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璟年處理完手頭的事情,直接回了主宅,還沒有到客廳,就聽到安安軟糯的童音說道:“奶奶,爸爸什麼時候會回來?”
“爸爸處理完手上的事情就會回來的,安安想爸爸了嗎?”
江念安停頓了一下,點頭:“嗯。”
江念安一擡頭,就看到門口的周璟年,迫不及待的跑了過去,直接撲到了周璟年的懷裡,脆生生的叫道:“爸爸,你回來了啊。”
“嗯,爸爸回來了。”只是一句簡單的對話,卻是軟化了周璟年煩躁的心情,順手就將江念安抱在懷裡說道:“喜歡跟奶奶學鋼琴嗎。”
江念安毫不吝嗇的誇獎,“喜歡啊,奶奶彈的可好聽了,比老師還好聽。”
“安安也很聰明啊。”周夫人聽到江念安的話,臉上也跟着笑開。
周璟年敏感的捕捉到江念安眼裡一閃而過的失望,知道他小小的年紀卻有着不同年齡的董事,心裡一陣心疼,嘴上也沒有直接問,只是開口說道:“媽,我帶着安安到花園裡走走。”
周夫人點了點頭說道:“好,你們父子倆去吧。”
周璟年抱着江念安坐在花園裡的椅子上問道,“安安,是不是有什麼話想跟爸爸說。”
江念安看了一眼周璟年,兩根食指絞了幾下,很想說,好像又在擔心什麼事情。
周璟年看到江念安擔憂的表情,鼓勵的說道:“安安,不管發生什麼事情,爸爸都會保護你。”
“那,爸爸,你會保護媽媽嗎?”江念安低着頭,小聲的問道,他已經好幾天沒有看到媽媽,也沒有接到媽媽的電話了。
周璟年被問住了,不知道該怎麼回答江念安這個問題,不管怎麼樣江晨是安安的母親,這是不可否認的事實,而且孩子想媽媽也是正常,但轉念一想,江晨嘴裡想着兒子,晚上卻跟別人去喝酒。
還跟別的男人獨處一室,那個男人還是B市有名的花花公子,怎麼能帶好孩子。
“媽媽是大人了,會有自己的判斷。”周璟年沉吟了一下繼續說道:“如果媽媽需要爸爸的保護,爸爸會保護媽媽的。”
江念安看着周璟年有些失落的說道:“可是爸爸,我很想媽媽,媽媽爲什麼不來看安安。”
“媽媽不是不來,媽媽要上班,等有時間會來看你的。”周璟年沒有不讓江念安不看江晨,只是這段‘時間’不可以。
他也理不清,心底那股煩悶的感覺從何而來。
江念安無奈的語氣說道:“我知道。”
“你知道什麼?”周璟年挑了挑眉,有些不明白江念安老生長嘆的表情。
“媽媽以前要做很多事情,有時候,我也有跟着媽媽一起去工作,媽媽會扮成玩偶在太陽底下跟小朋友玩,有時候會在吃飯的地方切水果,有時候還要去阿姨家裡做衛生。”
“安安去過好幾次嗎?”周璟年不知道爲什麼挺大江念安的話,喉嚨裡像是梗了一根刺不上不下,心裡也是一緊一緊的感覺。
“不是啊,這些都是媽媽一天做的事情。”江念安也沒看周璟年是什麼表情繼續說道:“媽媽真的很辛苦,所以安安會很乖的。”
周璟年突然不知道怎麼回答,只是不斷的撫摸這江念安的頭髮,似乎在透過江念安小小的身體,看到另外一個嬌小的女人忙碌在最辛苦的地方。
心莫名的扎疼。
夜,寂靜無聲,安靜的心慌。
夜風帶着些許涼意,江晨忍不住緊了緊身上的外套,擡起手腕看了一下時間,焦躁不安的心情終於平靜了一點。
想到再過一會就可以見到孩子,再長的等待都是值得的。
周家的別墅里人聲鼎沸,在門口都能聽到一陣悅耳的鋼琴演奏。
或許又是一場上流社會的聚會罷了,曾經她也是其中的一員,現在她再也不是,也沒有興趣進入那個圈子,只希望能夠儘快見到孩子。
江晨時不時的在看時間,心底總感覺有些不安,似乎會有些不好的事情發生一般讓人心焦難耐。
“江晨,我來了。”程東將車停好,直接繞道後院去見她,遠遠的就看到一個嬌小的身影隱沒在月色下,跟距離不到五米燈火通明的亮光有着鮮明的對比,就像兩個世界的人。
一個高不可攀的周家,一個跨不過溝壑的江晨。
江晨見到程東,眼睛不由一亮,“東子哥,你來了啊。”
程東眼神沉了沉,小心的囑咐道:“嗯,今天是周夫人的生日宴會,等等我帶你進去,應該不會有人注意,安安應該是在二樓的房間,等等我送你到主樓,你自己上去吧。”
“我知道了,謝謝你東子哥。”江晨以前也來過周家,那時候是以周璟年女朋友的身份進去,想到過往種種,心裡微澀,很快又調整好心情,她今天來的目的是爲了見一見安安僅此而已。
“走吧,跟我來。”程東左右看了一眼,見沒什人注意他們的方向,對着江晨點了一下頭,朝着小門走去。
江晨六年前來過周家,怕還有熟人認出她來,低着頭一聲不吭的跟在程東的身後。
進了周家,到處都是忙碌的身影,也沒有幾個人有時間注意到他們身上,一路上還算平靜,繞過後院長長的走廊,穿過鵝軟石的小路,從主宅的側門進了周家。
“江晨,我只能送你到這裡了,後面的事情要看你自己了。”程東也是提前回來,爲了就是安排江晨進來,他身爲周璟年身邊的人,晚上還有很多事情等着他忙。
“好,我知道了東子哥。”江晨感激的看了一眼程東,想到安安,腳步有些迫不及待的朝着裡面走去。
程東看了幾秒江晨急切的身影,抿了抿嘴脣,最終到嘴的話又咽了回去,但願江晨能夠一切順利。
江晨知道要上二樓,肯定會經過大廳,抓着門把的手有些發抖,只有從這扇門過去,才能見到安安,有了這樣的信念,緊張的心情也慢慢的沉澱下來。
偌大客廳已經是觥籌交錯,天花板上的琉璃七角吊燈,散發着刺眼的光芒,照亮了整個一樓,江晨只覺得眼睛一疼,過了幾秒才適應了亮度。
她有些慶幸今晚穿了一件淡粉色裙子,不然面對一羣身着宴會禮服的人,她只會顯得格格不入。
能夠參加周家宴會的人,都是在B市說得上話,非富即貴,也只有周家辦的宴會,纔會有人削尖了腦袋都要來,當然必不可少的寒暄是少不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