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投機失敗啊。”周顯達看着這幾個離開的弟子——爲了讓他們能走,他還特地叫了門派內的飛舟送他們。這幾個人當然也不敢對真人如何,雖然千山真人給了他們很不錯的補償,但是他們這一番作爲給人的觀感就壞了——別人不會以爲是真人的法訣不濟,而是多半會以爲這幾個人不行......“典型的倒黴蛋麼。”
其實他們若是要留,周顯達倒也無所謂收他們當弟子,反正誤人子弟嘛誰不會啊——再說了這法訣周顯達沒藏私,只是沒告訴他們如何煉出一口先天真氣罷了。引動先天真氣帶他們修煉,這位師傅沒說過他不會幹啊,可惜這幫人耐心也不足,更不想混日子,都想着勇猛精進最好短期內就練就金丹,這個能怪誰?
既然弟子已經全部走光,周顯達倒是敲動玉磐,讓宗門派幾個道童來。這個倒是很正常,門中金丹真人幾乎都有道童服侍,而這些道童多半也是日後成弟子的居多。這些聰明伶俐的小道童多半是從八九歲開始入門,到十五六歲的時候要麼成爲弟子,要麼就放歸了。周顯達眼見這道童雖然還沒到,但是他預先倒是要準備起來這些孩子的居住之處。
這周顯達站在門外,眼前方圓一丈之地外面就是湖面,他將手中拂塵一揮,手裡掐了個法訣,“起!”隨着他的聲音,湖面開始翻滾水花,一座島嶼逐漸地從湖水之中拔起。“雖不能移山轉嶽,不過讓地面隆起在下還是有這個法力本事的。”周顯達十分自得地對自個兒說道。
升起的島嶼表面十分平坦,湖水與湖中魚兒隨着島嶼的升起,不斷地從旁邊流下,島嶼升起大約數尺之後便停止了繼續上升。周顯達的拂塵第二次揮動,隨着他的揮動陣陣清風吹起,所到之處這島嶼表面迅速變幹變硬。周顯達從懷裡摸了一把,然後一把灑出。“長!”拂塵揚起,聚起天地之中的木行與水行靈氣,化爲靈雨灑落在島嶼上。
花草樹木就這樣長了起來,只不過沒有長成參天大樹而已。周顯達看着眼前方圓數十丈的島嶼,“作爲別院也不錯了。順便幫他們把房子也起一起罷。”言罷周顯達拂塵再度一拂,這法力流動之間,只見地上就這樣出現了幾幢青瓦白牆的院子,“化虛爲實,疑幻疑真,誰能說這不是真正的房屋呢。”周顯達頗爲自得啊。
這本就是道門法術,也算得上是仙術——從妖怪到道士,修行到了就沒有不會這門幻術的。你說它是虛幻這確實是虛幻,法力破除之後便是荒郊野外,你說它是真實那也是真實,遮風擋雨日常火居一點問題也沒有。不過就是借用天地之間的靈氣,化爲一處可居之地罷了。現在還沒有鬍鬚,所以周顯達不能撫須微笑。
道童來得倒是快,不過一個時辰飛舟便已經帶來了兩位道童——周顯達要求的。他的洞府小,而且也沒啥人,兩個道童灑掃庭除綽綽有餘。這種做派,放在宗門之中便叫做隱修派系,平日裡也不參與什麼勾心鬥角之事,也不加入什麼派系,逍遙是逍遙了,不過各種照顧啊機緣啊也只能隨緣了,算是被門中放冷板凳的待遇。
“從今日起,你便叫清風,他便是明月。記得每日幫老爺我打掃庭院就行。”周顯達看着眼前兩個不過七八歲的小道童如此說道,“你們且在這裡住下,這是修煉的法門,每日記得打掃之後便可隨意修煉,不懂便來問我。”周顯達手伸了出來,在兩個道童額頭上點了一點,“這三教元來是一家也有好處,不立文字教外別傳的禪宗法門也可以借來一用哈哈哈。”
他以心傳法的正是道藏之中正宗的養氣調和的功夫,一呼一吸暗合天地靈機,於無想之處隨心而行,提煉出自家一口真氣日日打熬。這個功夫修行起來比起這個世界的修煉法門要慢,而且也沒啥強出一頭的水平,只不過勝在穩當平和,絕不至於走火入魔而已。修煉的過程也正是養心的過程,日後教導他們研讀道經,自然而然修得一身沖虛養生的法門。
“好勇鬥狠爲我之法門不取,你們兩個小傢伙也算是運氣,便傳下我這‘苟’之法門的真意吧哈哈哈。”周顯達安置好兩個道童,自顧自地便去了雲牀上調息打坐,神遊天外去了。他還有丹田之中北冥汪洋的“火”沒有點燃呢。
周顯達的這個不周山逍遙洞算得上是宗門最寒酸金丹真人修煉之地,他本人恐怕也能算是最寒酸金丹真人。所以他的洞府周圍沒有任何禁制,也不曾佈下任何法陣,就這樣坦坦蕩蕩,就連門都是虛掩的。作爲金丹真人,他的衣食無憂,每個月都有宗門的的飛舟送來大量食物與其他東西,算是嚴格按照金丹真人的標準供應。
小道童也是懵懵懂懂,每日裡倒是照着周顯達的話語打掃一番,不過也不敢去驚擾已經陷入神遊的洞主,小孩兒心性還在一起玩,至於修煉嘛也只是隨意爲之。這樣也好,恰好合乎無爲之意,不以修煉爲意反而是進展很不錯。至於周顯達自己,也就是一口氤氳紫氣也不散發,盡數困在自家身體之中任憑上中兩處火焰灼燒。
陰陽轉化輕升濁降,這紫氣之中也自然演化雷霆雨露,只是落在丹田之中那北冥汪洋上。那條鯤魚時不時地便搖頭擺尾地露出水面,以鯤之大,一出水定然成爲天雷擊打的目標,也算是利用這個鍛鍊自家神念。只是火種一直都沒有從北冥之中浮現,反倒是北冥在這番修煉之中越發地深而廣了。
忽忽已經過了好幾個月,那兩個道童見老爺一直不曾起來,也是懶散了起來。也不日日打掃,只是玩耍,就連修煉也放到了一邊去。小孩子心性本就如此,周顯達若是見了也不會責怪吧。反正他現在神念若有若無,毫無所思所想,彷彿空空蕩蕩一般,只是突然靈光一現,“原來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