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婧和宋運來等人分開以後,直接驅車趕到了醫院,她找到了院長,並且拿出了自己證件。
“你好,刑偵隊,武婧。我要查看你們醫院今天所有病人的住院記錄。”
院長看了眼武婧的證件,隨後說道:“好的,武警官,請您跟我來吧!”
兩人一前一後出了辦公室,到了辦理住院的窗口。
只有一個工作人員值班,院長指着空着的崗位,對武婧說道:“武警官,我們醫院的住院情況,包括對患者開了什麼藥,救護車出動了幾次,電腦裡面全都有記錄,你需要什麼,自行查詢即可,不懂的可以問他。”
他又吩咐值班的人員:“這位警官在辦案,你要全力配合知道嗎?”
“知道了,院長!”
值班人員乾脆利索的答應一聲,隨後低頭玩着手機,現在是中午時間,前來辦理住院出院等業務的人不是很多。
“謝了!”武婧表示謝意,隨後坐在了電腦前。
“呵呵,警民合作共建美好家園嘛!”院長笑了一下:“那行,武警官,你先忙着,我還有點事。”
“嗯。”武婧控制着鼠標進入醫院網絡系統,雙眼盯着電腦屏幕,頭也不回的回了一句。
五分鐘以後,她在電腦看到了這樣一條住院記錄。
患者是何濤,是凌晨四點四十五分的時候辦理的住院,並且還繳納了五千塊錢的住院押金,開出的藥物有麻醉劑,消毒水,還有曲馬多等止疼的藥物。
一開始的時候他被安排在三樓普通病房,後來轉移到特護病房裡面去了。
武婧想了一下,問值班人員:“這個何濤現在怎麼樣了,傷好些了沒有?”
“何濤?”值班人員擡頭看向了武婧,一臉的迷茫:“哪個何濤?”
“就是凌晨五點左右,被人打傷送過來的那個。”
聽到這話,值班人員一搖頭:“我不知道啊!我這個月上白班,要不你去問問院長,電腦上面有患者的住院情況,可以查詢到所在的病房,你去病房看看嘛!”
“行,我知道了。”武婧起身離開。
他先是去了院長的辦公室,可推開門之後裡面連個人影也沒有,她到隔壁辦公室,朝一個大夫問了院長的手機號,並且給院子撥打過去。
“喂?”電話很快接通,聽筒裡面傳來院長的聲音。
“院長,我是武婧,你在哪呢?有件事我想諮詢你一下。”武婧問道。
“真不巧啊武警官,我奉上級的命令,要去北京學習一段時間,有什麼事情嗎?”
“哦,我想問一下,凌晨有個叫何濤的送到你們醫院,他現在怎麼樣了?”
“這個啊!何濤已經死了,他受了很嚴重的傷,失血過去,生前腦袋也受到重擊,雖說我們的醫護人員對他進行了緊急搶救,可患者傷的實在是太厲害了,最後還是不治而亡!要說最可恨的還是毆打患者的壞人,他的心是鐵打的嗎?怎麼可以把人打成這樣,武警官,你們一定要把打人者抓住槍斃啊!現在可是法治社會,我們老百姓生活在……”
“好了院長,我知道了。”
聽着電話裡面,院長滔滔不絕的講着,武婧不耐煩的掛了電話。
這個院子分明就是在敷衍自己,看來,醫院這邊也已經被刑警隊的人買通了……
京福高速公路上,一輛嶄新奧迪A8L往北疾馳,目的地,首都北京!
車上坐着的人,正是醫院的院長。
他去北京學習是假,旅遊散心是真。
這輛奧迪A8L,並不是醫院的公務車,而是院長名下的私有車輛。
按理來說,他一個縣級市的醫院院長,頂多也就是副科級,是沒有能力購買這種接近百萬的豪車的。
但他的收入不光來源於工資,而是靠着市長的關係,吃着天價藥品的回扣。
他花的錢,都是老百姓的救命錢。
……
醫院裡面,武婧掛了院長的電話以後,直接到了何濤生前所在的普通病房。
這間病房裡面總共有四個牀位,此刻已經有兩個患者住在裡面了。
何濤的牀位編號是裡面的一個,現在躺在上面的是個六十多歲的老大爺,他躺在牀上閉着眼睛,好像睡着了,胳膊上打着點滴,臉上蓋着氧氣罩。
看護他的是個三十多的鄉下婦人,這會兒正拿着溼毛巾給老大爺擦着胳膊。
而另外有人的病牀,則是一個抱着孩子餵奶的婦女。
其實武婧也不奢望能有什麼有價值的發現,她掃了一眼病房,轉身正要離開。
這個時候,病房門開了,女護士邁步走了進來,到了老大爺病牀前問陪護的婦人,患者最近有沒有吃什麼藥物。
婦人想了一下回答說:“我爸身體一直都很好的,已經好幾年沒有來醫院了,就算平常的發燒感冒都很少。”
護士點了點頭:“這就奇怪了,我們從你父親的血液中,檢測到了少量的乙酰亞砷酸銅。”
“你說什麼同?”婦人有點犯懵。
“哦,這是一種有毒化學物質,只要被人誤服或者融水注射到體內,那神仙也救不了,也幸虧你父親體內的乙酰亞砷酸銅含量很少,不足0.01微克。”
“那我父親沒事吧?”一聽說神仙也救不了,婦人慌張的問道。
“沒事,放心好了,老爺子體內的乙酰亞砷酸銅只是少量,現在沒有任何生命危險,他的各種生理機能也正常,再觀察幾日,沒有什麼意外就可以出院了。”
“那就好,那就好!”婦人心有餘悸的拍着胸口,隨後拿起放在凳子上的黃馬甲扔到水盆裡。
而黃馬甲上寫着“江城環衛。”
婦女端着臉盆出了病房。
看來這大爺是個環衛工人。
乙酰亞砷酸銅?這不是一種含有劇毒的化學物質嗎?
對於這種化學物質,武婧還是有一點了解的,乙酰亞砷酸銅屬於二級劇毒,藥店一般買不到,通常在市面上也很少見,因爲毒性太大了,通常服下少量就可以干擾人的心臟正常工作。
換句話來說,這玩意只要沾上,基本上就可以去和上帝喝茶了。
武婧眉頭微微一皺,跟着婦女到了洗衣服的地方。
“你好,我是一名警察,我能問你一些問題嗎?”武婧站在婦人的旁邊,打開水龍頭衝着小手。
“警察?”
“哦,你不要害怕,我懷疑你父親是被人投毒了,爲了能早日找到兇手,我希望你能回答我幾個問題。”
爲了證明自己的身份,武婧摸出警官證,婦女看了一眼,雖然她不識字,但看到綠色的封皮,警徽還有鋼印,已經確信武婧是警察了。
更何況武婧說有人想害自己的父親,她急忙扔下正在洗的黃馬甲,溼漉漉的雙手在衣服上擦拭着:“警察同志,你問吧,我一定有什麼說什麼。”
武婧點點頭問道:“你父親是誰送來的醫院,還有,他最近跟什麼人有過矛盾沒有?”
“我父親老實,這輩子都沒跟人吵過架,就算是有理他也不願跟人吵。大概是兩個小時前,我接到了一個陌生男子的電話,他用我父親的手機打給我的,說我父親暈倒了,他還給我父親打了急救電話。”
“你見到給你打電話的人了嗎?他叫什麼名字?”
“見到了,是個四十左右的大哥,名字我不知道,他說他是一名出租車司機,看到我爸工作的時候暈倒了,就停車叫了救護車,從我爸身上找到手機給我打了電話。”
武婧若有所思的點點頭:“行,我知道,你給我留個電話吧,案子有什麼進展,我會通知你的。”
“行,我的手機號是137……”
……
出於警察的職業本能,武婧覺的這個環衛工人的暈倒,並不是那麼簡單。
乙酰亞砷酸銅這種化學物品,除了實驗室以外,生活中似乎很少用到,因爲它屬於二級劇毒物質,所以政策上對它也是把控的很嚴格,私人根本買不到這種化學品。
大敢假設,小心求證,武婧的心裡面,已經隱隱約約覺的,環衛工人暈倒,跟何濤的死,或者有着千絲萬縷的關係。
隨後武婧又聯繫上了醫院開救護車的司機,向他詢問環衛大爺是從哪裡暈倒的。
司機告訴她說,就在開元路的一個垃圾桶附近,他暈倒的地方,正好對着醫藥大廈的門口。
從醫院出來,武婧又驅車往市環保科而去。
他找到了環保科的負責人,表明身份問了一些問題後,環保科的負責任人告訴她說:“你說的沒錯,我們這裡確實有一個工人工作時暈倒了,我這邊已經給他請了病假。”
“他主要負責什麼工作?”武婧又問。
“負責開元路,環城路這兩條路的衛生。”
“那我能看看他工作時騎的三輪車嗎?”
“這個暫時不行……我們知道他暈倒住院以後,就派了另外一名環衛工人接了他的班,他的三輪車被替班的騎走了。”
“這樣啊。”武婧微微點了點頭:“咱們市的生活垃圾一般怎麼處理。”
“出了西外環,那邊有個大型垃圾站,你問這個幹什麼?”
“沒事,我隨口一問。”
“喂?高隊長,是這樣的……”
出了環保科,武婧給高遠打了一個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