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這話以後,黑子的臉色越發的深沉。
他本來皮膚就夠黑,這下真的成了名副其實的黑炭頭了。
“來,你倆一起上!”黑子胳膊一甩,右臂伸直,棒球棍與身體形成看四十五度的夾角。
黃偉和韓壯壯相互對視一眼,然後消防斧照着黑子的腦袋就劈了過去!
黑子擡起右臂橫擋。
這棒球棍可是純鋼打造的,一米多長,至少十斤多重,根本不會有人拿它來打棒球,因爲設計者的初衷,就是用它來打架的。
黑子將近兩米的個頭,身強體壯,這把棒球棍也是他的最愛。
不管怎麼說,十斤多重的傢伙什,不是誰打架的時候,使用起來就可以得心應手的。
咣噹!一聲刺耳的碰撞聲傳來。
消防斧和棒球棍碰撞在了一起,激盪出無數肉眼可見的火花!
純鋼打造的棒球棍完好無損,而黃偉和張小東手持的兩把消防斧的斧刃上,卻是出現了缺口。
“罵了隔壁的,這消防斧質量不咋地!”
“可是能生鐵……”
兩人嘀咕一聲,隨後咬牙開始發力。
黑子上身穿着一件黑色的緊身體恤,右臂的肱二頭肌高高隆起,他就那麼站在那裡,單手持着棒球棍,另隻手插在兜裡,面對兩人的表情看起來很是輕鬆。
“用點力,沒吃飯嗎?”黑子一聲冷笑。
“曹尼瑪!”
黃偉和韓壯壯兩人咬緊牙關,把全身的力氣都聚集在雙手之上。
就看見他倆額頭上面青筋暴起,汗水順着腦門嘩嘩往下淌。
“小兔崽子,跟我鬥?!啊?”
黑子鄙夷的一笑,嘴巴都快撇到耳朵上面去了。
“操!”
這個時候,動作笨拙的方勝利,託着一身肥胖的身軀,終於平穩落地,從鐵大門下來。
他大喊一聲之後,舉着鋼管也跑了過來。
但是黑子沒有給他這個機會。
他先是猛的把棒球棍往上一擡,黃偉和韓壯壯受力不住,身子略微往後倒去,接着,黑子接連踹出了兩腳。
砰!砰!
這兩腳正中黃偉和韓壯壯的小腹,兩人像是出膛的炮彈一般,身子猛的往後砸去!
還沒等兩人落下,黑子一個轉身,右臂橫着掄了過去!
砰!
純鋼打造的棒球棍掄在方勝利的小臂上,他當即慘叫一聲,抱着受傷的胳膊蹲下,冷汗順着眉頭簌簌落下,小臂呈一種不可思議的角度垂下來,很明顯這是骨折了。
張小東更是嚇壞了,他什麼也不顧的了,打開鐵門就往方勝利跟前跑。
“我操你媽的!”
黃偉和韓壯壯從地上跳起來,再次朝黑子衝去。
“我看你倆是找死!”
黑子完全不把兩人放在心中,看似隨意的把棒球棍往肩膀上一扛。
那模樣簡直囂張到了極點。
“囂張你媽了個逼!”
黑子看似不可一世的態度,更加激發了黃偉和韓壯壯的怒意。
他倆叫吼着衝到黑子的跟前,這次兩人學聰明瞭,一個攻上,一個攻下,這下黑子沒有辦法阻擋了,只得快速往後退了一步。
“操!”
黃偉叫罵一聲,再次掄起了手中的消防斧。
“給我住手!”
就在這個時候,不遠處傳來一聲喝止。
黃偉扭頭一看,一輛破舊的金城125在距離他不足五米的位置緊急剎車。
高遠從摩托車後座跳下來,環視了一圈衆人:“你們在幹什麼?”
“簡直是胡鬧!”宋運來蹁腿下車,一腳蹬下車鐙子。
這話是瞪着黃偉說的,但他的眼角餘光卻瞥了黑子一眼。
黑子嘴巴一撇,無所謂的聳聳肩,轉身把棒球棍順着車窗扔到了悍馬車裡。
“宋叔!”
耿浩慌慌張張的跑過來訴苦:“勝利他骨折了,趕緊送他去醫院吧!”
“我他麼看見了!”
宋運來的目光掃了一眼張小東,隨後又落到耿浩的身上:“他受傷的時候,你幹啥呢?啊?屋裡不是還有鋼管和消防斧嗎?你拿這些東西當燒火棍嗎?”
“我……”
耿浩一時語塞,不知道說什麼纔好。
而張小東聽到這話之後,臉色也是一會紅一會白。
等宋運來走過來,張小東小聲解釋道:“宋叔,我可是一直按你交待的在辦事,我和耿浩勸他們幾個不要過來,可沒人聽我的,你看我腦袋上面的傷,就是小偉乾的。”
說完這話以後,張小東還故意把腦袋湊到宋運來跟前。
“行行行!就一點皮外傷而已,血也沒流多少。”
宋運來不耐煩的推開了他,無語道:“我是跟你這麼交待過不假,但你不懂得變通嗎?小偉壯壯他們都出來了,你難道不應該拿起武器跟他們一起嗎?那我買的那些傢伙還有什麼用?”
說完,宋運來攔腰將方勝利抱起,到路邊揮手攔了一輛出租車,打開車門,又對高遠喊了一句:“老高,這裡交給你了,你多費心!”
“走吧!”高遠衝宋運來一揮手。
出租車啓動離開,高遠讓黃偉和韓壯壯把武器放下。
兩人都知道高遠是刑偵大隊的人,在馬龍的事上幫了不少忙,很聽話的扔了消防斧,退後幾步抽菸去了。
“走吧!”高遠看着黑子,語氣非常硬邦的說道。
“去哪兒?”
“廢話,當然是去警局了,你涉嫌故意傷人還有滋事挑釁。”
說完,高遠已經將後腰的手銬拿了出來。
“臥槽。”
黑子臉上露出一副誇張的表情:“大哥你不要鬧了好不好?我故意傷人姿勢挑釁,是他們這麼多人打我,在你沒說之前,我就把武器已經放下了,你爲什麼只抓我,不抓他們呢!”
“我聽剛纔那個宋運來叫你叫的挺親切的,難不成你高隊長跟這裡的人有私交,想偏袒他們不成?”
“黑子,我知道你。韓光那邊的人。”
高遠低頭把玩着手上的手銬,隨後又淡然的迎上黑子的目光:“他們也動手了不假,但是你不要忘了現在是在哪裡?到別人雪糕廠鬧事,你覺的滋事挑釁這個罪名你冤枉嗎?”
“是嗎?連高隊長都知道我的名字,那我真不知道是福還是禍了。”黑子皮笑肉不笑道。
“是福還是禍我不知道,但我知道你如果不乖乖都手伸出來,信不信我再給你加一條妨礙公務人員執法的罪名?”
“高隊長,請不要忘記你刑偵大隊長的身份,這種治安事件好像不歸你管吧?”
“我不知道什麼大隊長不大隊長的,我現在只知道我是一名人民警察,碰到這種事情,我就要管!”
高隊長斬釘截鐵的說道,他個子頂多也就一米七多點,也不算太矮,但是站在接近兩米的黑子面前,宛若一個小學生站在初中生面前一樣。
另外高隊長的皮膚很白,而黑子的膚色,活脫脫就像是剛從煤堆裡面爬出來的一樣,體格方面,兩人也有着天壤之別。
既是如此,高隊長絲毫看不出畏懼黑子的樣子,反倒是他身上所散發出來的氣質,讓黑子有些心生畏懼。
這是正義的氣質,是黑子這種黑社會人士無法擁有的,匹及的。同時也是他所懼怕的。
這麼一來,黑子一身的戾氣被掩蓋下去不少。
高遠不大的個頭,但身上所散發出的那種氣息,甚至讓黑子感覺到了窒息的恐懼。
看着高遠一步步朝自己走過來,黑子有些心慌,他連連後退了幾步,慌忙道:“你不要過來,再過來我可就對你不客氣了。”
“對我不客氣?你還想襲警,對嗎?”
“你不要過來,不要過來……”
黑字一邊後退,一邊喃喃道。
而高遠則是緩步朝黑子邁去,每一次都走到異常敦實,堅硬的皮鞋底砸在油柏路上,發出響亮的踏踏聲,就好像一記記重錘砸在黑子的心頭。
“你不要過來!”
黑子已經瀕臨崩潰的邊緣,他徹底忍不住了,轉身順着車窗拿出棒球棍,指着高遠大聲吼道:“你不要逼我!”
“呵呵,我逼你什麼了?”高遠微微一笑,頓時又是臉色一變,朝黑子揚了揚手中的手銬:“我看是你不要逼我吧?乖乖把手伸出來,跟我回警局接受調查,我不爲難你!”
“去你媽的!我看你是狗拿耗子多管閒事!”
此刻的黑子再也無法控制自己的情緒了,他手上掐着棒球棍,照着高遠的腦袋就砸了過去。
呼呼的破風聲,讓一旁的黃偉韓壯壯等人,都忍不住爲高遠捏了一把汗。
因爲黑子這一下實在是太突然了,如果躲不開的話,純鋼棒球棍肯定能把人的**子給砸出來。
但請不要忘了,高遠可不是一般人,他十六歲入伍,在部隊鍛鍊了五年,隨後復員被分配到了江城公檢法機關,不管是什麼職位,那絕對都是衝鋒在第一線的,直到現在的江城市刑偵大隊隊長。
說高遠是從死人堆裡爬出來的人民警察,這話一點都不爲過。
只見他從容不迫的往旁邊閃躲開,同時右手入懷,一把漆黑的手槍出現在了他的手中,黑洞洞的槍口指着黑子的腦袋:“恭喜,現在你又多了一條罪名,襲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