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花彩抱着小希在街道前望着夏知鎖門,確認已經鎖好門後的夏知轉身離開了店門前,整個街道都變得十分昏暗起來,原本這附近最大的光源大概就是這家咖啡店了吧,現在燈一關失去了光源,這裡自然也不會有多亮堂。
“走吧。”
夏知招呼了立花彩一聲,率先朝公寓的方向走去。立花彩和他並肩而行,小希很安靜地沒有發出什麼聲音,大概是睡着了。畢竟貓本來也不是什麼特別勤奮的生物,一天下來有一半的時間在睡覺大概也算得上是常態。
夏知基本沒見過立花彩帶着書包的樣子,大概率這個人也從來沒有帶過書包之類的東西。身上穿着的黑色大衣雖然不如之前那件可疑的變裝大衣厚,但是看起來也並不是什麼一塊布級別的厚度。這人大概真的有點怕冷。
即使是現在,穿着大衣,手裡環着貓,只要風一吹她仍然會顫抖起來。夏知也覺得有些冷,但是這是他本身頭鐵沒穿什麼厚衣服的結果。到也不能說是頭鐵,純粹是因爲衣服還在路上的原因,大概這一兩天也應該到了吧……
夏知如此期待着。至於立花彩,夏知自己是無能爲力的,如果想要像小說裡啊,動畫裡啊那樣把自己的衣服解了給她披上,夏知自己回去就得感冒發燒一套帶走。更何況立花彩本身大概是不需要這樣的幫助的,說不定這麼做了還會被她笑……這筆交易實在是有夠划不來的。
“等等啦,你怎麼走得這麼快?”
“累了想回家休息。”
產生問題的根源並不在自己兩人身上,解決問題的方法暫時沒有,想要規避這個問題所帶來的麻煩事,最好的辦法就是在生病之前回到公寓裡去。
“正好去你家玩。”
“少來,你給我回家去。我明天早上和同學約好了出去玩。”
“哦……我都忘記這回事了。你們是去看啥來着?蟻人?”
“對。”夏知又突然想起來了一件事:“我和你說過明天去我家吃餃子沒?”
“沒。”立花彩眨了眨眼睛,別問夏知怎麼看見她眨眼睛的,你不眨眼睛試試:“原來你明天要吃餃子嗎?”
“嗯。找了點餃子皮,自己做餃子吃。”
“雖然不知道爲什麼你突然要吃餃子了。但是有好吃的我就去。”
“意圖真是有夠明顯的。”
夏知也懶得吐槽她,有時候她這樣意圖明顯的人還比較好相處一點。因爲比較簡單的人心機比較少,而和這樣的人打交道也會比較輕鬆。想想那些諜戰劇裡的人,一個比一個心機深沉,一個比一個會套話,和這樣的人相處起來實在是有夠心累的。
人還是簡單點好。當然,太簡單了也不行,因爲會被人當成傻子。雖然平時總有人說傻人有傻福,但是這種傻和傻子的傻可是有着本質上的區別的。傻子的傻,那是真的傻,一加一等於十一的那種傻,傻人有傻福的傻不一樣,這是一種別人都在利用職務之便謀取私利,而他卻以職業爲榮努力工作的傻,與其說傻,倒不如說是質樸,純粹。
兩者之間的不同可見一斑。
“那我明天晚上不用去找零食當晚飯了?”
“以後也別拿零食當晚飯。”
這種小孩子都明白的道理爲什麼她就是想要反其道而行呢?
“零食不好嗎?種類又多,熱量也高,味道也好,簡直就是地球上最完美的食物。”
夏知停了一下,扭頭朝立花彩看去:“雖然不太可能,我姑且問你一句。你每天早上和中午吃的都是什麼?”
“這麼快就要打聽我的情報了嗎?你可真是性急啊。”立花彩依舊嘴上開花,但夏知差不多已經快要對他這種零碎的玩笑話產生免疫性了。“告訴你也行。我每天早上吃麪包,中午吃麪包,以前雖然是吃的零食,但是現在每天晚上都……嗯,你懂得。”
你懂得?夏至當然懂了,無論是這句話出自哪裡,還是它所代表的意思。作爲每次她蹭飯事件的被蹭方,夏知甚至很清楚地知道她這幾周來晚上吃的都是些什麼。現在仔細一想才覺得有些不可思議,她到底是有着多厚的臉皮才能夠天天過來蹭飯啊?
事到如今倒也不好繼續說什麼了,反正作爲當事人的店長也沒說什麼,大概是已經默許了。就當是把真由美的員工餐給立花彩了吧。雖然這個員工餐的質量如果完全由操刀的廚師來掌握,但是總算還是過得去的樣子。
“所以說,以後我的晚飯都要拜託你了。”
立花彩抱着貓一本正經地彎了彎腰,看得夏知想一腳踹過去。得了便宜還賣乖說的不就是這樣嗎?果然,擡起頭來的立花彩依舊是一副笑嘻嘻的模樣,夏知砸了砸嘴,想了半天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你不累嗎?”千言萬語就變成了這麼一句話,說完,夏知繼續朝公寓的方向走了。立花彩不知道爲什麼停在了哪裡,正當夏知轉頭準備看一下她到底在幹什麼的時候,立花彩緊接着就快步走了上來,夏知頭還沒有轉到一側,立花彩就快速地越過了他。
搞什麼?
正當夏知莫名其妙的時候,立花彩左手抱着貓,右手食指搭在右眼眼睛下,往下拉動着扮了個鬼臉。如果這是漫畫或者是動漫的話,現在夏知的額頭上大概已經滿是井字了吧,他看着扮鬼臉的立花彩,半天擠了一個“幼稚鬼”出來。
因爲除了幼稚以外,夏知找不到其他的詞來形容立花彩現在的行爲了。話說夏知他都不知道有多久沒見到過別人扮鬼臉了,現在大概就連小孩子都不會扮鬼臉了吧?現在大家都成長了,連小孩子們都很少扮鬼臉了……熊孩子們更傾向於威力強大的惡作劇。
從某種意義上來說,立花彩確實算得上是一個奇葩了。不過倒是意外地很符合夏知心理對天才的看法——天才就是稍微理智一點的瘋子而已。不是常說嗎,天才和瘋子之間只有一線之隔這樣的話,這句話還挺有道理的。
立花彩之所以如此優秀,正是因爲她足夠瘋,她肯爲了自己想要的東西做出巨大的付出。這可是現在社會大量的人都做不到的事,大部分人都會在衡量一件事的價值的過程中蹉跎時間,只有瘋子纔會在思考之前就展開行動,而成功的瘋子就是我們所說的天才。
很有趣對吧,但事實就是如此。事實不會因爲你覺得它無聊就發生改變,也不會因爲你覺得有趣而發生改變,因爲你畢竟不是求救團的團長,你沒有舉手投足間改變世界的能力。
大概現在這個世界上誰都沒有這樣的能力,但是卻有着衆多無比接近於這一點的人存在。比如說什麼地方的商業帝國巨頭啊什麼的,他們所擁有的財力,輕而易舉的就能讓某個城市改頭換貌,這是通過經濟來改變物質世界的發展軌跡,也是建設世界的重要手段之一。
改造世界不一定需要有大手一揮就翻雲覆雨的能力,也不需要伸手一擡就有萬丈高樓平地而起的力量,因爲那不現實。如果真的有這樣的人存在的話,那地球大概每隔三五天就會有一場大戰爆發吧。
相對來說有點慘。
像立花彩這樣的就算得上是比較靠譜的了,雖然整個人都皮得不行,但是對於她的能力有過比較清晰的認知的夏知自然也很清楚她到底能夠做到什麼程度,至少和自己相比的話立花彩這人實在是優秀得有點像個外星人,但是在面對比自己優秀這麼多的人的時候,夏知和其他人相比有一個小小的,甚至不能說是優勢的優勢——他已經被自己上知天文下知地理的妹妹打擊到根本不會爲這點小事感到沮喪的程度了。
這就好像被人當沙包一樣天天揍的人,如果他還能健康地活下來的話,那他的抗打擊能力大概會讓他無比膨脹。當然,被人天天這麼揍還能活下來的人,他的存在本身就已經足夠神奇了。
“哼。你纔是幼稚鬼。”
“你這行爲本身就足夠幼稚了。”
“說別人幼稚的人才幼稚呢。”
夏知有種強烈的預感,如果在繼續對話下去的話,立花彩很可能會連“反彈”都說出來。這纔多長時間,她都會說好多中文了,這對於一個初學者來說簡直可以說是不可思議。但是也不排除她深受網絡沙雕文化的荼毒,在網絡用詞上走得越來越遠。
之前都有看網文戒毒的美國青年了,現在多一個深受沙雕文化荼毒的日本少女也沒什麼好奇怪的。
“我不和你扯。趕緊走了,現在還挺冷的。”
“你是不是平時都不運動的,怎麼這麼虛?”
“你好意思說我!?”夏知的聲音陡然就拉高了。他指着穿着黑色大衣的立花彩說道:“你說這話的時候能不能先把這大衣給我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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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噫!夏知你可真是變態呢。居然想要我把衣服脫下來,還是在大街上。”
“你再說一句,明天晚上你就不用來了。”
“別!我錯了!”
立花彩走到夏知旁邊承認錯誤,態度之誠懇,讓人覺得這人似乎是真的沒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