算的上個正常的人,但也就是那麼一瞬,就又變得驕傲了,“不說這個,當我一口氣把五篇小說發上去的時候,再沒一人敢對我說些什麼了。”
“你過了一年再去,有誰還再那等着你啊,估計那貼吧早就門庭冷落鳥獸散了,當然沒人說什麼了。”我忍不住吐槽。
“我三個月的時候發過延後說明和道歉函的,而且自此以後每月都有一封,爲什麼沒人等着啊?不等是說明他們心虛了啊。那就是我贏了,他們沒話可說了,我用我的努力洗滌了他們被污染的心靈。”
我實在是無力再對江小溪吐槽了,不管她有沒有打敗對方,但反正她擊潰了我是沒有什麼問題的了。
等我們聊完天,電影已經進行到尾聲了,雖然錯過一大半並不影響對劇情的理解吧,但我們也再沒有興致繼續看了。
接下來的行程變得很簡單,滑了兩個小時的冰後,大家紛紛表示歲月不饒人,然後疲勞的取消了後面的行程,各回各家,各找各媽了。
快樂的時光總是過的很快,在過了一個愉快的週末之後,接下來的週一就過得愈發有些煎熬了。
我坐在辦公桌前,腦子卻還留在上個週末。那個電影演的啥來着,就記得一會兒男主角在那裡歇斯底里的喊着女主角的名字,一會兒女主角又反過來喊男主角了,劇情什麼的倒是記不太住了。
我還在想我和曹語戎看的第一部電影怎麼就是個走苦情路線的,太喪了,要不要下次換個甜蜜點的愛情片的時候,盧文倩站到了我面前。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