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了車,眼睛一下子被人蒙起來,嘴上也封了膠條,兩隻手也被男人綁在身後,粗暴的丟在後車廂,一條充滿異味的毯子將她整個人蓋住。
江晨不舒服的趴在座位上,只能靠耳朵來分辨外面的事物,車子緩緩的發動起來,不知道前面的男人想要帶自己去哪裡。
她懷疑剛剛就是這個男人找人搶了自己的錢包,分散自己的注意力,只是沒想到剛巧爸爸一個電話,促成了他的行動。
早知道就不跟周璟年耍脾氣,也沒讓人跟着,那個男人才有機會乘虛而入。
江晨感覺到車輪下的路開始變得不再平坦,好像進了坑坑窪窪的小路,顛簸的她差點要把胃裡的東西全都吐出來。
眼睛看不到,其他感官就變得更加敏銳,她似乎聞到了泥土跟雜草交織的土腥味,不會是把她帶到鄉下了吧。
車子開了很久停下,江晨聽到男人開車門的聲音,後車廂的門被人打開,男人粗魯的掀開毯子,拉着江晨下來。
男人看着江晨臉色發白,很不舒服的樣子,惡狠狠的警告,“到了,你要看給我吐,我就餵你吃進去,老實點少捱打。”
“唔唔唔……。”江晨掙扎的想要說話,她快要呼吸不暢了。
“你想我把膠條給你解了?”男人看到江晨點了點頭,想到一路上江晨還算配合,已經到門口了,她也弄不出幺蛾子,還是謹慎的恐嚇,“我給你拔了膠條可以,你要是敢喊一聲,我就殺了你。”
“唔唔唔。”江晨用力的點了兩下頭,她現在只想大口的呼吸,不想成爲憋死的哪一個。
男人見她同意了,伸手沒有停頓的直接接下她嘴上的膠條。
膠條猛地撕拉開,疼的江晨直皺眉,不過愣是沒有吭聲,只是大口的喘息,來來回回做了幾個深呼吸,勉強讓自己舒服一些。
“女人就是嬌氣,快點走,磨磨蹭蹭耽誤了我的事情要你好看。”男人的聲音有些急切。
江晨平復了一下呼吸,冷冷的說道,“知道了。”
男人推了江晨一下,示意她往前走。
江晨踩在溼潤的泥土裡,可以肯定這個男人肯定把自己帶到了鄉下的地方,周圍安靜的連蟲鳴聲都很少。
很快他們兩個進了一個老破房子裡,頭頂的陽光一下子消失,連一點光線都感覺不到,江晨心裡越發的緊張。
男人似乎嫌棄江晨走的太慢,直接提着江晨的後衣領子就往裡面走,一路上碰到很多的鐵片,發出‘哐哐哐’的聲音,江晨只能跌跌撞撞的勉強跟上男人。
她知道現在反抗只能自討苦吃,不知道周璟年現在是不是知道自己被綁架了,或者還跟趙思悅在醫院裡陪着周夫人吧。
呵……。
希望爸爸的人沒有接到自己會發現異樣,找人來救自己。
‘砰’的一聲,房門被打開的聲音,一道不耐煩的聲音響起來,“怎麼那麼慢,一點事情都辦不好,要是……。”
“路上出了一點小意外,人給你帶來了。”男人把江晨提了出來。
江晨感覺好幾道視線看向她,其中一道特別怨毒,甚至她都明顯的感覺到那個人身上傳過來的恨意有多濃重。
莫非是認識她的人?
接手的男人警惕的問,“意外,什麼意外,沒有被人看到吧。”
“放心,沒人看到,這小娘們想跑,被我抓回來了。”男人得意的回答。
接手的人不置可否的冷哼了一下,“哼,要是有一絲紕漏你知道什麼下場,好了,人放下,你可以走了。”
“那個錢……。”男人貪婪的口吻毫不掩飾。
“噢,我都忘了還要給你錢了,來,跟我去哪裡拿支票。”
“好,好。”男人幸福的搓了搓手心,跟着接手的人過去。
不一會兒安靜的角落裡傳來一聲槍聲跟重物倒地的聲音,江晨知道那個男人肯定活不成了。
“把頭套給我摘了。”接手的男人再次回來。
“是。”
臉上的黑布被人摘掉,刺眼的燈光讓江晨有一瞬間的不適應,等了幾秒之後才慢慢睜開眼睛。
燈光僅僅是照亮她的腳邊,空蕩蕩的房間內漆黑一片。
她看到一張陌生的面孔,微笑的看着自己,仔細看可以從他的目光中看到一種仇視的目光。
“江小姐,別來無恙啊,我的手下有些粗魯,你千萬不要建議。”
江晨一怔,她沒想到眼前的男人會認識自己,只是聲音有些奇怪,一點都不像正常男人會發出來的聲音。
男人看了一眼江晨臉上的表情,像是知道她心裡在想什麼,整個人陰測測的笑了起來,如同鬼魅一般恐怖,“江小姐是不是覺得奇怪,爲什麼我的聲音會變成這樣?”
江晨抿脣不語,清冷的目光看着他,沒有表露出一絲一毫的緊張害怕,其實她現在神經已經緊繃到了一定程度。
“那都是拜周璟年所賜,讓我變得人不人鬼不鬼,我有時候自己聽到自己的聲音都會嚇一跳。”
男人像是想到了什麼憤怒的事情,眼睛一下子瞪大,眼白里布滿血絲,搭配上他駭人的表情,顯得異常猙獰。
他彷彿看穿了江晨不堪一擊的鎮定,嘴角邪氣的勾到了耳後,快如閃電的伸手一把掐住她消瘦的下巴,猛地拉近自己,怪異尖銳的聲音說道,“怎麼,害怕了。”
男人身上濃重的體味,跟口腔中腐爛的臭味,薰的江晨一陣反胃,就算這樣,她硬是沒讓自己表現出一絲一毫的害怕。
她知道自己臉上哪怕出現一點點害怕,等待她的只會是更殘酷的對待。
男人似乎看出江晨的倔強,粗粒如刀的指腹輕柔的撫摸着江晨如嬰兒般滑嫩的肌膚,好像對自己心愛的人一樣溫柔憐惜,“江小姐,真是不一般。”
江晨感覺被男人摸過的地方像是毒蛇爬過一樣可怕,她儘量讓自己看起來毫無懼色,“周璟年害了你,你可以去找他,抓一個女人算什麼本事。”
男人撫摸的動作猛然一頓,眼中閃過一絲殺意,在看到江晨眼中的冷意,忽然心情大好的將她放開,“終於肯說話了,不過想要用激將法,可惜沒有用,能在周璟年的眼皮底下抓到你,誰說我沒有本事了。”
“你不就是最好的證明了。”
“卑鄙,無恥。”江晨一口氣憋在胸口,硬是從牙縫裡擠出聲音。
“我在卑鄙有周璟年心狠手辣,毀了我的一切,讓我到處躲躲藏藏沒有一個安生之所,是他不忍就別怪我不義了。”男人也不着急,衝着身後的人打了一個響指。
立馬有人搬了一個凳子過來,男人舒服的坐在上面,手一擡有人就把煙放在他兩指之間,恭敬的替他點上。
嫋嫋的香菸在房間裡燃起,引得江晨一陣不適應。
“怎麼,江小姐聞不慣煙味,還是周璟年戒菸了。”男人不過隨意的一句話,可是從江晨的目光中,像是發現了什麼稀奇的事情,“不會吧,難道真是被我說中了。”
“不要拿你跟他比,你不配。”江晨冷冷的迴應,現在可以確定的事情是男人只是把自己當做誘餌,暫時不會動自己,她也就沒有剛剛那麼緊張。
男人像是聽到了什麼天大的笑話,悲憫的說道,“可憐的女人,你真的覺得周璟年愛你?”
“不用你管。”江晨還沒有傻到被一個綁架自己的男人隨便一句話挑撥。
“我記得周璟年應該跟趙思悅有過婚約吧。”男人從腰上掏出一把匕首放在手中把玩,一點也不把鋒利的刀尖刺傷自己,別有深意的目光看向她。
“我想你的消息落後了很久。”江晨回以一個嘲諷的笑。
“我知道,趙思悅是你同母異父的妹妹,我也知道你們的關係,你覺得我知道你的行蹤會是誰告訴我的呢。”男人一點也不建議江晨的舉動,似乎還頗爲讚賞。
畢竟沒有幾個女人面對他詭異的聲音不害怕的,就算他的手下也是對自己戰戰兢兢,好像自己是一個怪物。
只能說周璟年的女人膽子不是一般的大,可惜啊,她已經是周璟年的女人了。
江晨從被綁架到現在,已經有些疲憊,沒什麼精神去應付一個神經病的男人,索性她也不迴應了。
男人並不在意江晨迴應不迴應自己,自顧的說道,“周璟年心裡還有一個女人,不是你,也不是趙思悅,是已經死了的一個女人,估計你也不知道。”
“你的意思是讓我跟死人計較?”江晨聽到這個答案心裡微微吃驚,臉上還是一臉平靜,她怎麼從來沒有聽到周璟年提起過。
“如果她沒有死呢,如果她還活着呢。”男人惡意的看着江晨臉上的表情有一霎那的波動,隱藏的再快,還是沒有逃過自己的眼睛,“你難道不知道在男人心裡,什麼樣的女人難以忘懷。”
“沒錯,就是爲自己犧牲的女人。”
江晨告訴自己不能被他的話干擾,如果有這麼一個女人,她怎麼沒有聽說過,也沒有聽到周夫人提起過,他肯定是爲了騙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