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人說話,那我就說了。”
最先打破沉默的除了江小溪還能有誰,她叼着生煎包,啃得歡快,吃也擋不住說:“李靖你怎麼回事?早晨是不是約了離離?那怎麼好像沒吃飯的樣子?幹什麼了連飯都沒顧上吃?而且你帶回來的那堆東西就跟沒動過似的,總不能你不吃,離離也不吃吧,你到底把人家怎麼了……”
“媳婦兒,媳婦兒,慢點說,嘴裡有東西呢,”魏錚盛了碗醪糟遞給江小溪,“先喝兩口,別嗆着。”
江小溪狐疑地看着他,也不去接那碗醪糟:“你是不是知道什麼內幕啊?”她一下子就發了急,“你有什麼瞞着我呢?咱們結婚那天發過誓的,無論如何,資訊一定要共享的。”
八卦就八卦,還扯什麼資訊的幌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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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別激動,我知道的都告訴你了,”安撫了江小溪後,魏錚覷了我一眼,露出同情的神情,“你,和她攤牌了?”
“嗯,”我心裡驀地煩躁,無論是魏錚的小心翼翼,還是江小溪的火冒三丈,都在變相的提醒我,我犯了一個巨大的錯誤,“我和她說我猶豫了,不知道該怎麼辦,她就生氣了。”
“你猶豫!你有什麼資格猶豫啊!”江小溪一下子跳起身,包子都不要了被她甩在桌上,“離離那麼好的一個姑娘,你居然挑三揀四,你也不看看你自己,碰見她就是祖墳上冒青煙了,你還好意思……”
“我憑什麼不好意思!”
被她指着鼻子罵,一下子就把我心底的那團火點燃了,我也竄了:“我就算再差勁,就不是人了嗎?我就不配猶豫了是嗎?不管是盧文倩還是曹語戎都是我高攀不上的,有了就該偷笑了,就該跪着接旨三跪九叩了是嗎?”
“盧文倩!又是她,怎麼哪哪都有她!我就知道你莫名猶豫肯定因爲她!你腦子進水了吧,那女的有什麼好!你跟中了邪似的,她在牀上顛倒衆生是怎麼着!虧我這麼積極撮合你和離離,真是瞎了眼!你不禍害她就對了!好賴都分不清楚,香的臭的都往屋裡拉!”
江小溪和我扯着嗓子對喊,跟兩隻烏眼雞似的,恨不得生吞了對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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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了。”
魏錚忽然叫停,對江小溪說:“你先去睡覺吧。一晚上沒睡了。”
“我哪睡得着啊!我這不是坑了人家離離嗎,撮合她和這個渣男……”
“夠了!”魏錚一聲斷喝,表情嚴厲,“李靖是咱的老朋友了,你就算生氣,也不能口不擇言!”
“我,我……”罕見的,江小溪竟然語塞了,臉上閃過幾絲內疚,又幾絲強硬,“反正我沒說錯,這事太對不起離離了。”
“是,你沒說錯,”見她服了軟,魏錚立時緩了辭色,柔聲規勸道,“你昨天怎麼答應我的來着?你說你會做好自己的事,不讓我有後顧之憂。”
“和這有什麼關係?”江小溪不解。
“你一夜沒睡,現在還不去休息,你這麼做不是成心讓我擔心嗎?”
江小溪是吃軟不吃硬的脾氣,人家但凡
對她有一點暖,她就恨不得能把心掏出來,更不用提這個人家是魏錚了,一刻不耽誤地舉手投降:“好好好,我聽你的,”她起身回房,磨蹭地一步三回頭,“那你和李靖好好說,不許偏袒他。”
“知道了,放心吧。”
關上臥室門之前,江小溪最後看了我一眼,疲乏地嘆了口氣,像是失望又像是惋惜。在對上我冷淡的眸子後,她瑟縮回避,輕輕闔上屋門。
“你打算怎麼替你媳婦教訓我啊?”我逼視着魏錚,像鬃毛蓬起的獅子看着侵犯自己領地的……另一隻獅子。心中下定決心,只要他開口教訓我,一定要狠狠反擊回去。
魏錚嗤笑一聲,站起了身,伸手……去收拾桌上的碗筷,然後開始他“婦男”的工作,在廚房裡頭悶頭洗洗擦擦涮涮,再沒和我說一句話。
我被他撂在客廳裡,滿腔的對立根本無從發泄就消散了,頗有點不上不下的尷尬,幾分鐘後,走到玄關換鞋準備離開。
“你等我一會兒,就快完事兒了。”
剛開門,一句話就喊停了我的腳步,我有點想不明白他心裡怎麼想的了,他到底想幹什麼?
這麼一折騰,我心裡的氣兒也消了,可想而知,他如果真在江小溪關門的那一刻就給我好看,我們兩個今天非得打起來不可。
“等我換個衣服啊。”
話音剛落,魏錚已經閃身進了臥室,沒一會就衣裝齊整的出現在我面前了。
我滿腔疑竇的和他出門,在車門前疑惑地問他:“你這是要去哪?”
“問這麼多幹什麼?不能讓你陪的?”魏錚笑着避重就輕。
陪就陪吧,我現在真不想一個人待着。
本以爲他讓我陪,或者他陪我,我們總得去哪待會,就算酒吧飯館這麼早還不營業,去個咖啡廳什麼的也行啊,結果就這麼開車兜風,沒頭沒腦地開了半個小時。
“想好去哪了嗎?”都第三次環島了,快環出心理陰影了。
“隨便轉轉吧,”他百無聊賴的看着窗外,“你自己看着點時間啊,差不多了就把我送回去。”
“你這什麼意思?你要是沒有想去的地方,我就回家了,大冷天的在外面轉悠,這不是有病嗎。”我說着一轉方向盤,向家的方向拐去。
“別介啊,”魏錚一拽我的胳膊,“你現在給我送回去,我媳婦兒肯定起疑心,回頭逼問我怎麼教訓你的,我的謊話還沒編圓呢。”
“你還會和江小溪撒謊?”我大跌眼鏡,魏錚會撒謊?這算什麼,妻管嚴的默默抗爭嗎,“沒看出來啊。”
“別用那種眼神看我,夫妻之間要是沒有那些無傷大雅的小謊言,第一年就得鬧離婚。”魏錚對此一副格外有發言權的樣子。
“你們不就是第一年嗎?”我默默戳破他話裡的漏洞。
“……閉嘴,開車,別讓我後悔沒罵你。”魏錚端着說道,下了定論。
我摸摸鼻子,自認觸了黴頭,嘟囔着說:“自己夫綱不振,就拿別人做擋箭牌,
這叫怎麼回事呢?”
“少廢話,你以爲我不罵你就是認同你了,”魏錚給了我一個鄙視的眼神,“我只不過覺得,一個有完全民事行爲能力的成年人,自己完全可以對自己的行爲負責,用得着別人去罵嗎?”
我一驚,看他的眼神變得古怪起來,這話說的,他們兩口子還少摻和我的事了?還少路見不平發鳴響了?這會把自己摘這麼幹淨,裝這麼聖潔,騙二傻子呢?
“咳咳,要沒我媳婦,你當我樂意管你那些破事兒,”魏錚不自然地乾咳兩聲,找回節奏,“說真的,有幾個能和我媳婦似的熱心腸,把人家的事當成自己的事那麼上心,”他看我一眼,安慰似的拍了拍我的胳膊,“你別怪她。”
呵,我怎麼可能真去怪江小溪呢,她對於我的生活這麼入戲,我說不出的感激,因爲她和魏錚常常會讓我“老懷安慰”,我不是一個人,還有別人在對着我生活的喜怒哀樂而或笑或嗔。
“當然了,我也會勸她,要有分寸,”魏錚護妻完畢後,也努力爭取實現不偏不倚,“尤其在別人已經夠難過的時候,不要只顧着自己的良心痛快,亂說大實話。”
這話聽着像是替我說話,仔細一琢磨怎麼覺得不太順耳呢。
“爲了你的耳根清淨和我的家庭和睦,你就多繞幾圈吧,”魏錚雙手交疊枕在腦袋後邊,施然說道,“前面右拐有加油站,油量吃緊就去轉一轉吧。”
結果那一天我載着魏錚跑遍了半個城,送他回家時,車門一開,冷風灌入,頓時耳朵都凍疼了,腦仁也凍得發緊,直着嗓子催他快關門快走。
“明天中午來接我啊。”魏錚下車後對我說。
“你還真把我當司機使喚了?”
“少廢話,來不來吧?”他扒着車門不肯關,一臉快意地欣賞我凍得縮成一團的五官。
“行行,我投降,還不快把門關上,熱氣兒要跑沒了。”
折騰一番後,再沒有心思想別的事情,但願每天都和今天一樣過得鬧哄哄亂哄哄,沒那麼難熬。
可能是我的表情太過垂頭喪氣了,進了家門以後,母親居然沒有重申出門前的對話,只看了我幾眼後淡定地說:“這麼快就回來了?午飯還得一會兒呢。”
一看錶,可不是,才十點多。
我一頭扎進房間,癱在椅子裡發呆,又不願意這樣無所事事的坐着,因爲無所事事的時候,思維根本不受控制。打開網頁,瀏覽着我這個月還沒看的美劇,往日一出生肉就等不及要看的那些“神劇”突然間喪失了對我的吸引力。
不想看,什麼都不想看。
鬼使神差的,我打開了一個一兩個月都不會上一次的網站,登陸後點選“書架”,開始看江小溪的書,看我,已經心灰到什麼地步了,都開始看江小溪的書了。
“一女二男仨BOSS?這什麼奇怪的名字。”我自言自語,點開開始看了。
“呵呵,小溪那張嘴啊,真是不饒人,這女主和她簡直一個模子刻出來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