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殺手太自視甚高,加上他並不知道江俊彥和卓樂峰實際上在暗暗聯手,他實際上是在跟江俊彥和卓樂峰兩個人同時在鬥。江俊彥和卓樂峰都是何等聰明的人。他們會讓一個有心理障礙的人玩弄於股掌之間?顯然不可能。只是這兩人並不是簡單想要抓住兇手,而是鑑於臥底身份,還需要把殺手背後的一切疑問弄清楚。
“假如他真的有邊緣型人格障礙,則在他的世界中,一切以自我爲中心。很多時候,他的思考方式和常人有很大不同。舉了例子來說,一個鬧脾氣的小孩子,會讓父母過來,然後還要對父母叫嚷。父母要不理他,離他遠了點,他更不開心,便越會鬧騰。這其實也是一種自我中心,完全活在自己的世界中。小孩子沒有大局觀意識,而對於邊緣型人格障礙的人來說,他有大局觀,只是沒有那麼多清晰的概念。所以,殺手如果真的想找我宣泄,他會主動和我聯繫。比如……”
“打電話?”曹姚再次抖了個機靈,“哇塞,這人這麼變態。竟然還會主動打電話讓你出去給他揍一頓?”
江俊彥哈哈大笑道:“理論上他會對我發泄,甚至於讓我吃點苦頭,但是他一定不會要了我的命。畢竟在他現在的意識中,他是在幫我剷除障礙,我和他還是同一陣線的人。”
手機鈴聲恰好在此刻響起,興奮的曹姚趕忙過去拿來江俊彥的手機,指着上面的陌生號碼,興奮道:“真的是他?”
江俊彥的目光卻繼續集中在曹姚的胸部,剛剛這女人一蹦一跳過去拿手機的時候,已經讓江俊彥渾身燥熱。這小妞,身材未免也太兇殘了!
嚥了口一唾沫,江俊彥還是把手機接了過來,一接通,果然聽到是殺手的責難聲:“江俊彥,你個混蛋。老子在幫你,你竟然設計陷害我。是不是你通知張文寶藏了起來,又是你安排張文寶釣魚讓我落入陷阱。”
“額?陷阱?”江俊彥聲音故作疑惑,表情卻和曹姚在逗趣,“什麼陷阱?”
“還跟我裝蒜。好,竟然你跟我耍滑頭,我自當給你點顏色瞧瞧。上次沒殺了那個曹小姐是我的失誤,這次,我一定讓你好好欣賞一下她的屍體。”
“別別別。”江俊彥假裝害怕道,“我是真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我跟你說過,我這人沒啥大志向,就是想着老婆孩子熱炕頭!要不這樣,你現在在哪,我去找你。我保證,絕對只有我一個人。這樣你總該放心了吧。”
“你特碼當我是傻子。你一個人過來,我豈不是沒有籌碼。要來,就帶上你的女人。如果你敢耍滑頭,老子就先殺了你的女人。地點我來定,你先出來,等着我的電話。我警告你,如果你耍花樣,我……”
“行行行,絕對不會耍花樣。我這人膽子小,不敢拿自己的命和我女人的命開玩笑。”說着,江俊彥還故意趁機把曹姚摟到懷裡。
總是找着機會佔便宜,江俊彥也確實已經把曹姚當成自己的女人。掛了電話後,他又在曹姚的耳邊叮囑幾句,讓其一會兒這麼辦。
曹姚聽後捂嘴一樂,道:“這樣也行?只是,我真的沒危險。”
“只要你按照我的要求去做就沒事。現在主動權在我們手上,我們需要在這個人身上多做些文章。”
用欣賞的目光看着曹姚將衣服一件件穿了起來,江俊彥幾乎是在曹姚拉扯下才慵懶起身。兩人出了門後沒多久,果然又接到殺手電話。按照殺手的指示,江俊彥先是打車,然後又步行了一段路,折騰了一個多小時,終於在深夜來到了一處巷子。
這處巷子有很多老房子,殺手潛伏在這裡,而且輕車熟路,表明他對周邊環境一定很熟悉,說不定以前就生活在這。江俊彥牢記他們行走的路線,又觀察了一下四周地形,終於在殺手的指引下,他們進入一間院子。那院子中的拐角處有一間房子,江俊彥和曹姚相繼走了進去。一下子,房門又被關上,身後竄出的聲音拿着槍抵在江俊彥身後,這讓江俊彥和曹姚都高舉雙手不敢動彈。
“哥們,我按照你的指示,指示我們兩人來了,淡定,淡定,別緊張。”
殺手扭頭看了看外面,確定沒有其他動靜。這才惡狠狠的推了江俊彥一把後,又一屁股坐在旁邊的那把椅子上。
他的肩頭依舊在流着血,臉上的表情表明他疼痛難忍。
曹姚領會到江俊彥的眼神,立刻明白自己接下來要做什麼。見狀,她故意哎呀一聲,用同情的口吻道:“你受傷流血了,得趕緊止血。”
說完,曹姚便從自己身上拿出一早就帶出來的包紮帶和止血用品,又在四周找了些輔助東西。她剛要上前幫忙包紮,可又聽見那殺手惡狠狠道:“別靠近我。”
曹姚猶豫片刻,沒有聽從指令,又是上前一步,道:“你要真想殺了我,也得等我幫你包紮止血之後再說。”
說着,便不由分說,用手輕輕摁着殺手的傷口,小心翼翼的將那一塊衣服撕破。她的動作非常輕柔,又用小嘴輕輕的吹着氣,讓塗抹的藥水快速風乾。仔細的弄好傷口,她還用溫柔的口吻道:“右胳膊千萬別用力,否則傷口會繼續擴大。”
本來殺手的態度非常強硬,但是這般操作下來,殺手的情緒終於穩定,語氣也變得有些柔和。在遲疑了一會後,殺手竟然嗯了一聲不再說話。
但是江俊彥已經看到殺手臉上稍縱即逝的紅暈,這是一種害羞的表情!
心中已經暗暗得意,江俊彥知道自己的計劃得逞了。他是故意讓曹姚準備好這些東西,爲的就是讓曹姚給殺手處理傷口。用曹姚女性的溫柔和善意讓殺手感受到別人的關心和愛護,從而在曹姚的身上,讓殺手找到受傷後的慰藉感。對一個有邊緣型人格障礙的人來說,這一點在受傷後非常重要。
曹姚的處理也相當得當,這丫頭聰明,而且確實也會哄男人,一旦溫柔起來,也能讓人不能自拔。只是這小妞有時候也喜歡自作聰明,比如現在,她也看出江俊彥計劃得逞,卻腦海中閃出別的念頭。趁着這個機會,她竟然不斷和殺手有身體接觸。這麼做,一來確實讓殺手更加難爲情,且多多少少感受到更多關懷和愛護。二來實際上是爲了故意刺激江俊彥,有讓江俊彥吃醋的意味。
“喂,夠了啊,差不多就行了,你丫這是在玩火。”江俊彥又不敢大聲說出來,只能在心裡暗暗罵道,“這個騷娘們,老子還沒把她搞定,她倒是現在就想着給我找帽子帶了。”
還真是一物降一物!江俊彥自認爲自己縱橫花海,卻到了曹姚這裡他自己先吃了虧。
心中不是滋味,他只能趕忙主動打開話匣轉移話題,道:“你爲何會受傷?之前說我給你設置陷阱,莫非是別人暗算你?”
“你當真不知道?”有了曹姚的溫柔攻勢,殺手的怒火漸漸平息,“我抓了張文寶,結果他身上安裝了跟蹤器,我被人追上伏擊,這一切不是你,還能是誰。”
“實不相瞞,我承認我確實通知張文寶逃跑保命,可我沒安排人手伏擊你。莫非,張文寶去找了卓樂峰!據我所知,張文寶和卓樂峰可是從小玩到大的死黨。”
“卓樂峰!”殺手恨得牙癢癢,“看樣子確實就是他了。不過,你也不是個東西,老子在幫你,你卻還通知別人跑路。”
這會,殺手終於又站了起來。他拿槍指着江俊彥,一步步靠近後,忽然一拳過去,砸的江俊彥暈頭轉向,差點一頭栽在地上。
曹姚心疼不已,正要上前攙扶,可忽然想起江俊彥來之前對自己的叮囑,轉而輕輕拉住殺手,柔聲道:“我說了,不讓你用力,你這樣會讓傷口擴大。”
殺手對江俊彥的惡劣態度瞬間變成了輕言慢語:“我是氣不過,就想教訓一下這個混蛋。”
“那你也得看看時候。這會你受了傷,他對你也沒惡意。你們應該一起想想接下來該怎麼辦。”
用曹姚讓殺手態度軟化,繼而讓殺手找到歸屬感,接着讓曹姚引導殺手的思維,這便是江俊彥現在的步驟。這個步驟也是江俊彥和卓樂峰一起構思的計劃環節之一。
聽到曹姚的這番話後,殺手雙目雖然還繼續冒着怒火,可他確實慢慢鬆開了拳頭。
如今張文寶被卓樂峰救走,自己又受了傷,擺在殺手面前的選擇已經不多。上次是殺手給出江俊彥選擇項,這次江俊彥則要給殺手一個選擇。
“如果你不反對,我會給你找一個安全的住處,讓你好好養傷。等傷好了後,我們在做謀劃。對付卓樂峰不是一朝一夕的事,當下,保存自己才最重要。”
“對啊,你就聽他一句勸。現在養好傷最重要。你放心,我們會把你的一切安排妥當。如果你不放心別人,這段時間,只會有我或者他和你見面,不會安排其他人跟你接觸。”
再有曹姚在一旁“煽風點火”,殺手已經沒了自己的主見。思索片刻,他終於點點頭,又一屁股坐在椅子上,道:“你們安排吧。不過我再次警告你們,如果讓我知道你們耍了我,我一定把你們千刀萬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