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雪豔哭泣和驚恐聲讓卓樂峰意識到情況不對,他趕忙讓司機掉頭直奔吉祥街。趕到後,他又迅速前往季雪豔的出租屋。上樓推門進入,卓樂峰也被現場的情形嚇了一跳。
季雪豔正癱軟的坐在地上,而在她的旁邊則有一個男人躺在地上,心口位置正插着一把水果刀,血液零散的流淌在地上,顯得恐怖不已。值得注意的是,這個男人的旁邊還擺放着一個面罩。屋內並無搏鬥和破壞痕跡,只有旁邊桌子上的水杯倒在一旁,而椅子也有一把倒在地上。
發生了什麼?卓樂峰連忙攙扶季雪豔。
有些犯傻的女人直到這一刻才知道有人進入,且看見是卓樂峰,她才一把撲倒男人懷裡放聲大哭起來:“卓哥,卓哥 ,我殺了人,我殺了人!”
“噓,噓,別喊,別喊,你先冷靜!”卓樂峰不想這麼晚引來衆人關注。在事情沒弄清楚之前,季雪豔自己聲張必然會帶來更**煩。同時大晚上莫名發生兇殺案,也會帶給其他人恐慌。卓樂峰即使不是警察,在處理這種事情,他也有自己獨到的地方。
先安撫當事人,同時瞭解事情情況,同時,他也需要第一時間報警。
可他拿起電話後,季雪豔也慌忙一把抓住,搖頭哭泣道:“不要,卓哥,我不要坐牢!求求你,不要打電話喊警察過來。”
“雪豔,你冷靜下。你告訴我,到底是怎麼回事?”卓樂峰只能將手機放在一旁,不能進一步刺激季雪豔。
還在哭泣和恐懼中的女人看着屍體一眼,又是驚悚萬分的投入卓樂峰懷中,不停哆嗦道:“這個男人就是我和我媽同居的人。”
“是他?”卓樂峰皺了皺眉頭,“他爲何會在這裡!”
卓樂峰還注意到這個男人衣冠有些不整,同時衣服上似乎也有撕扯過的痕跡。
季雪豔抽泣道:“今天我下班比較晚,等我到家時,發現我媽已經在我家中。她煲了湯,晚上送來給我喝,還順便幫我整理了房子。”
“等等,你媽有你出租屋的鑰匙?”
季雪豔點點頭:“我之前就給過她一把鑰匙,但是除了一開始來過,她之後就沒來過這裡。所以今天她忽然來給我送湯,還幫我收拾屋子,我也很驚訝。可終究,我內心也很感激我媽。我便陪着我媽坐會聊了天。差不多十一點半左右,我有些犯困,我媽也就沒多留,便先回去了。”
說到這裡,季雪豔變得更加激動起來。
“我媽能忽然幫我做事,我也很感激,心中還想着我媽是不是意識她和我爸分居後,對我冷落了不少所以想要補償我。我還想着給我媽發條信息說聲謝謝,只是因爲實在有點困,便直接上牀睡覺了。結果就在迷迷糊糊中,我意識到我屋內似乎有人,且這個人好像在摸我。我猛然驚醒,就發現面前有一個戴着面罩正在侵犯我。我一下子嚇壞了!可還沒等我反抗,那個人便一把捂住我的嘴巴把我往客廳裡面拽。到了客廳,那個人被椅子撞得踉蹌了一下。我也正好扶着桌子,除了摔倒茶杯之外,我正好摸到桌子上的一把水果刀。慌亂中,我拿着水果刀朝着四周刺去。”
接下來,季雪豔已經不敢在描述了,她哆哆嗦嗦,滿臉驚恐,直至卓樂峰不斷安撫,讓其冷靜,才從她口中得知。這一刀下去,季雪豔感覺到那人臉色一變,那刀刺入了那人的身體。也幾乎就在同時,那人抱着季雪豔一同摔倒在地。這一摔,也把季雪豔摔得暫時昏迷過去。
直至季雪豔再出甦醒過來,她看見旁邊躺着的那具屍體,便已經渾身顫抖。用幾乎最後的勇氣,她揭開那人的面罩,才發現這人竟然就是跟自己母親同居的男人韓燕。
“卓哥,我殺人了。我怕。這下可怎麼辦啊!”
六神無主的季雪豔完全沒了以前開朗活潑的模樣。而在這種時候,她第一時間給卓樂峰打電話,能顯出在她心中卓樂峰的重要性。
難道真的是韓燕對季雪豔侵犯,然後季雪豔誤殺韓燕?如果這事真的只有這麼簡單,那卓樂峰顯然早就報警了。可如今他發現了很多細節。
按照季雪豔所言,她拿着匕首刺入了韓燕的身體,且從目前屍體情況來看,匕首插入的位置是心臟部位。這個部位一旦被直接刺穿,血液絕對會汩汩而出甚至是濺到四周。但是從現場來看,除了韓燕現在躺的位置有血液流淌在地之外,其餘地方並無濺出的血液。同時卓樂峰還注意到,除了季雪豔衣服上零星沾染到血液外,季雪豔手和衣袖部位基本沒有血液。
卓樂峰不得不再次確認:“雪豔,你別害怕,也別緊張。你再仔細想想看,你確定你把水果刀插入了韓燕的心口?”
“我……”已經不願意咋回想之前的一幕,季雪豔使勁搖頭道,“我記得我拿着水果刀刺了過去,我真的刺了過去,可我不想殺人。卓哥,我不想坐牢。”
“聽我說,你不用坐牢。韓燕可能不是你殺的!”雖然還沒徹底弄清楚情況,但卓樂峰確信此事沒那麼簡單,“現在你要做的就是主動報警。”
“我不要,我不要報警!卓哥,我不要被警察抓起來。”
“聽我說雪豔!”卓樂峰也很心痛,“不管這人是不是你殺的,只要你剛纔沒對我說謊,那意味着你是正當防衛導致的誤殺!在別人非法闖入你的房屋且對你進行侵犯甚至要擄走你的情況下,你有權行使無限自衛權!法律賦予了我們公民這個保護自己的權利,你就沒罪! 更何況從現場來看,我懷疑韓燕根本就不是被你所殺,甚至這裡就不是第一案發現場。”
“你……你說的都是真的嗎?”季雪豔的嘴脣在哆嗦,這會只有卓樂峰的懷抱才能讓她感覺到安心和暖意。
卓樂峰鄭重的點點頭:“如果你相信卓哥,現在就主動給警察打電話。卓哥向你保證,只要你沒說謊,卓哥一定會盡快給你一個真相,且確保你一定沒事。”
這種行使自衛權導致的誤殺案件,卓樂峰以前就接觸過,所以,他相信季雪豔會沒事。且從目前來看,卓樂峰也相信此案絕對沒那麼簡單。
在卓樂峰的鼓勵下,季雪豔哆哆嗦嗦的拿起手機。只是撥通了警方電話後,她卻不敢出聲,還是急着哭了出來。
對方似乎也聽到這邊的動靜,趕忙問道:“你好,這裡是110,你遇到了麻煩嗎?請不要怕,告訴我們,你現在的位置。”
卓樂峰捏着季雪豔的手,小聲道:“不要怕,勇敢的說出來!”
感覺到心都快從嗓子眼出來,季雪豔急促的心跳讓她欲要窒息。她感覺頭暈目眩,一時間口乾舌燥,大腦空白,用盡了最後的氣力,她對着電話說了句:“我殺了人。”
再然後,季雪豔就昏厥過去。
“我殺了人”這四個字有多嚴重,相信任何人都清楚。更何況是電話那頭的警察。卓樂峰知道此時不能怠慢,以免現場被進一步破壞,同時既然季雪豔已經主動打電話說明自己殺了人,則算是主動報案。所以他拿過電話,趕忙說明情況,便在這裡等待警方的到來。
十分鐘之後,警車趕到了現場。
幾個警察來到這裡查看情況,也第一時間向卓樂峰瞭解情況!鑑於季雪豔情緒不穩定且發生昏厥,卓樂峰在警方的帶領下前往醫院,又在季雪豔稍作恢復後,警方第一時間對季雪豔進行了詢問。
毫無疑問,即使季雪豔真的無辜,可是從目前情況來看,季雪豔都是殺人嫌疑人。警方還是有必要對季雪豔進行看管控制。
在季雪豔掙扎且驚恐的目光中,卓樂峰讀出這個女孩的無助。他只能再次對季雪豔承諾:“雪豔,聽我說。相信警方,也相信卓哥。我們都會盡快還原真相還你清白。”
季雪豔的眼神讓人心疼,而承諾一旦給出,就得盡力去實現。
即使從昨天在蘇中市忙了一整天,再到整整一夜因爲季雪豔的事情沒怎麼睡好覺,可卓樂峰的內心依舊在催促自己,現在不是休息的時候。他不能眼睜睜的看着季雪豔擔驚受怕。
所以,只是稍微小憩了一會,卓樂峰便起牀衝了個澡讓自己清醒冷靜,隨即就趕緊吃了點東西,便馬上需要去查找真相。
他第一個要去找的自然就是季雪豔的母親馬清蘭,可是當卓樂峰去往馬清蘭住處時,卻發現馬清蘭並不在家。問過周邊衆人在得知,原來剛剛已經有警察將馬清蘭帶回去問話了。
既然馬清蘭已經被警方帶走,卓樂峰則需要尋找其他的方向先行下手。
通過對凌晨現場的觀察,卓樂峰猜測韓燕也許不是死在季雪豔的出租屋內,這就意味着屍體可能存在轉移現象。那韓燕是在哪裡被殺,且最終被轉移到季雪豔的出租屋?
每次送季雪豔回來都是晚上,所以卓樂峰並沒有好好觀察季雪豔租住附近的狀況。而今天白天,卓樂峰終於可以好好審視四周。
季雪豔所租住的房子也屬於大吉祥街範疇,但是這裡更加破落偏僻。不僅有很多低矮的老式瓦房,甚至還有一些危房並沒有人居住。更麻煩的是,卓樂峰注意到這裡很多地方很難被監控照顧到。這就意味着即使查找監控,也不會發現夜間有誰在這邊做手腳。
“咦,那是誰?”卓樂峰注意到有人在危房中穿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