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宮女趕緊跪在地上,哆哆嗦嗦的說:“奴婢……奴婢……”
“是我逼她的,不管她的事。”我淡淡的打斷她的話,
“是……是奴婢……”
她看到我幫她解脫,心裡一急,正要開口辯解,被我一個嚴厲的眼神封住了。
“原來是這樣。”估計這正是大嬸想要的結果,“既然是千裳姑娘的錯,那就休怪老奴無禮了。”
“張嬤嬤,是……”小宮女還想幫我辯解。
“小桃,你纔來宮裡幾天,就敢公然挑釁皇太后,就算你有十個腦袋也掉不起,罰你去柴房面壁,今晚不許吃飯。”
說着就把她打發走了。
原來是剛進宮,怪不得如此單純善良,真是可惜小桃這個孩子了。
她臨走時看着我,眼睛裡都是淚花。
現在水井旁就我和張嬤嬤了,如果不是因爲受制於蒼衣,我早就把這個老女人踹到井裡淹死算了,哪還容得下她在我面前頤指氣使。
她得意的望着我,挑挑下巴,說:“繼續打你的水,老奴在這看着。”
只有這麼簡單嗎,雖說不相信,但我還是老老實實將水打上來,水桶纔剛一落地,我正要提,就被她一腳踹翻在地。
“你……”我怒目而視,
“繼續,”她說,
當我再次提上來時,她又踢翻在地。
“繼續,”
不知道具體提上來多少,手都磨出了血,周圍的草地也被踢翻的水浸染的泥濘不堪,在這麼冷的天氣裡,迅速凍結成冰。
虎落平陽被犬欺。當時,我唯一想到的便是這句話。
當最後一桶水提上來,我腳下一個不穩,結結實實的摔在地上,那桶冰冷的水全部潑在衣服上。背後撞擊的疼痛,冰水刺骨的疼痛,我腦子一陣昏眩。險些暈厥過去。
張嬤嬤滿意的看着我的狼狽樣,踱步到我面前,一腳踢下去,我吃痛的悶哼一聲,用眼神凌遲着她。
“你千不該萬不該去得罪虞妃娘娘,這是老奴替娘娘給你的一點小教訓,下次要是再讓主子不爽了,在御膳房有你的好日子過。”
說着,她便無限得意的走了,留下滿身是傷凍得渾身發抖的我。
該死!我低聲咒罵,正要掙扎着從地上爬起來,一個身影迅速跑過來,將我小心翼翼的扶起。
我擡起頭,竟然是剛纔被訓走的小桃。
“走開,不要管我。”她只是一個毫無背景的小宮女,如果因爲幫我而惹來殺身之禍,我於心不忍。
“姐姐 不要擔心,那個張嬤嬤已經走遠了,她實在太可惡了。”她不滿的說道,卻堅持要扶我起來,
“小桃,”我勉強站起來,正色說:“記住,在王宮裡儘量不去多管閒事,不然哪天災難降到自己頭上,沒有任何一個人回願意幫你。王宮不是同情心氾濫的地方。我再打一桶水就回去,你現在趕緊走,離我遠遠地,不然,我就生氣了。”
她看着我突然嚴肅的臉色,一時怔在那裡。
我不再理會她,打完水就一步一挪的回到了御膳房。
一天的苦役終於結束,直到半夜,我才拖着疲憊不堪的身體向休息的分房間挪去,不知道明天虞妃還會想出什麼更毒的辦法來對付我,這一切都先不管了,只有好好睡一覺,養好精神才體力和她們戰鬥。
可是,當我來到牀前,卻發現牀上的被褥全被水潑溼,上面都結了冰。我在牀沿邊,足足站了一刻鐘,望着這一切,想笑卻真的笑不出來。
原來一個人真的可以被逼到如此絕境。
我一把將那些被褥全部掀翻在地,爬上堅硬的牀板,蹲在靠牆的角落,雙手抱膝,卻依舊抵制不住陣陣襲來的寒氣。就在這時,我想到在來的時候身上還披着蒼衣的披風,只因爲那是蒼衣的御衣,所以她們不敢擅自拿去,被我放在了牀頭的小櫃子裡。
哆哆嗦嗦的挪到櫃子邊,我將那件披風裹在身上,靠在牀頭,昏昏沉沉的睡了。
沒想到,最後只剩下他留下的半點溫暖。
濃重的黑夜遮去星光,就連皎潔的月色失去了蹤影,
突然,一襲淡粉色裙裳閃進一間偏殿。
“一切都辦好了嗎?”淡粉色女子陰沉的問。
這時,從黑暗中走出一個全身黑衣的老者,他點點頭,卻面色奇怪道:
“娘娘,奴才在千裳身上下咒的時候發現一件奇怪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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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
“那個千裳早在多年以前被人下了死咒。”
“什麼?”淡粉色女子驚訝,“給本宮詳細點。”
“是,”黑衣老者恭敬 的說,“千裳的那道死咒好像從一出生就已經有了,就是她身上的曼陀羅,隨着年齡的增長那朵曼陀羅也漸漸開放,等到曼陀羅完全盛開之際,就是她的死期,並且魂飛魄散,永世不得
超生。本來據奴才所算,她至少可以活到25歲,但是不知爲何,這兩年曼陀羅卻加快了盛開的速度,到如今,千裳還有一年壽命。”
“好,真是太好了。”聽到如此消息,粉衣女子揚起嘴角劃出一抹歹毒的弧度,那雙精明的眼眸現出快意。
“那知不知道是誰下的。”
“娘娘贖罪,奴才功力尚淺,使出渾身解數也查不到,”
“連你也查不到?”女子驚愕,這個張神官可是她花重金請來的奧蘭最具盛名的神官,如果連他都查不出,那整個奧蘭就再沒有第二個人了。
到底是誰有如此能力。竟然在一個小小的女子身上下下如此重的死咒
“奴才斗膽猜測,下咒之人,並非凡間之人。”
“知不知道如何解除?”
“奴才無能。”
“好,只要奧蘭沒有人能化解,就算本宮不動手,一年後,就再也沒有人能救得了她。”
第二天一早,我還在睡夢中,就被飛來的一腳給踹醒了。
“快起來快起來,都什麼時辰了,還在睡。”是那個陰魂不散的張嬤嬤,總有一天在我離開聖爵的那天,我一定要將這些罪全部討回來。
她將我領到柴房,又扔給我一把生了鏽的斧子,說:“中午之前,把這些全部劈好,否則,午飯就別想吃了。”說完,就鎖上柴門,留我一個人面對小山高的木柴。
真是該死,昨天下午就沒吃飯,看樣子今天的飯也泡湯了,估計在出御膳房之前,我就已經被活活餓死了。
拿起斧頭,將那些一截一截的木頭當成蒼衣的頭,我恨恨劈下去。就連背部扯裂的傷口也不覺得疼了。估計是疼的太多了,到現在反而麻木了。
一個時辰之後,我汗流浹背,頭痛欲裂,身上總有萬千的力氣,在這一刻一分也是不出來了。
靠在牆邊,劇烈的喘着氣,斧頭也被我丟在了腳下,正在這時,柴門被打開,虞妃一身靛藍裙裳出現門口。
她來做什麼,我冷眼看着她一步步邁向我,臉上得意的神色溢於言表。
“千裳,本宮今天突然心血來潮,想帶你一塊看一出好戲,有沒有興趣?”
雖然語氣是徵求,但是身後站着的錦衣衛早已將我架起,連拖帶拽的向虞妃所說的好戲行去。
還沒到達地方,我就聽到一聲聲悽慘的叫聲狠狠撞向我的耳膜,心臟也在那一刻停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