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晨看到林菲然無精打采的從車子下來,就知道她沒有成功,果然是讓她預料到了,周璟年不願放手。
“江晨,對不起……。”
林菲然沒說完,江晨直接說道,“沒事,我也預料到了,麻煩你跑一趟了,時間很晚了,你先回去休息吧。”
“江晨,你沒事吧,不如我陪你吧,反正我也沒什麼事情。”林菲然擔心她一個亂想。
“不用了,房間只收拾好一間,你留下來就沒地方睡了,回去吧。”江晨沒有多大的波動。
林菲然知道江晨想要自己單獨靜一靜,“好吧,我那我先回去。”
江晨目送着林菲然離開口,平靜的上樓,只有她心裡知道,她有多難受,可現在也沒辦法,只能先回去。
她回到樓上,將身子蜷縮在沙發上,開着電視,隨便放着點聲音出來,不讓自己繼續胡思亂想。
腦子裡還是一片混亂,但起碼中心思想已經明確。
深夜十二點,江晨在牀上翻來覆去的沒睡,惦記這安安在周家有沒有睡好,周璟年冷硬的臉龐在腦海裡不斷出現。
電話鬧鈴響起的時候,江晨睡得迷迷糊糊的接起來放在耳朵旁。
“江晨,你快來夜宴,璟年這傢伙一晚上跟不要命似的喝酒,你快來領人。”
江晨聽着陸軒的話,平靜的說:“既然他想喝,我去了也沒用。”
陸軒氣得不行,他沒想到江晨還真是一點也不管,故意負氣的說道,“江晨,你這沒良心的女人,他喝酒還不是因爲你,行,你要是不來,多的是女人願意領他回去。
“隨意。”江晨說完直接掛了電話,將手機往牀上一拋,睜着眼躺在牀上。
她努力強迫自己去睡覺,不要去想周璟年到底在夜宴怎麼樣。
半個小時又過去了,江晨還是心軟了沒忍住,決定去夜宴去看看,她告訴自己,她是要去問周璟年把安安還給她,纔去的。
等她趕到落日的時候,看到一個高大的身影身影站在酒吧門口,手裡點着一根菸,也不說話身旁站着一個氣急敗壞的男人不停的說着什麼。
江晨看到這一幕,心裡不心疼那是騙人的,遠遠的看着他就像一隻受傷的野獸,孤獨的坐在那裡,恨不得融入黑夜中。
江晨走的很慢,每一步都是朝着他的方向靠近,她就這麼站在他的身旁。
陸軒看到江晨還是來了,臉色一變,嘴巴微張不知道說什麼。
江晨也沒有注意到,她鼻尖充束這刺鼻的酒味,可見剛剛周璟年喝了很多酒,她艱澀的開口:“你又何必拿自己的身體開玩笑,該難過的不應該是我嗎。”
她纔是那個被他拋棄的人。
周璟年還是那個樣,坐了一會兒之後,也沒看江晨,晃晃悠悠的向前走着。
江晨不知道哪裡來的勇氣,站在她面前攔着他的去路,“周璟年,你就是個混蛋,你怎麼能這麼對我之後,在擺出一副受傷的樣子。”
周璟年深邃的暗眸直直的看着她,似乎想要將她看透。
江晨迎面撞進一灣漆黑的深潭中。
那幽深銳利的眼眸裡倒影出她的臉龐,瀰漫在眼眸中的冷冽漸漸霧氣一般的消散開來,蕩着清冽而溫柔的光芒。
江晨怔怔的看着他。
周璟年聲音因爲喝了太多酒而變得黯啞,“你不是不來了嗎。”
江晨剛想開口回答,猛地瞥見,他身後的陰暗處走出來一個嬌小的女人,緊張的攙扶着他,“璟年,你怎麼喝了那麼多酒啊。”
江晨那一霎那如履薄冰的站在那裡不能動彈,看着那個女人親暱的扶着周璟年,而周璟年也只是皺眉並沒有推開她。
她反而倒退了幾步,這算什麼?大反轉嗎?
陸軒有一種殺了自己的感覺,早知道江晨會來,他就不應該叫蔣惠來了,他試圖打着哈哈矇混過去,“江晨,那個我跟你介紹一下,咳咳,蔣惠,以前是跟我們一起玩大的小妹妹,出國八年了,纔回來,叫出來聚一聚。”
他沒敢跟江晨說,蔣惠這小妮子對璟年可是喜歡了很久,這次回來多半也是爲了他。
完蛋不知道璟年酒醒後,會不會拿自己開刀。
蔣惠也同樣看着江晨,她剛剛出來就看到這個漂亮的女人對着璟年喊叫,璟年桀驁的脾氣竟然沒有發火,她就知道這個女人對璟年特別的,可是她也不會退縮。
她這一次回來就是爲了璟年,蔣惠大方的伸手笑着說道,“江晨是嗎,你好,我叫蔣惠,是璟年的好朋友,我們認識二十多年了。”
陸軒在一旁頭都大了,可是他看着璟年一聲不吭的,只好硬着頭皮解釋道,“江晨啊,你卡完不要誤會,因爲我們兩個人都喝酒了,所以呢,我覺得讓蔣惠出來幫忙一下比較好。”
“陸軒,你急什麼,我們的關係用得着介紹那麼清楚嗎?”蔣惠不經意的一句話,直接把江晨隔離在外,把她跟周璟年的關係拉近。
陸軒差點沒哀嚎,這個姑奶奶也跟着湊什麼熱鬧啊,“蔣惠,你能少說一句話,吃了幾年洋墨水,說的話也雲山霧罩的別讓人誤會。
蔣惠無辜的眨了眨眼,“我說了什麼讓人誤解的話,難道我跟你們不是認識了很多年?”
“……。”陸軒瞬間有種想死的感覺,他這是造了什麼孽。
青梅竹馬的示威?江晨覺得渾身冰涼的找不到知覺,她心急火燎的擔憂,自以爲的是覺得他落寞孤單,沒想到最可笑的是自己,他身邊已經站了一個足以匹配他的女人。
比趙思悅強,比她純粹,她還有什麼好說的?
江晨只是聽到自己冷靜到極致的聲音,“你好,這麼晚了,我就不打擾你們了,我先回去了。”
她看也不看周璟年,假裝鎮定的轉身往黑暗中走去,沒走幾步,硬挺的眼淚刷的一下留下來,她告訴自己不可以低頭,不可以轉身,不可以讓他看出自己的狼狽。
周璟年的目光一直放在江晨身上沒有移開,看着她倔強的身影,挺到緊繃的後背,他的心就像被人紮了一根針一樣難受,可是他的驕傲不允許他阻攔。
江晨一走,他也拂開了蔣惠的手。
對着一旁的老五說道,“讓人看着她回去。”
“是,boss。”老五目光微閃,恭敬的應了一聲,轉身沒入黑暗中。
“璟年,你喜歡她?”蔣惠用的不是疑問句,璟年的態度已經表明了一切。
周璟年森冷的聲音對陸軒說道說道,“送她回去。”
自己捅的簍子,自己兜着。
“知道了。”陸軒知道自己闖禍了,對着蔣惠說道,“走吧,這次麻煩你了,下次我在單獨請你吃飯。”
蔣惠沒有理會陸軒,對着周璟年的背影說道,“璟年,難道我出國這麼多年,你就沒有想過我?”
周璟年腳步未停的離開。
畢竟認識這麼多年,陸軒還是好心的提醒,“蔣惠,你也看到了,還是乖乖出國吧,別逗留了。”
“如果我不同意呢?”她蔣惠不是那麼輕易放棄的人,沒有試過,怎麼知道她沒有機會,璟年不也是沒結婚嗎?
陸軒忍不住扶額,這些女人難道都魔怔了,非經年不嫁了?“蔣惠我勸你還是不要白費功夫,別說璟年不喜歡你,就算是喜歡,也輪不上你。”
“你應該看到璟年對江晨的態度了吧,周家現在還住了一個未婚妻,你覺得自己希望有多大?”
“人多才有挑戰性,你說是吧陸軒。”蔣惠不在意的拍了拍陸軒的肩膀,語重心長的說道,“陸軒啊,我還是覺得你應該找一個女人的好。”
“不需要你操心,我有女朋友。”陸軒沒好氣的掃開她的手臂,“走吧,我送你回去。”
“好吧,謝了。”蔣惠朝着周璟年消失的方向看了一眼,跟着陸軒一邊打鬧這離開。
江晨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回去的,眼淚模糊了視線,好幾次她都快要摔倒在地上,在後面一直暗中保護她的人,心裡也跟着七上八下的。
小個子的男人說道,“五哥,讓我們保護好這個女人,你說她摔倒了會怪我們嗎?”
高個子的迴應,“你這不是廢話嗎,難道不知道江小姐是boss的心頭肉嗎,要是有一個損失,估計我們就要提頭來見了。”
小個子不敢相信的驚呼,“不會吧,這個女人就是大姐頭口中的boss傳說中的女人?”
“知道就看好點,快點跟上吧,媽的這天氣怪冷的。”高個子催促的說道,“趕緊送她回去覆命。”
“知道了,哥。
江晨覺得自己就是一個笑話,在周璟年跟蔣惠面前,那一點點自尊都被消磨光,她這是在做什麼,像個傻子的跑過去,他身邊怎麼可能會缺女人,缺人陪着。
街邊的路燈很暗,像沒有盡頭的黑暗,她頂着風,不斷往前走,單薄的身子越發的冷,她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回去的。
麻木的回到公寓,回到房間,躺在牀上,一顆心細細密密的疼,蔓延到全身。
周璟年坐在車子裡,沒有動,閉目養神,似乎在等待着什麼。
直到老五接到一個電話,說了幾句走過來,他才緩緩睜開眼,“到了。”
“回boss,江小姐已經平安回去了。”老五不知道要不要把兩個屬下說的事情跟他說。
“走,回去。”周璟年聽到她回去了,眼神再一次闔上,誰也不知道他此刻在想什麼。
老五也不敢多問,繞郭車頭,坐進車內重新發動車子,離開夜宴的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