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纔閉眼假寐的丘錦簫打了個哈欠,身後的落地窗透着一大片暖陽在黎默笙的辦公室裡,黎默笙的靠近讓丘錦簫下意識地把頭埋在對方的懷裡。
她突然間覺得好累,整個腦袋都暈暈的,黎默笙一靠近,她就忍不住往對方的懷裡撲去。
但是由於黎默笙還沒來得及坐下就被丘錦簫抱住,兩人的姿勢像極了女兒撒嬌要爸爸抱抱的場景。
黎默笙無奈地將丘錦簫抱起來,一腳踹開辦公室側臥的門,柔軟的大牀讓丘錦簫立馬就放鬆了身體陷入睡眠。
好笑地摸了摸丘錦簫的臉蛋兒,黎默笙卻發現自己手下皮膚的溫度太過炙熱。
微涼的指尖在丘錦簫的額頭摩挲,黎默笙皺了皺眉頭,用自己的額頭緊貼着丘錦簫微熱的額角,比自己略高的體溫和臉頰不正常的紅色彰顯着丘錦簫現在的身體狀況。
是低燒。
黎默笙發現,此時丘錦簫根本就沒有穿上出門時他替她裹着的大衣,立馬替她穿上還不忘將一張毛毯把丘錦簫整個人都包在裡面。
昨晚在浴池裡鬧得太久直接把她給累得睡着了,再加上一大早在公司還沒有穿上保暖的大衣……
心疼又有些惱火地捏了捏丘錦簫的鼻尖,感冒發燒都是這個小笨蛋自己作出來的。
當然,黎默笙自己也有責任。
被捏住鼻尖的丘錦簫嗚咽一聲,黎默笙被她的動作氣笑了,看着丘錦簫的睡顏罵道:“明明那麼怕冷居然還敢把大衣脫了……”
睡着的丘錦簫自然是不知道黎默笙正在罵她,但還是惺忪地用“唔”的語氣詞迴應了兩聲。
電梯很快就降到一樓,丘錦簫的臉色更加紅潤,相反的,她的脣色卻更加蒼白。
在前臺小姐哀怨的目光中,‘和旭’總裁光明正大地抱着老婆早退的消息早已通過公司裡的聊天羣各種羨慕嫉妒恨。
首席秘書葉楠晟和助理卡洛琳早退也就算了,居然連總裁大人也要帶着老婆跑路。
這種有着股份大部分時間不用工作就等着分紅的資本家股東們真的是太討厭了!
這個公司遲早要完!
偌大的停車場中熙熙攘攘地停放着各種車輛,其中一輛黑色跑車低調而奢華,價格也比周圍的幾輛車貴上幾十倍。
黎默笙打開車門把副駕駛座放平讓丘錦簫躺在上面,打開車裡的暖氣後還不忘把丘錦簫脖子的圍巾扯了扯,遮住了大半張臉。
“難受……”從柔軟的大牀突然間搬到狹小的車裡,丘錦簫原本想要抱住黎默笙的手握了個空,頭痛腦熱的感覺讓她的精神有些頹靡。
“乖,我帶你去醫院打退燒針就好了。”
黎默笙看着丘錦簫整張臉都鼓起來的難過樣子,原本因爲丘錦簫沒有注意到自己不能受寒而發了燒的怒氣消了一半。
腦袋的疼痛已經讓丘錦簫沒有任何精力去回答黎默笙的話了,只能一直擰着秀眉表示自己的痛苦。
爲了不吵到丘錦簫的休息,黎默笙直接關閉了智能導航的提示音,用最快地往醫院的方向駛去。
黎默笙手下一個掛檔,輪胎在公路上劃出銳利的摩擦聲,黑
色的跑車瀟灑地在彎道秀出一條優美的轉彎弧線,腳下的油門踩到盡頭。
不出意外的話,黎默笙早已預料到自己公司的郵箱或別墅的信箱即將被交通違章單給填滿。
要不是他還是‘和旭’總裁,恐怕他的駕照已經吊銷了幾百回了。
市醫院的嘈雜讓黎默笙不耐煩地直接跑到主任醫師的辦公室踹門,裡面的醫生直接被嚇了一跳,原本正在寫字的手都抖了一抖。
本想大罵一句的醫生在看到黎默笙的面容瞬間換上了諂媚的笑臉,說道:“黎總有什麼需要幫助的?”
不僅僅是因爲黎默笙有錢這個醫師才改變態度的。
這家市醫院是公立醫院,但是它的股份構成,黎默笙手下的‘和旭’就擁有着百分之二十,而且這個股份還是由黎默笙管理的。
就算是院長在這裡,也得對黎默笙和顏悅色的。
“別廢話,看病。”黎默笙說着,對一邊的女醫師招手讓她給丘錦簫體檢。
然後就將懷裡像極了加長版糯米糰子的丘錦簫放在一旁的小病牀上,一邊的女醫師會意地拿着聽診器聽診,順便甩了甩體溫計讓丘錦簫夾着。
黎默笙摸了摸丘錦簫的臉就被丘錦簫一把抓住放在額頭上,冰冷的觸感在丘錦簫不自覺地蹭了蹭,但是她的體溫實在是太燙了,不一會兒黎默笙的手都暖了起來。
適時地把左手緊貼在丘錦簫的額頭上,彷彿是舒緩了頭疼,丘錦簫的眉梢放鬆了些許,但眼尾還是帶着病態的紅暈。
“三十九點七,很高燒了,需要打退燒藥和生理鹽水,一共三瓶。”
女醫師一邊開着單子一邊讓一旁的護士幫忙把丘錦簫的病牀拖到單人貴賓病房,她可不敢讓黎總去排隊拿藥。
貴賓病房根本就不像是病房,反而像個輕奢的單層套間,無論是電腦電視還是沙發冰箱之類的生活傢俱應有盡有,冰箱裡的食材顯然是剛剛採購的,就連廚房的廚具都嶄新無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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趁着丘錦簫掛着吊瓶睡着覺,黎默笙看了眼房間掛鐘的時間,準備到病房裡的廚房做一小鍋粥給丘錦簫當午飯。
米香和韭菜的味道雜糅在一起,淡淡的霧氣朦朧了黎默笙那張如高嶺之花般俊美的臉孔。
手裡拿着湯勺不停地攪拌着鍋中的粥水,不緊不慢的動作讓粥水不會黏在鍋底變得粘稠,但是間隔不短不長也不會讓粥太稀。
黎默笙這樣賢惠的樣子如果被媒體曝光在網絡上,又有不少迷妹吵着要嫁給這個看上去溫柔似水的總裁大人了。
是的,黎默笙所謂溫文爾雅的外表不過是一層玩弄世人的假面。
用葉楠晟的話來形容就是,當他無慾無求時,他的目光宛若寒潭足以讓你忘記一切的溫度跌入最冰冷的深淵之中。
但那妖孽一笑帶起的邪肆,是這個世界上最讓人心甘情願頹靡而沉淪的毒藥。
不過這一切的一切,都在面對那個躺在牀上的人兒時,化作繞指柔水,縱容寵溺到極致。
“啪--”地一聲關了火,黎默笙還在不停地旋轉着湯勺,等待着粥的溫度降下,自己親自試了試溫度後才舀了一勺到瓷碗裡。
吊瓶掛着的水管裡水滴有規律地滴下,丘錦簫的脖頸因爲發燒不停地出着虛汗。
“媽媽……”
或許是丘錦簫呢喃時的字眼太過留戀,蒼白的脣色黎默笙看了眼心中滿是憐惜。
俯身湊到丘錦簫耳邊,黎默笙輕輕地迴應道:“親愛的,不要害怕,不要悲傷,有我在這裡。”
說完,用手帕擦了擦丘錦簫的汗漬,並把被角往上掖了掖。
在不影響丘錦簫睡眠的同時黎默笙把病牀頭往上調了一下,在用勺子一口一口地喂着丘錦簫吃着粥。
生病的人最爲脆弱,也最沒有防備的能力,丘錦簫潛意識裡張嘴把溫熱的粥給嚥下,直到半飽時才抿脣不再吃了。
微微地睜開眼,丘錦簫的腦子還是有些遲鈍,看着黎默笙一直爲她忙上忙下的時候,突然間覺得自己的心被什麼東西給漲滿了。
暖暖的,比母親的溫柔還要溫暖……
正在收拾碗具的黎默笙一擡頭,就撞入了丘錦簫那一雙帶着愣怔而澄清似水的貓瞳裡,捏了捏她還在發熱的臉頰笑道:“怎麼,莫非我家老婆燒壞了腦子?”
“你才燒壞了腦子!”丘錦簫回過神來,想要拍掉黎默笙在她臉上作亂的手,卻發現自己的左手插着吊針,僵硬無力。
黎默笙放開手,把碗具拿到廚房,還囑咐地提醒:“你還帶着點滴,別動得太厲害了。”
嘴巴里殘留着米粒的澀味,丘錦簫皺眉想要尋找水杯,剛進房門的黎默笙拿着一個水壺坐在牀邊,適時地遞上一杯暖水順便將她打着吊針的手放在自己手裡,避免被子扯到滴管。
微涼的手漸漸地被黎默笙手心的溫度捂熱,丘錦簫撐着暈暈沉沉的腦袋昏昏欲睡。
黎默笙摸着她的額頭,仍然能夠感受到些許燙熱,“親愛的,先別睡,你還得吃藥呢。”
“不要!”丘錦簫撇頭表示拒絕,生病了的她直接把喜怒表現出來,像個小孩子似的和黎默笙唱反調。
即使這裡是市醫院的頂級病房,她依舊聞到她最討厭的消毒水味,更多的是,她是真的很討厭醫院。
牀頭櫃上還有着醫院開的各種藥,黎默笙用小盤子把每種要吃的藥仔細地盛好應吃的數量後才遞給丘錦簫。
想起自己迷迷糊糊的時候黎默笙那着急的模樣,原本想要任性走人丘錦簫閉着眼睛把一粒粒的藥都吃了,有些泄氣地看着黎默笙說道:“滿意了吧?”
“是我的錯,讓你受冷發了燒。”黎默笙眸色微微一沉,早知道他就不和季禇廢話那麼多了,左右都猜到了他最真實的目的,他如果不特地去求證的話丘錦簫也不用呆醫院了。
聽到黎默笙這句自責的話後,丘錦簫擡了擡眸,忽然好像想到什麼一樣擡起沒有打針的右手朝黎默笙揮了揮。
“過來。”
黎默笙不解地湊近,就被丘錦簫狠狠地揪住領帶,下一秒帶着膠囊味和苦藥味的吻落在自己的脣齒之間。
丘錦簫過分地勾住黎默笙的舌尖不讓他離去,眼底劃過一絲狡黠。
“既然害我發燒,那就乾脆傳染給你算了!不發燒也給我感冒!”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