廣陵城的城東乃是邯雍皇都廣陵城中權貴雲集之所在,地皮的價格自然昂貴,若是閒來無事打聽,當即讓人聞之生畏。
而城中最聲名遠揚的酒樓還要屬“海天一閣”,它正坐落在廣陵城東的麒麟街上。
五層的高樓,建造得恢弘大氣,極具北朝房屋狂勁的特質。
一樓四周是散客落座的舉架中空的大堂,大堂中間還有一處寬敞的高臺,那是酒樓中每晚舞娘們獻舞獻唱的地方;
二樓和三樓是環狀的雅間,每個雅間相對隱秘獨立,隔音極好。
但陽臺窗口又都恰好正對着樓下獻藝的舞臺,因此平日裡若不提前預約,是極難訂到的。
至於四樓和五樓,則是酒樓客人可以入住的廂房。
只是這兩層與下面三層並不互通,所以若想觀看到舞娘們曼妙的表演,那麼只能在一到三層觀賞。
三樓天字一號雅閣中,兩名邯雍男人身邊隨扈的幾名侍衛揮退到門外守衛,獨留各自的劍奴在雅閣中伺候酒水。
北朝、南朝、中州、西疆四境風俗天差地別,就連酒盞的制式都各有特色。
其中,北朝邯雍的酒盞與其說是“盞”,其實外形上卻更像是一支內膽極深的小碗。邯雍的酒器大多是銅製,一眼觀之豪邁且肅穆。
而南朝天宸的酒盞卻大多都是白瓷或青瓷所制,杯身小巧精緻,上面或許還有一些雅緻的雕花或雕版刻印的詩詞來裝點;
有些天宸皇朝的王公貴胄家中收藏的瓷盞則更爲講究,甚至還請了書畫名家一一手工繪製,每一件都是獨一無二的珍品,可謂十分昂貴。
中州因爲地理優勢,木料極其豐富,兼之距離東海較近,所以中州的酒器大多是以防潮銀橡木所制。
外觀古樸又簡潔美觀,最突出的特點便是物美價廉,造價極廉。
反觀西疆,因爲地處礦山和大漠,最爲盛產玉石玉料。
因此,西疆酆斕皇朝的月光杯和琉璃盞天下聞名。若是再配上當地特製的葡萄美酒,那可真是千金不換賽神仙。
此時,宇文部刑親王帳的二小王宇文伊,舉起桌上碗大的青銅酒盞,豪爽的一飲而盡,然後放下酒杯,便情不自禁發出一聲喟嘆。
“真是好酒!可惜了,‘海天一閣’的風雲釀只能在店裡品嚐,讓人快馬送回阿爾若草原的風雲釀總是差了些味道。”
這風雲釀是“海天一閣”的一絕,雖也是糧食釀造,但橙黃色的酒液如玉露瓊漿般色澤娟秀,飲之十分解渴消熱。
但此酒的缺點是隻能當天製作、當天入口。
一旦放置時間長些,口感便不那麼清醇爽口了。
——這點倒是和其他糧食釀造的酒水正好相反,旁的酒水都是放的年頭越久越醇厚好喝。
宇文信並未飲酒,而是在認真用一塊鹿皮擦拭自己的劍鞘,聞言只是極淡的笑笑。
“不過是你喝的次數還少,若是多了,便覺得也沒什麼意思了。”
宇文伊用袖子擦過自己的下巴,他咧嘴笑道:
“我自然跟大哥比不了,大哥你見多識廣,又常在廣陵城這富貴窩裡行走。
哪裡像弟弟我,還要在部落裡受父王母妃的管制。”
在北朝邯雍,庶子子女的地位實在低下。
宇文兄弟的父親刑親王帳的親王宇文刑膝下其實子女甚多,甚至在宇文信這個嫡長子出生之前便已有其他庶出子女。
但宇文伊、宇文佳也只會稱呼胞兄宇文信一人爲“大兄”或“大哥”。
宇文信聽了這話,皮笑肉不笑的看了他一眼,語氣涼涼道:
“你若是早日成婚,父王和母妃又何必整日盯着你?” 他面帶警告的掃視了一眼安靜如雞的站立在弟弟身後的劍奴,淡淡道:
“你平日裡有些小‘愛好’倒也無傷大雅,但你也要有時有晌,差不多一點。
如何玩樂胡鬧都是小事,但總歸還是要娶一房門當戶對的正妻,有自己的子嗣才行。
否則你身邊的人恐怕也要跟着你遭殃。”
宇文伊身後的劍奴臉色慘白,他當即直挺挺的跪在地上,一句話都不敢說。
宇文伊臉上也不甚好看,但是面前的是他素來敬仰尊重的兄長,所以他沉默一瞬,只能道:
“大哥,你別針對索南。我生來便不喜女子親近,與他無關,這你是知道的。”
他的劍奴索南才讓握劍的手背微微顫慄。
每次在主子的兄長、世子“孤狼劍仙”跟前,面對世子那雙看死人一般冷漠無情的雙眼,他都會情不自禁心裡一顫。
彷彿下一刻,劍仙那劈天破海的一劍,便會毫不留情的襲來,令他身首分家,一刀兩斷。
“我說他什麼了,你急什麼?”
宇文信冷笑一聲,不屑的將目光從劍奴索南才讓身上移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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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比弟弟宇文伊大上三歲,兄弟二人的年紀雖然相差並不大,但是宇文信自小性情狠厲,兼之長兄如父十分嚴苛,以至於宇文伊一直十分敬畏懼怕這個兄長,甚至比畏懼父親刑親王更甚。
宇文信冷冷道:“你倒也不必如此緊張,就這種貨色,根本不配被本世子針對,也不值得我拔劍。
我只是想告誡你,母妃的手段你是知道的。若是你們過分了,他將來可未必會有什麼好下場。
我勸你最好在父王母妃還未徹底動怒之前,料理好自己的‘家事’。
——更何況,不過是娶一房正妻放在家中讓父王母妃安心,也好讓你的家宅安寧一些,何故如此牴觸?
即便是娶了一位門當戶對的二小王妃進門,難道還能耽誤了你繼續與這個賤奴廝混、尋歡作樂不成。”
索南才讓被如此羞辱,臉上不禁一白。
宇文伊見了心疼不已,連忙伸手一把將跪在身後的索南才讓託了起來,然後神色倔強道:
“大哥,索南是我心悅之人,並非賤奴。弟弟只想一生一世一雙人,不想辜負身邊人。
更何況,若是迎娶了別的部落的貴女爲妃,卻又不能好好待她,那豈不是作孽?”
宇文信的劍奴阿沅,聞言在心中不住的搖頭。
這位二小王啊,怕是又要惹怒他家主人了。
果然,只見宇文信重重將手中的重劍“戮闕劍”放在桌上。
“砰”的一聲巨響,將室內三人都驚了驚。
“宇文伊!你今年已經三十有一了,不是三歲稚童!胡鬧也要有個限度!
你真當我不敢殺了你身後這不男不女的狗東西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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