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念頭,僅僅在秦浩天的腦海裡閃了一閃,立刻就被否定了。
老乞丐求秦浩天罵死他自己,現在被他罵出了十萬八千里,還不知道摔死到哪裡去了。如果付晴和老乞丐有關係,那老乞丐還找秦浩天做什麼?
秦浩天想着心事,付晴早已經掏出銀針,輕車熟路地幫着秦浩天在各處穴位上進行鍼刺。
秦浩天今天太累了,累得幾乎連說話的力氣都沒有,付晴才刺了幾針,秦浩天坐在那裡竟然睡着了。
付晴的針在秦浩天身上連着紮了幾次,看到秦浩天已經沉沉地睡去,不由慢慢地停了下來。
不知道什麼時候,天空飄起了小雨。雨點打在梧桐樹葉上,沙沙地響着。
付晴接連叫了秦浩天幾聲,秦浩天竟然睡得跟死豬一樣,一動都沒有動。
這個死豬,難道還想着讓本姑娘把你抱進去不成?付晴轉着眼珠子想了半天,依然沒有想出辦法如何讓秦浩天進屋去睡。
雨點已經越來越大了,透過梧桐樹葉,已經滴在了付晴和秦浩天的身上,打溼了兩個人的衣服。
不行,這樣看來還非得把他抱進去不可。哼,誰知道他是不是又在裝蒜呢。
付晴急中生智,掏出銀針,對着秦浩天的屁股就是一針。
“哎!”秦浩天大叫一聲,一下子從石凳上跳起了來,捂着股屁,卻並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
銀針刺穴因爲扎的都是穴位,所以並沒有太大的疼痛感,但是屁股就不同了,這隨便一針下去,可能正紮在某根神經上,秦浩天再睡得發死,都不得不醒過來了。
“付晴,這是怎麼回事?”秦浩天捂着屁股有些傻呆呆地盯着付晴,不知道這突然的疼痛是從哪裡來的。
“我也不知道呢,會不會有蠍子?會不會是蜈蚣咬的?”付晴做出十分吃驚和害怕的樣子。
秦浩天捂着屁股,感覺有些不大雅觀,當下自嘲地笑笑,說:“還別說,以前我還真遇到過。這平房就不同樓房了,要是二三十層的樓房,別說這些小蟲子,就是蚊子想找一隻都沒有。”
看了看天,秦浩天感覺到臉上絲絲的寒意,天空中的雨絲正透過樹葉飄灑一下來。
“喲,下雨了。不行我得進去睡覺了,快困死我了。”秦浩天努力邁動腳步,卻感覺到腳步異常沉重。
壞了,這幾天連續使用言出法隨,看來所有的精力都要透支完了。秦浩天悲哀地想。如果照這個狀態下去,再有一次,估計自己當場就得死掉。
千萬不要再有人惹我了,懇求全世界所有的人們,誰也不要惹我,讓我好好休息兩天,讓我能夠繼續活下去。
秦浩天這樣想着,踉踉蹌蹌地向着西廂房走了兩步,但是眼前一黑,一下子就摔倒在地上。
“秦浩天!秦浩天!”
付晴沒有想到,秦浩天竟然會虛弱到這種程度,嚇得大聲叫着。她一直以秦浩天有表演的成份,根本沒有想到去扶一把。看到秦浩天摔到在地上,付晴急忙過去把秦浩天扶起來。
“不好意思,我有點頭暈
。”秦浩天眼前金星直冒,天空中飄的似乎不是雨絲,全部都變成了星星。
“我扶你進去。”付晴把秦浩天的一條胳膊搭在自己肩膀上,然後扶着秦浩天進了西廂房。
西廂房本來就是一個堆放雜物的地方,秦浩天自己租住這裡的時候,因爲用不到,從來沒有收拾過。付晴租了聽雨軒也用不到,而秦浩天卻霸在這裡不走,付晴也沒有收拾過這裡。
屋子裡什麼陳設都沒有,秦浩天圖個方便,就在地板上打了一個地鋪。付晴不用費勁,把秦浩天慢慢一放,秦浩天就在地鋪上躺平了。
下雨了,天涼了,這樣睡會不會着涼?付晴猶豫着,看着秦浩天。
不過,如果把秦浩天弄到自己牀上,那可如何是好?再說了,現在秦浩天這個樣子,以她一個人的力量,根本不可能再把秦浩天搬到正房當中。
“再給我扎幾針,我要死了……”秦浩天指着自己的頭,對付晴說。
“還針嗎,不行我打電話咱們再去醫院吧?”付晴說。
“不用,不用,你的針就是最好的方法。扎吧,扎……”秦浩天艱難地對着付晴說。
付晴只得重新拿出銀針,選準穴位,給秦浩天繼續進行治療。
窗外,小雨沙沙。
偶爾一陣風從窗戶吹進來,吹動了付晴的長髮。
付晴把最後一根針拔出來,輕輕地嘆息一口。
“怎麼了,是不是想家了?”秦浩天雖然迷糊,但是儘可能不讓自己睡過去。聽到付晴的嘆息,努力睜開眼,問。
“外面下雨呢。”付晴並沒有回答秦浩天的問題,而是轉移了話題。
“是呀,這個地方叫做聽雨軒,可是我住了一年多,哪怕下多大的雨,從來就沒有想到這個名字和雨的關係。”
“可不是嗎,聽雨軒,聽得是雨,感覺到的是孤獨。”付晴不自覺的嘆息一口,感覺到有些多愁善感,急忙止住了話題。
“怎麼樣,是不是想家了,想父母了?”秦浩天問。
“沒有,沒有什麼可想的,除非能夠想得起來。”付晴若有所思地回答。
“你父母他們身體都好吧,想來你二十來歲,他們也就是四十幾歲的樣子。”秦浩天感覺到這幾針下去,腦海裡好了很多,想到他對付晴一點都不瞭解,當下試探性地問。
付晴向着秦浩天笑了笑,說:“聽雨軒,這名字起得真好。記得我上大學的時候,我們學校有一個詩社,每到了下雨的時候,大家都光了腳跑到外面,一直把身上都淋溼了,然後再回來一起做詩。那叫做不溼不詩。”
“哈哈,我說我怎麼做不出詩來呢,原來詩人都是這麼來的。”秦浩天能夠感覺到,付晴在努力製造笑料,於是馬上表現出很感興趣的樣子,把自己的笑讓她逗出來。
“還有呢,有一次我們詩社要搞一個活動,說好的什麼時候下雨什麼時候去,結果,從那以後再也沒有下雨,一直到畢業。”付晴繼續着詩社的話題。
“這個更好笑。如果你們總這麼搞,那農業部長估計要找你們來算
帳了。”秦浩天繼續陪着笑。
接下來,兩個人似乎都再也找不到可說的共同話題,聽着外面沙沙的雨聲,似乎都在心裡做着什麼詩。
“天晚了,你睡吧,我要休息了。”付晴說着,不等秦浩天同意,站起身來,推門而出。
一股夜風夾着雨絲撲進門來,秦浩天不由打了一個冷戰。
這個付晴,似乎有點不食人間煙火的樣子。
她來自哪裡?不知道。她父母是誰?不知道。甚至她在哪上的學,都不知道。
哼哼,你越不是說,我越是想知道。秦浩天想。她不是有一個同學叫做司徒芳嗎,有時間找司徒芳問問,她們是哪個大學畢業的,然後就可以倒查出她的家鄉是哪裡。
走到外面院子裡的付晴停下腳步,隔着窗戶對着秦浩天叫道:“秦浩天,如果你不好受,你喊我一聲就行。”
天,秦浩天苦笑,他還敢再喊一聲嗎?如果他再來一次言出法隨,估計自己馬上就“嘭”的一聲自爆了。
第二天,秦浩天早早地就起牀。
窗外的天空,在被洗過的梧桐葉的縫隙裡,顯出一片藍天白雲。
地面上,一些樹葉飄落在地上。
一身白衣的付晴,正貓着腰清掃着。
秦浩天這裡一動,院子中的付晴馬上就聽到了。
“秦浩天,你沒事了吧?”付晴隔着窗戶問。
秦浩天從地鋪上爬起來,穿好鞋子,伸展一個身體,感覺到身上又充滿了力量。
“沒事了,完好如初。付晴,真心謝謝你。”
“謝謝那是必需的,你說怎麼個謝法呢?”付晴有些調皮地問。“這個一定得有誠意纔可喲。”
秦浩天一冏,心說這丫頭哪壺不開提哪壺,他現在分文沒有,連住院費都還是林夢嬌替他交的呢,他怎麼謝不都得花錢?
看到秦浩天的樣子,付晴不禁莞爾一笑。
這個秦浩天也真是挺神奇的,大喊一聲就能讓人定身,而他卻多災多病,更是窮的分文沒有。真不知道這傢伙這些年是怎麼混過來的?
“那是自然,不過你想讓我怎麼謝呢?你先說說你喜歡什麼?”秦浩天只能玩玩嘴皮子,說。
“禮物麼……對了,你等着,我有一件十分重要的東西送給你。”付晴似乎突然想到什麼,一下子扔掉掃帚,對着秦浩天做一個鬼臉,然後輕跳地回到她所住的正屋。
“送給我?”秦浩天幾乎不敢相信,自己欠了付晴這麼多,剛纔還在說要謝付晴呢,現在付晴倒要送給自己禮特,難道……
秦浩天閉着眼開始想入非非,可惜這不是晚上,不然,會不會付晴把她自己送到自己懷裡來?
秦浩天白日夢做了才一個開頭,付晴早已經從屋子裡出來,手裡捧着一件什麼東西,對着秦浩天晃了晃。
“這本書,是不是你做夢都想找到的?”付晴問。
秦浩天只感覺眼前一熱,似乎整個天地都旋轉起來。
付晴,我親愛的美女,你怎麼就知道我做夢都想着這個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