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歸來

南楓三歲之時,父親就已離去。所以父親對他而言,只是個概念,像個不太容易理解的名詞,冷冰冰的,甚至還有些枯燥,沒有感覺,沒有溫暖!

雖然如此,但隨着成長,當看到其他孩子承歡父親的膝下,總有種羨慕和莫名的憂傷與失落。

特在學校被別人的欺負的時候,看到其他孩子總有爸爸保護,時常躲在一個沒人的角落裡偷偷的哭泣。

然而,在母親的引導和保護下,淚水對他來說卻像味良藥,雖然酸澀渴望,甚至痛苦無奈,但伴隨着年齡的成長,他卻發現自己越來越強大!

一直以來,雖然母親很愛他。但母親是個女強人,整天忙着公司的事情,對自己心有餘力不足。儘管母親很想把世界上最好的東西送給自己,但這些對他來說,遠不如多看母親一眼,多幻想一下大腦裡的父親。

日復一日,南楓慢慢長大,渴望瞭解父親的願望越來越強。他不知道父親當年爲何而去,也不知道父親是否真的像母親說的那樣,他只是去了一個很遠的地方,需要很長很長時間才能回來。

一開始他聽母親如此而言,總是沉浸在充滿歡愉的期待中,可是後來才慢慢明白,也許父親真的去了一個很遠很遠的地方,遠到永遠都難以相見。

每當他想到這裡,心裡總是一陣痠痛,強迫自己不再去想。也不想再問母親,因爲從母親那裡得到的答案好像總是千篇一律。

多少年來,每當他面對母親千篇一律的答案,心想自己在母親的眼裡也許永遠是個孩子,她不想讓自己傷心,她只是希望自己活在希望中!

南楓一路想着,從南京師範大學回到合肥,已經是深夜時分。

他本想回家看看母親,可是卻鬼使神差站在阜陽路橋上呆呆的望着夜空。

大氣污染,看不到幾顆星星,但深夜時分,繁華的城市卻燈火通明。

他望望許久,正待轉身而去,意外中發現橋下一位身穿紅衣的女子正在河邊漫步!

南楓站立橋頭,望望半天,雖然河牀昏暗,但藉着路燈的光芒,女子嬌容豔麗的面孔依然依稀可見。

南楓見她身姿纖纖,面色清秀,心想可能是約會,要麼就是偷情,否則半夜三更,一個如此美麗的女子怎敢漫步於水深無人的河道?

想到此處,正待離去,不料那女子卻徐徐而下,向水中走去!

南楓見狀,倍感意外,心想難道自己搞錯了?難道她是失戀或者啥事想不開準備投河自盡?

如此一想,不敢懈怠,立刻走下橋頭向那女子走去!

南楓穿着皮鞋,蹭蹭的走下河邊,可是還沒來得及開口,那女子卻望望他黯然一笑,接着如童子戲水般的繼續像河中走去!

南楓見此情景,好像有些懵了,心想我一個心理系畢業生,面對她如此反應爲何有些不知所措呢?

可是人命關天,他不敢像平時做題考試一樣研究,很快就硬着頭皮說道:“小姐,天氣寒涼,你趕緊上來吧!”

不料,那女子一聽,卻溫怒道:“你媽纔是小姐!”

“啊,你,你說啥呢?我媽是女人,當然可以叫她小姐了!她年輕時和你一樣漂亮,秀色可餐!”

南楓此言一出,雖然有點明白自己被罵的原因,但爲了阻止她尋短見,立刻把媽媽當工具順便肉麻她一下。

果然,那女子一聽,忍不住的一笑,接着卻又眼淚嘩嘩的哭了起來!

這下南風更懵了,心想我又說錯話了?說你小姐,有股皮肉交易的味道的確有些不妥,難道說你漂亮也有問題?

想到此處,心想這女子難道精神有問題?如果真的如此,這也太不可思議了吧?

別人接診都是在診所,可我畢業還沒來得及開診所,竟然要在河邊接診。

南楓如此一想,一聲苦笑,心想投河自殺不是病人也是病人,既然如此,那我就把你當病人對待,讓你自己上來!

如此一想,故作姿態,拱手作揖的說道:“多謝姑娘救命之恩!”

那女子本來眼淚嘩嘩,聽此一言,兩眼一愣,立刻停止腳步,心想我救他一命?這話從何說起?

南楓趁她納悶之時,繼續說道:“姑娘,你既然救了我一命,那你說說我該如何報答你?只要不以身相許都可以!”

女子一聽,又是一愣,等反應過來,不明白的問道:“我何時救過你?誰要你以身相許了?怎麼你們男人都如此無聊呢?”

南楓聽她如此一言,沮喪着臉的說道:“姑娘,還真的被你說中了,我正是無聊的傷心難過,才前來投河自盡的。可是看到你在河裡玩耍,猶如仙子夜遊,好不瀟灑,讓我覺得人間還有美好的一面,所以暫時不想死了!”

女子一聽,破涕爲笑,可是還沒來得及開口,南楓又故作幼稚的說道:“哦,對了,姑娘很喜歡游泳吧?不然夜深人靜爲何水中玩不也樂乎呢?”

女子一聽,愣愣半天,心裡一急,突然連哭帶笑的喊道:“我,我和你一樣,也是來投河自殺的!”

南楓一聽,故作不解的說道:“啥?不會吧?你別嚇我,我好不容易纔感覺到活着的意義,如果你死了,對我來說,可是個很大的打擊。你上來好嗎?”

女子在水裡呆了半天,聽他如此一說,凍的直哆嗦的說道:“我,我死和你何關係?我幹嘛要上去?我好不容才下定決心自殺的!”

女子話一落音,南楓立刻說道:“姑娘,我也是想了好多天才下定決心自殺的。既然我們同是天涯淪落人,那你先上來,我們商量商量再去見閻王好嗎?人生苦短,遲早都得向閻王報道,何必急於一時呢?”

那女子被他逗來逗去,想想也是,結果真的向岸上走去!

南楓見她上岸,鬆了一口氣,心裡踏實許多。然後連哄帶騙幫她買套衣服,已是黎明時分。

女子換上一套乾淨的衣服,南楓一番觀察,發現她身材高挑,前凸後翹,一張精緻的面孔雖然有些蒼白,但也如幾分雪中紅梅,白裡透紅。

一番觀察,春心萌動,正待詢問,只聽女子開口說道:“謝謝你!我叫楊玉玲。我知道,你是爲了救我才故意說謊哄我的。”

“呵呵,不客氣,何必呢?不管如何也不應該尋短見。能說說嗎?把鬱悶的心情說來,就如何給心靈打掃衛生。”

南楓收斂心神,鼓勵她說道!

“這,這,好吧!女人尋短見還能何原因?無非是感情問題,一時想不開而已。不過還好,如果不是你,我可能真的稀裡糊塗做出傻事。現在想來,失去一個不值得愛的男人,應該慶幸纔是。你說對嗎?”

楊玉玲細眉輕揚,娓娓而言!

南楓等她說完,呵呵一笑,說道:“是啊,失去一個不值得愛的人,可以重新來過,反正世間男女多的是。可是失去親人,地球人雖多,但也只有等待來生了!”

楊玉玲一聽,看看他幾分憂鬱的眼神,意外的說道:“看起來你陽光外露,俊朗隨和,難道也有傷心事?”

“人人都有本難唸的經,不說這些了,你幹嘛的?”

楊玉玲一聽,望望漸起的朝陽說道:“省立醫院的醫生。你呢?”

南楓聽說她是醫生,有些意外,心想楊玉玲盈盈輕透,似如玉女,很難和醫生聯繫在一起。

想到這裡,開口說道:“沒到你是醫生,那我以後就把健康交給你了。不過我也是醫生,是心理醫生!”

然而,楊玉玲一聽他是心理醫生,更加意外的說道:“怪不得你三言兩語就把我忽悠上岸。不過有一個心理醫生朋友安全感強多了。”

南楓聽她如此一說,呵呵一笑,說道:“讓你見笑了。心情不好的時候可以找我聊天,無論如何不能再犯傻了!”

說罷,二人走出河邊公園邊,當早餐過後,南楓把她送到省立醫院大門才放心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