爲什麼裝成gay?呵,呵呵,理由真是一言難盡啊。
“其實直男裝gay也很合理啊,你們女孩兒不都恨不得能有男閨蜜嗎,這世上能有比gay還安全的男閨蜜嗎?”
我也不知道自己哪根筋搭錯了,不正面回答問題也就罷了,還開了這麼一個自以爲很有意思,實際上冷的不行的玩笑。
本以爲能緩解一下氣氛,結果氣氛更緊張了。
她顯得更小心翼翼了,一臉嚴肅的看着我:“您是開玩笑的吧?”
我都不知道該怎麼回答,我確實是在開玩笑,但我們倆的玩笑指的完全不是一個東西。
我沉默了一會兒,在越來越冷的氣氛中組織了下語句,把那件事的始末從頭到尾跟她說了一遍。
講述過程中好似聽見她笑了,但從後視鏡裡看時卻見她還是一臉嚴肅。
也不知道直男裝gay是不是一件很嚴重的事,她要是因此對我產生不好的印象了,那可真是得不償失啊。
不近的一段路竟然這就到了,我還在想着該怎麼遣詞造句和她說點什麼,拉近點關係,結果腦子裡面基本上是一片空白,一路上愣是一句話再也沒說出來。
怎麼這麼快就到了,看來愛因斯坦真是誠不我欺啊。
還在我抱怨着相對論的時候,女孩向我道了聲謝又道了句別,便下車快步離開了。
回家的路上是在埋怨自己中度過的,可具體爲什麼埋怨我也說不清楚,只知道自己在懊悔沒能給那個女孩留個好印象。
難道我動心了?且不論對一個近乎陌生的人動心是件多花癡的事情,就說我和盧文倩的事情還沒解決,現在的我,有能力,有資格開展一段新的關係嗎?
在我把車停好,準備下車回家的時候,手機響了。一股狂喜涌上心頭,因爲——那不是我的手機鈴聲啊。
車的後座上有一個粉紅色外殼的iPhone,那個女孩把手機落在我車裡了!
真是天助我也,我欠身從後座抓過電話,醞釀了半天后滑開了通話,故作有磁性的聲音說:“喂。”
也不知道對方能不能聽出聲音裡的磁性。
“您是哪位,這是我的手機。”是那個女孩的聲音,略有些焦急。但即便如此,她還是“您”“您”的。
“我是李靖。”
剛說完我就後悔了,傻死了,她認識誰是李靖啊。
對方顯然也是懵逼了,好久沒再出聲,估計是想了半天也沒想到李靖是哪一號人物。
我只好接着訥訥的說道:“呃,就是那個假同性戀。”雖然不情願,但是暫時只能認下這個名號了。
“哦哦,是您啊,我把手機落在您車上了是不是,太好了,我還以爲丟了或者被人偷了呢!您能給我留下個地址嗎,您明天方便嗎,我去取一下可以嗎,謝謝。”
又是一大波“您”“謝謝”襲來,我怎麼可能會說不方便,連忙答應着:“可以可以,那明天我在中山公園門口等你吧,晚上六點半,就在你下車的地方
,行嗎?”我已經開始想着明天穿什麼衣服之類的了。
“好的,那麻煩您啦,謝謝。”對方語氣輕快了些許,看來是這時才鬆了口氣。
輕飄飄的回到了家,躺在牀上卻怎麼也睡不着了,心裡面激動的不行,反覆想着今晚的事的整個經過,多久沒有這種感覺了?
大概,自從和盧文倩分開,就沒有過了吧。
想到這個名字,心忽然又沉靜了下來了。
距離上次碰到她已經一週的時間了,盧文倩並沒有以任何手段聯繫我,這個事實讓我又是困惑又是挫敗,難道上次是我眼花看錯了,盧文倩並沒有回來?還是說,她回來也不是爲了我……
現在的我,有能力,有資格開展一段新的關係嗎?
算了,走一步看一步吧。至少這是一個讓人欣喜的開始。
*****
心裡面有事的時候,是不是很難瞞過你周邊熟悉的人啊。早上臨出門,母親大人就意味深長的看了我好幾眼,看的我心虛,到了公司又被魏錚纏住了不停的審問。魏錚是我的哥們兒,我們倆因爲名字有緣的緣故,一進公司就成了特別好的朋友。
“你小子今天不對啊,有約會?”魏錚玩味的看着我問道。
“怎麼不對了,我哪來的什麼約會?”我不容置疑的否定着,反正不是約會,我否定起來還是挺理直氣壯的。
“不對,不對,你今天不一樣,快從實招來,有什麼事?”魏錚一臉“你還想騙誰”的表情接着追問道。
“什麼啊,哪不一樣了,一樣的啊,你爲什麼覺得我不一樣了?”我還在進行垂死掙扎,看看能不能矇混過關。
“沒事你能打扮的這麼人模狗樣的啊,我結婚你也就穿了個T恤就來了。今天穿這麼好的西服,梳這麼擰的髮型,渾身上下透着一股騷勁兒。能不是去見姑娘?”
“滾,你結婚那麼熱的天怎麼穿西服,不得中暑啊,再說我就不能有點自我提升了,穿得整齊了,說明有更高的追求了。”
我嘴裡和魏錚胡言亂語,心裡恍然大悟:我說怎麼被他們看出來的,原來是打扮的太花枝招展了啊。也對,動物想求偶的時候都是這麼花枝招展的,作爲萬物之靈的人類,怎麼也得含蓄點才行啊。
最終我還是沒能頂住魏錚的嚴刑逼問,從實招了。不是我不行,而是敵人實在太狡猾啊。
“你小子真行啊,沒看出來,還真有點兒色狼的潛質。不過也就那麼一點兒,都見兩次面兒了,人家多大了有沒有男朋友都不知道就算了,連姓什麼叫什麼也不知道,太廢物點心了,業務能力不行啊。”魏錚一臉奸笑的看着我。
“怎麼說話呢,我一未婚男青年,又沒有猥褻下流,也沒有勾三搭四,怎麼就色狼了?”我開始反駁還挺心虛的 ,說着說着就覺得自己佔理,理直氣壯起來,“你看看咱們這一層,想看個異性,只能等平時來掃地的大媽,一天還只有兩次,時間長了不得變態啊。”
“我覺得你已經變態了,”魏錚看我有炸毛的
趨勢連忙說道,“得得,我把上週五咱倆在冷知識問答贏的那兩張演唱會門票拿出來,你請她去看演唱會行不行,夠意思吧。”
“看演唱會?會不會有點進展太快了,我的情況……”
我才說了半句,魏諍已經把話頭搶過去了:“什麼情況啊!就是給妻子守孝,你守了三年也夠夠的了,更何況,棄我去者昨日之日不可留,你不能一輩子守着段回憶過日子吧。”
魏諍這話也真是夠犀利的了。我和盧文倩之間,可不就只剩回憶了。
“行!該出手時就出手。”我下了決心。
魏錚鼓勵了我幾句,又傳授給我幾招,便不理度日如年的我了。
這一天不知看了多少回的時間,終於捱到了下班,剛一正點,我二話不說,在一幫人驚詫的眼神中飛也似的跑了出去(主要是怕遲到),邊跑邊聽見這幫人莫名其妙的議論聲:“這小子是要拉褲了嗎,跑這麼快,屎來刻不容緩的。”
當我把車開到中山公園的時候,慶幸的發現那女孩還沒來,要是比人家來得晚可不太好啊。
我剛停好車,那個粉紅色iphone又響起了鈴聲,我疑問的接起來,剛說了個“喂”字,那邊已連聲說了三遍“不好意思”了。
“李先生真不好意思,我臨時有工作,沒法去拿手機了。我拜託一個朋友去的,她應該已經到了,她今天穿的是黑白的套裝,白色的羽絨服。”
“我看見她了,”聽到她不能來,我的心裡有些失望,連聲音都低了兩分。眼看着一個符合她描述的姑娘走到我附近,我忙從車裡鑽出來招呼她,“這裡!”
姑娘走上前:“是李先生吧,我替小曹來拿手機。”
我和電話那頭的女孩說了一句,又把電話遞給來人讓她說了幾句,然後把電話拿了回來開了公放問:“剛纔說話的是你朋友吧?我可把電話給她了?”
“嘿,李先生您還挺謹慎的,就是她,”女孩帶笑的語聲傳進我的耳朵,“麻煩您了。我讓我朋友給您帶了張演唱會的門票,就當謝禮了。”
隨着她這話剛一說完,她的朋友拿出了一張票遞到我手裡。
我有點發愣,這不是我要送她的那場演唱會的門票嗎?
“沒什麼事我就先掛了。”
“哎,等一下。”
要不是屏幕上顯示還在通話中,我真的以爲她已經掛斷了。隔了三秒後女孩的聲音才又響起:“還有什麼事嗎?”
確實,我還能有什麼事呢?
隔着電話,我又能說些什麼,加上她的朋友在一邊目光灼灼的看着我,多少有點不耐煩了,我遲疑了一會兒,最終還是沒說什麼。
坐回車裡時,我覺得這事真有點搞笑,本以爲經此一事,我和那女孩能交個朋友,相約去看演唱會。誰知道到最後,我連她的名字都不知道,只知道她姓曹。
果然,什麼有緣千里來相會都是小說中的橋段,現實中,最常出現的結果就是緣慳一面啊。
乘興而來,敗興而歸。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