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班後,大家陸續收拾離開,只有姚偉林的辦公室裡還亮着燈,林嬌嬌將一份辭職報告交放到辦公桌上。
姚偉林收到林嬌嬌那封辭職信時並不意外,林嬌嬌從實習便一直跟在姚偉林身邊,兩人相互熟悉瞭解,他知道現在林嬌嬌一定會做這樣的決定,姚偉林只是淡淡的說道:“我說過那件事到此爲止,我會替你保密,我知道你很喜歡這份工作,你不需要辭職!”
林嬌嬌淡淡笑了笑,平靜很多,看起來已經發下之前的是是非非,說道:“這段時候發生了太多事兒,尤其是跟江浩的事兒,我必須爲此承擔,姚隊,我坦白說,從我們開始到現在我一直很亂,就算心裡再怎麼懷疑不相信,也不願意面對,我不停的安慰自己,他是情勢所迫,被逼無奈,我一直不願意承認他只是想利用我,根本無心合作,明明知道是欺騙是謊言還是陷進去,直到最近我想了很多事,突然覺得我可能真的不適合再做警-察,謝謝你姚隊,一直那麼照顧我,教了我那麼多。”
姚偉林看了看林嬌嬌的的狀態,點了下頭,將那封辭職信收到抽屜裡,說道:“好吧,這個我先幫你收着,我已經跟上面說你最近身體不太好,需要放個大假,去旅行也好,把自己關在家裡呆上幾天也好,不要輕易做決定,等假期結束再說,這幾年來,你的能力,你的進步,我都看在眼裡的,你熱愛警察這個職業,不要輕言放棄,更何況因爲那樣的人,不值得。”
林嬌嬌點了點頭,淺淺一笑說道:“謝謝你姚隊!”
“去吧!好好休息一下!”
林嬌嬌離開後,姚偉林看了看桌上那份江浩的資料,他的外表與他喪心病狂的卑劣行徑並不相符,他長得相當精緻,單從外形而言,他足夠讓人心動,而且並非徒有其表,他有足夠的資本,他的能力有目共睹,這光鮮的外表再配合上他現在身價無疑是個相當相當不錯的男人,可是他就像是罌-粟花一樣,也許不該這樣形容一個男人,可事實如此,美麗妖冶卻可以提煉出世界上最致命的誘惑,讓人自我毀滅的誘惑,一旦招惹,此生難忘,從這個男人出現在營海的那一刻開始,就註定會掀起一場刀光劍影的混亂。
張銳在見過眼鏡之後得到胖子被出賣的消息,因爲暫時沒有實質性的證據,所以只能與王子文暗自調查起來,張銳靠着王子文的辦公桌,有些自責和愧疚,他知道大家手裡的案子都很多,也很麻煩,但是暫時卻只能找王子文幫忙。
“文子,對不起,把你牽扯進來!”
小文子王子文哼了聲說道:“少跟我來這套,別一副要死不活的樣子了!我們也算有收穫,有線索總好過停滯不前。”
張銳淺淺一笑,心裡裝着事兒,確實無法笑的自在坦然,他還是點了點頭,說道:“行,你我這種關係就不必這麼客氣了。”
“你我是什麼關係啊!”
“男女朋友啊!”
王子文故作生氣的說道:“誰跟你是男女朋友啊!”
“喂,不帶你這樣的,我們的事兒不都說定了,你讓我追我也追了不是!”
姚偉林從背後出現,笑道這:“看來我這個隊長沒什麼威信嘛,這麼大的事情,竟然沒人跟我彙報!”
江唯烈湊了過來說道:“姚隊,我們這也是剛剛聽說,我就看着這倆人最近眉來眼去的有點不太對勁嘛!”
王子文暴跳說道:“誰啊,什麼眉來眼去的!別胡說八道!”
張銳一下子摟住王子文,一副悉聽尊便的模樣,說道:“行啦,解釋這些幹什麼嘛,是啊,我就是喜歡小文子了,怎麼着吧!我們是在一起了!”
衆人大笑,姚偉林說道:“敢於承認就好,今天你們兩個應該放放血,請我們大吃一頓吧!”
張銳大方說道這:“沒問題啊!”
大家心情甚好,葉明琛回來剛好走到門口,看着張銳等人說說笑笑,不免想起另一個人,如果當初不是那樣的決定,他是不是也可以像張銳一樣,做自己想做的事情,愛自己想愛的人,一切都光明正大,理所當然,他甚至在知道真相後的很多個不眠之夜想到江浩,試着去想這些年他是怎麼過來的,想到心理醫生都無法進入他的內心,那是怎樣強大的堅持和信念,怎樣嚴格苛刻的訓練,想到他在在泰國無依無靠,想到獄長說他跟同監室的人打架,受傷,那應該是家常便飯吧,又想起他這些年跟在沈洪身邊,排除異己,出生入死,那是多少次的驚心動魄、生死一線。還有那次意外受傷,讓他失去所有記憶的意外又是怎麼發生的,在那次意外受傷之後,他消失了很長一段時間,他應該傷得很重,他走到今天這個位置,要經歷多少!承受多少!
姚偉林見葉明琛招呼說道:“今天有人請客,回來得正是時候!”
葉明琛點了下頭,他剛好想從張銳那裡瞭解些葉明宇大學時候的事情,醫生說過時間點越近或是印象深刻的事情,就越是容易激起他潛在的記憶,越容易被回憶出來,葉明琛笑了下說道:“剛好,看來我的運氣不錯。”
張銳笑了笑,說道:“沒問題,今天我就正式通知大家,我和小文子在一起啦!”
王子文悄悄的掐了下張銳,不自然的笑了笑,卻透着甜蜜,年輕人的愛情總是那樣熱烈自在。
葉明琛笑了下先是恭喜的說道:“不錯嘛,事業愛情兩得意!”
“哥,你就別逗我了吧。”
“爲你高興!”
“嗯!”
大家推推嚷嚷的出了辦公室,就近找了家飯店,進了包間。筵席間葉明琛猶豫了下,還是問道:“對了,你們在學校的時候射擊課有沒有發生過什麼?我聽說那小子的射擊成績不錯!我是說明宇!”
張銳愣了下,從葉明宇出事至今,他們私下很少會主動提起,大家都明白那樣的傷痛只有讓時間慢慢沖淡,每是想起都會是撕心裂肺,張銳似乎不太明白葉明琛的用意,還是答道:“當然,明宇的射擊成績一直是第一,就算再怎麼胡混,天資這種東西不得不承認,真的,哥,我一直很佩服他,我記得有個記錄是明宇保持的,雖然不太算數,那次是我們兩個故意做的,我把所有的子彈都打到明宇的靶位了,再加上他自己的,根本沒人能超越嘛!這記錄恐怕.......”
張銳點了下頭,失去兄弟,他也無法接受,回憶有的時候成了唯一美好的東西,那記錄和葉明宇的生命一樣,永遠定格,再無人可超越。
“算了,今天這麼高興不說了,我不知道怎麼了突然想起來,隨口問問!”葉明琛解釋道,在他心裡似乎有個計劃,無論是夢境還是曾經的記憶影象,至少說明如今的江浩對射擊場的事情還是有些模糊的影印,那就必須充分利用這一點,走到這一步,越來越多的未知和不可預測,但是無論多艱難,他都必須走下去,陪着葉明宇一直走下去。
張銳點了點頭,記憶深處那些被封存的東西卻又開啓,可是一切都是惘然,他苦笑了下再次融入大家的歡笑聲中,可心裡想起的很多事情,萬般苦澀,有些回憶,就算被塵封再久,也永遠不會被遺忘。
沈洪的辦公室裡,他搖晃着杯價格不菲的香檳,江浩剛剛彙報完了集團的進度,沈洪似乎不太關心這些,自江浩手握大權之後,沈洪到是輕鬆了不少,對江浩也頗爲放心,閒來無事打高球,游泳,品酒,生活自在逍遙。
沈洪略帶嘲弄的問道:“最近和佳妮怎麼樣了?”
“我的犧牲就換來您無情的嘲笑嘛!”江浩自故的倒了杯酒說道。
“得了便宜還賣乖,沒有像我一樣開明的家長了。”
江浩喝了口酒,撇了下嘴看着杯中的香檳,悵然說道:“說實話,我有些後悔,雖然在這過程中我們得到些好處,可是對佳妮的傷害很大,這種事雖說不能用風險和收益去衡量,但是確實不對等,從頭到尾我都不希望佳妮受到影響,卻還是把她牽扯進來,她真的很難受,而且你知道嘛,我現在還一直在睡沙發,她表面上好像已經原諒我了,只不過不想您再爲難我。其實她心裡有根刺,怕是很長時間不會原諒我。”
沈洪點了點頭,喝了口酒,微露慍怒之色,低聲道:“姚偉林!”
“想搞搞他嘛!”江浩眉角微揚,在沈洪身邊久了,已經對他一舉一動、所思所想理解得恰到好處。
沈洪看了看他,說道:“知我者,非你也!”
“爸,我發現您有時候特別孩子氣!”
沈洪笑了笑,江浩也笑了笑說道:“要用最低劣的手段纔有意思!”
沈洪笑着舉起酒杯,說道:“你不是也很無聊嘛!”
江浩嘻笑着說道:“是要出口氣纔好玩。”
沈洪點了下頭,兩人相視而笑,竟如此志同道合,心意相通!對他們而言,動警察,並非不可,可是現在事情還沒有到那種程度,他們更不願意惹火上身,在明亮光潔的大道上,黑暗中的勾當還是隱瞞好比較明智。
隨後,不久,一個再平常不過的工作日午後,姚偉林接到一條信息:姚隊,我現在根本就靜不下來,他一直給我打電話,他說想見我,我在綠地酒店213房間。
姚偉林看了看簡訊,心中怒火又被激起,拎着衣服,走出辦公室,隨口說了句:“這該死的混蛋!”
江唯烈正埋頭手裡的工作,擡頭問了句:“怎麼了姚隊!”
“沒事,我出去下,有情況電話聯絡。”
江唯烈怔怔的點了點頭。
姚偉林急衝衝的來到綠地酒店213房間的門口,他發現房間門是半開着的,他輕聲叫道:“嬌嬌,你在裡面嗎?林嬌嬌!”
房間裡無人應答,姚偉林撥了通電話,提示已關機,在約姚偉林之前,江浩給林嬌嬌打過幾個電話,她並沒有接,爲了不再被騷擾索性關機,江浩再用植入軟件通過太空卡號轉換成林嬌嬌的手機號,給姚偉林發了那條信息,當然他悄悄安排這一切,並給足了下面人好處,這種小把戲就算被追究也不會重罰,下面的小朋友很樂意效勞,而且這可是他們最崇拜的浩哥安排的差使,自然肝腦塗地。
姚偉林瞭解整件事的內情,擔心林嬌嬌出事,推開房門,剛剛走進房間,後腦就被重重一擊,整個人驟然一顫,倒了下去。動手的人示意房間裡的人出來幫忙,兩女一男從套間裡走了出來,把姚偉林擡上大牀,其中一個年輕女孩將一瓶加了料的烈酒灌進姚偉林的嘴裡,衝動手的男人點了下頭。
“SHOW TIME!”動手的男人興奮的說道。
兩個女孩麻利的撤掉自己身上臉上的僞裝,脫掉衣服,同時也幫姚偉林脫掉衣服,另一個男人負責拍照錄制視頻!上上下下的擺拍之後,兩個男人收拾好現場,其中一個說道:“接下來的事情靠你們了!玩玩他而已,你們懂的。”
女孩笑呵呵的點了點頭。
隨後,警-方接到報案,綠地酒店有人進行不正常交易,而趕緊到現場的不僅是警-察,還有些小報記者,他們好事的將姚偉林被帶走的整個過程拍了個遍。
頭腦還不算清醒的姚偉林被警-方帶出酒店,當然還有那兩個女孩,她們堅持聲稱是姚偉林利用職務之便主動要求與她們發生關係。在隨後的整個盤問過程中,姚偉林始終沒有說出林嬌嬌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