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樂峰的T恤被一把匕首劃開,露出裡面的皮肉,腹部有一道血痕,還有絲絲鮮血慢慢滲出。帶着些許疼痛,卓樂峰摸了摸腹部的傷口。口子雖然不大,但是剛剛那一幕着實驚險。如果卓樂峰閃開晚了分毫,怕是匕首已經深入了腹腔之中。
譚菲菲捂着嘴,完全不敢相信眼前一幕。
見此情形,啪的一聲,岸邊的張文寶也將手上的礦泉水瓶扔到地上,大聲叫罵道:“特碼的左扒皮,你是欺負我們吉祥街沒人不成?洗馬潭石臺單挑你都敢耍花樣,你真當老子不敢廢了你。兄弟們,給老子打,一個也別放跑了!敢動我們吉祥街的人,特孃的吃了熊心豹子膽不成。”
不等小弟們先動手,張文寶直接跳向人羣,朝着左扒皮的手下踹了過去。老大直接帶頭,小弟們自當跟上,二三十號人加上吉祥街渾水摸魚的街坊們將左扒皮的人圍在中間一頓狂打,這場景也讓石臺上的左扒皮慌了神。
岸上慘叫連連,水中間左扒皮拿着匕首的手都在顫抖。他這下知道自己衝動把事情鬧大了。整個安京市誰不知道吉祥街的人膽子野,真要惹起了他們,天皇老子來了都沒用。騎虎難下,徹底失了方寸。更別說張文寶從人羣中衝出,帶着幾個人已經殺到了石臺之上,絕對是要把左扒皮圍毆痛打。
腳下一軟,左扒皮一個踉蹌差點自己摔下石臺。他見張文寶帶着人衝了上來,趕忙朝着另一側退去,只是本能的想自保,可他也明白,真要打起來,他只有被揍的份。
但就在張文寶的身前,卓樂峰橫身出來攔住了他們的去路。
“卓樂峰,你這是什麼意思?”張文寶滿臉不解。
卓樂峰厲聲道:“讓你的人趕緊停手,聚衆鬥毆是重罪,你想帶着你兄弟們一起蹲大牢嗎?”
“我擦!”張文寶氣的嘴巴都歪了,指着自己的鼻子道,“我特碼幫你出頭教訓這個混蛋,你倒跟我擺起你以前警官的譜來了。合着還是我多管閒事,壓根就該看着你被他捅死是吧?”
卓樂峰依然堅持道:“我自有分寸,讓你的人趕緊停手,不然警察來了更麻煩!”
瞪大眼睛,張文寶臉都漲紅了。憋了一肚子話,他都不知道說什麼好,最終索性一甩手,吼了句:“卓樂峰,老子今天吃飽了撐着管你這個屁事。行,停手是吧。都特碼給我停手。”
這一吼,讓岸邊的衆人總算停止了打鬥。但是吉祥街的人將左扒皮的人圍在中間,依舊不會讓一個人跑路。這事還沒完,還得看卓樂峰和張文寶如何解決。
直徑不到三米的石臺上現在站了六個人,卓樂峰騰不出手。
“帶你的人先回岸邊,我和他的較量還沒結束!”
張文寶罵罵咧咧道:“還打?這混蛋都動刀子了,你還跟他按規矩打?”
“他不懂規矩,但我知道規矩。你豹哥已經放出話了,只要我贏了他,他還想找茬,就得自己掂量。”
這話也把張文寶給懟都不知道如何迴應。卓樂峰都喊出豹哥兩個字,足夠給張文寶面子了。所以張文寶也明白以卓樂峰的性格,這個石臺單挑還得繼續。
用手點了點卓樂峰後,張文寶對左扒皮怒視吼道:“你再耍花樣,我讓你左扒皮變成被扒皮。”
一揮手,張文寶帶着手下又回到岸邊。
石臺之上又只剩下卓樂峰和左扒皮兩人。剛剛的事情讓兩人的心態徹底發生了改變,左扒皮驚魂未定,且因爲理虧現在氣勢上弱了一大截。至於卓樂峰,雖然腹部有傷口,但是這讓他的鬥志更燃。
一伸手,卓樂峰將T恤脫下,露出結實的肌肉和健美的線條。將T恤系在腹部防止傷口開裂後,他又擺了擺腦袋,用手招了招,示意左扒皮可以繼續開打。
咕嚕嚥了一下唾沫,左扒皮的手在哆嗦,雙腿也有點不利索,他都不知道接下來該如何處置,所以根本不會主動出擊。
只是他不主動出擊,卓樂峰卻不客氣了。
一個馬步向前,卓樂峰靠近之後用手抓住左扒皮的手腕,手臂擺動,另一隻手跟着一夾。吧啦一聲,左扒皮的匕首就被夾落在地。
卓樂峰也沒停下,又是一拳打在左扒皮的眉骨之間。這一拳總算把左扒皮打疼了,也終於把左扒皮打清醒知道該做出反抗。
一瞬間,左扒皮擡腿去踢。可卓樂峰也早有準備。一個下劈掌刀打在左扒皮的膝蓋之上,跟着肘部上提,砰的一聲又打在左扒皮的心口位置。
肘擊讓左扒皮發出一聲悶哼,本能讓他也知道用手去阻攔卓樂峰另一波攻擊。可卓樂峰沒有按照套路出牌,這次,他擡起一腳踹向了左扒皮的襠部。這一腳,足夠讓左扒皮蛋疼,砰砰兩聲,雙腿一軟就跪倒在地。
讓左扒皮徹底失去了抵抗了,卓樂峰左右兩拳又打在對方的腦袋上。這波攻擊出去,已經讓左扒皮繳械了。見到這傢伙徹底沒了抵抗力,卓樂峰也不廢話,一伸手,一個揹包就把左扒皮甩出了石臺。
“漂亮!就特碼該這麼揍他!”張文寶拍着大腿,興奮的都快跳了起來。他樂的嘴巴都合不攏,特別是剛剛卓樂峰踹左扒皮襠部的那一下,讓張文寶笑得直不起腰來,“真沒想到,卓樂峰也會玩陰的。”
“這叫禮尚往來,誰讓那個混蛋先動刀子的!”譚菲菲更是手都拍腫了,她跳起來連連歡呼,眼中現在全都是卓樂峰。石臺之上那個男人現在猶如雕塑,清晰的線條,帶着雄性氣息的汗水,無時無刻不展示着力道和征服力。這一切都讓譚菲菲癡迷,以至於她的呼吸都有些急促,心中更是紛飛亂撞。
七年之後,卓樂峰再一次在洗馬潭石臺上贏了單挑。七年前那一次單挑某種程度上代表着卓樂峰離開吉祥街的前奏,而這一次,則是卓樂峰迴歸吉祥街的序曲。
看着潭水中如落湯雞般的左扒皮,卓樂峰臉上沒有一絲憐憫,他霸氣的指了指道:“記住之前的約定。”
頭也不回,他便從石板之上回到岸邊。在衆人的歡呼聲中,卓樂峰猶如凱旋的將軍般接受衆人的稱讚。甚至張文寶也湊上前來,衝着卓樂峰大喊道:“早這麼打不就完了嗎。揍特孃的,敢在我們吉祥街鬧事,就得讓他成落湯雞!”
這就是吉祥街!即使外界傳聞他有多亂多不好,即使吉祥街裡面的人也在勾心鬥角,可是當外人欺負到這裡,吉祥街便只有吉祥街,大家都是街上的人。卓樂峰以前就有這種概念,只是這種概念不深刻罷了!
這一瞬間,他發現街上的笑容和歡呼聲不那麼刺耳,甚至多了份親切。恍惚中,他覺得湊上前來的張文寶都不那麼可惡,至少這傢伙這次確實幫了忙。
“卓哥,你真的太帥了!”譚菲菲已經按捺不住內心,衝上去就死死的抱住卓樂峰。
不抱還好,這一抱加上週邊人的擁擠讓卓樂峰腹部一疼,不覺牙齒嗦了一聲。
還是陳宇然反應夠快,趕忙拉着譚菲菲道:“菲菲,卓哥身上有傷。”
“哎呀。對對對,我差點忘了!卓哥,傷口深不深?還疼不疼?咱們趕緊去醫院!”譚菲菲又緊張又心疼,也不管周邊人的擁擠,她趕忙拉着卓樂峰的手道,“走,先出來,這裡人太多了。”
這點小傷對卓樂峰肯定算不上大礙,當警察那會再嚴重的傷情都能應付!可譚菲菲卻很謹慎,硬要拉着卓樂峰來到附近的醫院。再對傷口做了簡單處理,確定只需要幾天就能癒合之後,譚菲菲這才放下心來。
今天這事確實多虧了卓樂峰,不管從任何方面來說,譚菲菲都得好好感激一番。先得吃一頓大餐補補,而地點自當選擇在天河飯店。
當卓樂峰三人來到天河飯店時,卓天河和林友華已經知道自己兒子的事情。
林友華第一時間衝了過來,責備道:“混小子,你纔回來幾天就又要鬧事情。”
這一吼後,林友華又語氣一軟,趕忙問道:“傷到哪了?趕緊讓媽看看!”
“不嚴重。”卓樂峰將衣服掀開,道,“壓根就算不上大傷。你別搞得一驚一乍。”
卓天河也插話道:“一驚一乍?你小子當初當警察,我和你媽就天天爲你提心吊膽。現在想着你不當警察總該安穩了吧,結果倒好,比當警察更麻煩!”
這一家三口聊天,最尷尬的反而是譚菲菲。她吐了吐舌頭,一副不好意思的模樣道:“叔叔阿姨。其實今天這事怪我。卓哥是替我出頭才惹了事端。是我不好,我給你們道歉。”
“咦,這姑娘有點眼熟啊!”林友華打量一下,哦了一聲,“你是前面菲菲服飾的老闆娘吧!原來你和我們家樂峰早就認識啊。”
譚菲菲趕緊道:“認識,早就認識了!今天卓哥是幫我忙,所以我得好好謝謝卓哥。叔叔阿姨,今天我做東,你們有啥好菜都做上來。待會菜齊了你們也一起上桌喝點酒。”
卓天河打量了譚菲菲,見這姑娘模樣長得標誌,說話也很大方,心中倒也美滋滋,道:“嘿嘿,姑娘你也別客氣。今天我做點好的給我兒子補補。你也一塊在這吃。啥做東不做東的,以後常來照顧生意就行!”
“啥生意不生意的!菲菲常來坐坐就行!”林友華補了句,夫妻兩人對視一望,心有靈犀跟着一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