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華醫院,一間小休息室內。
“警察同志,我交代,我全都交代……那個,乙醚這個東西,我有時候就是會拿一點,僅此而已嘛,好吧,我承認是用這個東西賣了些錢,可是,這些個東西,不會讓人……嗚嗚……有人出高價買的嘛……我知道的,之前那個女生墜樓的案子,我恐怕脫不了干係,可是這次……嗚嗚……”
“沈鳴!你老實點兒!現在要你交代的是殺死邵斌極其母劉桂枝的問題,你別岔開話題。”
“啥?我殺人了?我……我殺誰了?”
“霍啊,不錯嘛,沈鳴呀沈鳴,你這是要頑抗到底嗎?”
“警察同志,我真的沒有,我真的不知道我殺了誰呀……那個……我真的殺了人了?”
“你……”
……
這間休息室有一個隔間,桌子上有個菸灰缸,想來是讓老煙槍解癮用的。
吳乾跟秦炎兩個人此時正在吞雲吐霧。
本來,吳乾不想抽的,但是秦炎不斷的遞過來,而且,他自己這吧嗒吧嗒的,讓吳乾也就沒忍住。
抽菸,確實對緩解壓力有幫助。
而這也反過來說明,吳乾此時的壓力很大,秦炎作爲老同學,當然非常的清楚。
“錢串子,你愁啥呀?”
“老秦,我懷疑誰,你應該也知道了吧?”
“那可不,哈哈……”秦炎心裡有譜,案子已經到了這個地步,雖然這個案子就算是到了現在,一切都好像是虛無縹緲的,我們手上幾乎沒有任何的實際證據,可是,目標已經相當的明確。
問題就在於……
“這個人很不好抓。”吳乾狠狠的抽了一口。
“你呀。”秦炎不禁笑罵一句,“你就是偵探當多了,要按照我們的手段,直接就申請搜查令,去那傢伙家裡,使勁搜,我不信搜不出來他的作案工具,還有那些個藥……”
吳乾聽後一笑,“我說老秦,你想什麼呢?他是個醫生,他有那些個藥,有那些個器材,就算是他有乙醚,又如何?再加上,我們現在根本就不知道他用的是什麼手法,就連嫂子都不知道,那麼,我們搜的是什麼東西?搜查令能批下來?”
“……”秦炎不說話了。
吳乾又來了一口,也不說話。
“那你說怎麼辦呀?”秦炎問道。
吳乾乾脆把這煙給滅了,“我本來是想從乙醚這個事情入手,嚴密佈控,要是抓到他在醫院拿乙醚,那麼,我們就有了突破口子,現在……唉我艹。”
“呵呵……”這一句粗口爆的,秦炎直笑……這纔是他認識的老同學。
吳乾接着道:“沈鳴……竟然是他。
老秦,你也應該明白,這也算是一個進展,李雪的那個案子,現在已經清楚了,就應該是沈鳴提供給她的乙醚以及安眠藥。”
“對!”秦炎點點頭,“接下來不如就順着沈鳴來挖李雪,雖然可能也挖不出來。”
“可是……”吳乾又是很喪氣的說道:“現在沈鳴已經被抓了,還是在醫院抓的,殺人醫生一定已經知道的,他再傻也明白,我們已經把懷疑的範圍縮小到了他們兒科。那麼,他應該不會繼續作案了。”
“錢串子,你就說怎麼辦吧。”
“老秦,你知道嗎?我其實之前準備了一手。”
“哈哈……跟我說說。”
“不說。”
“爲啥?”
“因爲這一手,不是什麼好手段,而且,現在也用不上了。”
“艹!錢串子你還有損招……不對,你小子損招多多呀,但讓你小子都不用的損招,哈哈哈……”秦炎笑的很開心。
吳乾老無奈了。
目前的情況,就是被動的打草驚蛇,意外出現的沈鳴,讓整個案子走入了死角。
其實,邵家母子遇害這個案子,目前爲止,我們手上的線索跟證據是極其虛無縹緲的。
唯一能作爲證據的,只有法醫劉紅梅的屍檢報告,而這個屍檢報告的關鍵,其實也非常的特別。
邵斌跟王桂蘭兩個人,他們的心臟是健康的,但卻因爲相同的原因而停搏,也就是死因完全一致,而且,兩個人在一起,還是同一時間。
要是真的深究,那就是這種死亡情況,雖然極其少見,但也不是完全沒有可能。
也就是這個所謂的證據,也有些站不住腳。
但,這種情況的可能性實在是太低,所以,我們警方來做立案偵察,這是天經地義的。
可要是不能破案……秦炎這副隊絕對的要被擼了,至於之後能不能還在警隊混,也說不好,邱大龍也一定會受到牽連,也就是劉紅梅好一些,她肯定不會被如何如何的,畢竟法醫這年頭太少了,而且,她的質疑是有道理的。
所以,秦炎的壓力非常的大,他現在表面上嘻了馬哈,內心估計是哆哆嗦嗦的吧。
吳乾真的知道這一點,他在窮盡腦汁想辦法。
可是……
怎麼辦?
那個殺人醫生太厲害了,能想到這樣牛逼的作案手段,一絲痕跡都不留下的人,他怎麼可能會是個傻瓜?
而且,就邵斌跟王桂蘭的死亡,其實這已經是他犯錯的底線了。
若不是這母子走的急,他本可以,一個一個的殺。
他還會犯案嗎?
有什麼理由?什麼原因?
關鍵是,他絕對不會在東華醫院的範圍內作案了。
吳乾對他的這個對手,超級殺人醫生做了一番推導,得出的結論就是這個。
那麼,可怎麼抓住他?
“錢串子,錢串子……”秦炎看到自己的老同學又陷入了沉思。
“哦,那個……我沒辦法。”吳乾雙手一攤。
秦炎哈哈大笑,“那沒事,我要是在警隊混不下去了,就跟你一起當偵探,我看你小子挺賺錢的。”
“好啊,歡迎。”吳乾也笑了。
……
“吳乾叔叔。”
“曉琪呀,玩呢。”
“是呀,吳乾叔叔,你這笑容怎麼怪怪的。”
“怪嗎?”
“就是怪,整個一怪蜀黍。”
“不會吧。”
這邊查案沒有頭緒,可又在東華醫院,吳乾也就到兒科來看看邵曉琪。
小姑娘還是那麼的可愛,而吳乾這怪蜀黍嘛……他實在是不知道作何表情。
“叔叔,其實你不要有壓力,我爸爸奶奶去世了,我是很傷心的,可是叔叔要是有了壓力,那就更不好破案了呢,對不對?”
“哎呀,好可愛呀你……”
吳乾這還能說啥?
“曉琪,告訴叔叔,想要啥玩具?”
“不想要啥。”
“那……想要啥好吃的?”
“吃多了會變胖,人家要做美少女。”
“噗哈哈……”
“你笑啥?哼……”
“誰教你的呀?”
“小楊姐姐。”
“哦,好吧,哦對了,你手術什麼時候做?”
“萬主任說提前了,安排在28號。”
“估計是爲了國慶假期吧。”
“對了,趙家豪說你不守信用。”
“咳咳……我畢竟忙。”
一大一小,兩個人聊的還挺不錯,可到了這裡,人家邵曉琪招了招手。
吳乾臉湊過去,他以爲小姑娘要跟他說悄悄話,想不到。。。
mua!
被親了一口。
“叔叔,香吻一枚,你動力應該滿滿的嘍。”
“哈哈哈……”
講真,吳乾再壞的心情都消失不見了,這小丫頭太有意思了。也許是因爲她身患重疾,所以,就心智成熟一些。
就在這時,有人走了進來。
“哦,吳乾先生。”
“你好呀,萬主任。”
竟然是萬主任,萬士清。
萬士清跟兒科大廳照片中的那個沒什麼兩樣,一身白大褂,國字臉,濃眉大眼,下巴飽滿,脣角微微向下。就這個面相,一看就知道是一個嚴厲的人。
嚴厲沒什麼不好,而且,往往這樣的人自我要求很高,這樣纔會高標準的要求別人嘛。
吳乾有些不知道說什麼纔好,卻聽萬主任說話了。
“吳乾先生,查案有了進展?”
“抓住了沈鳴。”
“他是兇手?”
“沈鳴好像在販賣乙醚。”
“這個混蛋!真是個敗類!”
“萬主任……這麼罵有些狠了吧。”
“狠?呵呵,你當我年紀大了就不知道有人買那東西是要做什麼嗎?”
“嘿嘿……”
吳乾想不到,這萬主任並非兩耳不聞窗外事的那種人。
“我叫你小吳吧。”
“好,萬主任是先達,這麼叫我反而舒服。”
“不錯,你這個小夥子不錯。”
“我就是個認錢的傢伙。”
“當今社會,認錢沒什麼不好,大家還不都爲了錢嗎?有的人把這目的藏着掖着,我覺得反而不好,光明正大的賺錢,天經地義。”
“小子受教。”吳乾一聽,順着來了一句,“萬主任,您行醫是爲了什麼呢?”
“哈哈……”萬主任一笑,“你小子想套我話?”
“那好,我直接點兒,萬主任,之前在胸科醫院碰見您,做那個手術,好像您是剛從外地回來的?”
“從湖西市。”
“這……”
“你忘了?那邊要私下和解,我代表兒科過去跟他們談呀。”
“哦,對對對……我懂了,以學術交流做個藉口,好聽一些。”
“孺子可教。”
兩個人說着話,邵曉琪一直在邊上看着,她感覺……有些個不一樣呢。
但,又說不好有什麼不一樣的,也就是普通的聊天吧。
吳乾跟萬主任聊着聊着,也就差不多了,萬主任忙,走之前問了一句。
“那……兇手好抓嗎?”
“不好抓。”
“你有什麼辦法?”
“叫您知道,我吳乾說的是大實話,現在一籌莫展。”
“哈哈……你這小夥子不錯,走了。”
“您忙。”
萬主任大步離開,吳乾看着他的背影……
卻在這個時候,吳乾的手機想了,是歐陽青虹。
“有新聞!”
“怪不得你不來呢。”
“吳乾,你來不來?我告訴你,是那個網紅孟鴻!”
“她怎麼了?”
“她不是懷孕嘛,她的肚子剛剛被一個粉絲,狠狠的踹了一腳。”
吳乾一聽,莫非這是粉絲不傻了?
不過,他的腦中出現了那個情景。
萬主任在給孟鴻做完手術之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