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覺得你活膩歪了。”除去郭奕送死的精神,陸軒覺得郭奕還是不錯的,孩子小,沒遇到過挫折可以理解,可是碰到璟年的脾氣,那不是碰壁那麼簡單,那是頭破血流的下場。
看在郭奕還在順眼的份上,他苦口婆心的勸慰,“江晨這顆小辣椒,你也摘不起,不然吃苦的也是你。”
郭奕笑着露出八顆整齊的牙齒,“嗯?小辣椒?有意思的稱呼。”
陸軒只感覺背後一寒,不用回頭也知道是周璟年陰森的目光,心裡哀嚎一聲,他真的不是故意在郭奕面前喊江晨小辣椒……
爲了自己的安全着想,他只好說道:“我會記得給你買花圈的。”
郭奕笑笑不說話。
周璟年高大的身子動了,跨出的步伐像是踩在郭奕的呼吸上,一步一步的縮短距離,在郭奕的身旁停頓了幾秒,目光直視前方,如同懸崖上的獵鷹,銳利如刀,說出的話卻很輕很淡,“不要試圖挑戰我的底線。”
說完也不管郭奕如何,拉開房間的門,徑直走了進去。
郭奕怔了一下,嘴角微微牽起,臉上露出一抹淡淡的笑意:“看來越來越有意思了。”
陸軒上前很熟識的拍了拍郭奕的肩膀:“兄弟,這下你真的玩大了。”
郭奕並不在意,微笑着說:“玩大了才過癮,不是麼?”
“安安,好些了沒有?”
病房裡,江晨正用手輕撫着安安的額頭,感覺他的體溫還算正常,懸着的心才徹底放了下來,兒子被人抓走,還生了病,現在沒事的躺在這裡,就應該是最好的結局了。
心中對郭奕的好感也增加了很多,如果不是他及時出現,那麼後果就真的不堪設想了。
“媽媽,我沒事。”
安安一直都沒睡,只是很聽郭奕的話,在牀上躺着好好休息,也不知道爲什麼,安安這個小機靈鬼,對郭奕卻顯示出很乖巧的一面。
“安安乖,以後不能亂跑了,知道麼?”
江晨慈愛的對安安說,如果再出現一兩次這樣的事情,她真不知道自己會不會心臟病發作,安安就是她的心頭肉,對她來說實在是太過重要了。
“媽媽,不要怪陸軒叔叔好不好,他不是故意不管我的,我聽到那些人罵叔叔了。”
安安在爲陸軒說話,這讓剛進來的周璟年和陸軒都愣了一下,小小年紀有這樣的考慮,可見安安都能算是一個神童了。
江晨幽怨的回頭看了一眼略帶尷尬的陸軒,礙於安安的情面,還是微笑着說:“好,媽媽答應你,不會怪陸軒叔叔的,好不好?”
安安趁着江晨不注意,偷偷的向陸軒做了一個鬼臉,示意自己的話很有用,這個動作讓陸軒有點哭笑不得,自己一個大男人把安安丟了,最後還要安安給自己說話,簡直是讓他無地自容。
“安安沒事就好,我派人去辦出院手續,把他接回到周家。”
周璟年冷冷的說,顯然和郭奕的不愉快還沒有散去,看向江晨的眼神很複雜。
“安安現在這種情況,還是住院觀察一段時間纔可以,那樣我也會更放心一些。”
江晨的語氣也顯得很冰冷。
“安安是我的兒子,還用不着你來給他做決定。”
周璟年冷聲說道,甚至在安安面前都不太顧及,說明他的心情很差。
江晨同樣冷眼相對:“安安也是我的兒子,而且我比你更瞭解他的身體情況,爲什麼不能聽我的?”
周璟年再要開口,察覺到氣氛不對的陸軒連忙攔住他:“璟年,在孩子面前,你們都冷靜一點,嚇壞了安安怎麼辦?”
“安安膽子很大的,不會被嚇壞。”
安安嘟着小嘴埋怨着說,他最不喜歡聽到別人說他不好了。
陸軒給周璟年和江晨分別遞過去一個眼色:“你們兩個有什麼話出去說清楚,不要在孩子面前說,我在這陪着安安。”
“你不會又把安安弄丟吧?”
經過了這件事,江晨對陸軒可以說完全失去信任,即便在這間單人豪華病房裡,她都怕陸軒這個大小孩把安安弄丟。
陸軒的臉上充滿了沮喪,轉頭問周璟年:“今天的確是我的失誤,可是我真的有那麼不靠譜麼,璟年你說。”
周璟年用淡然的目光上下打量了他兩眼,點頭說:“嗯,你有。”
“我靠!”
陸軒備受打擊:“你們真的是兩口子,打擊人都是這麼狠,我的心臟都快承受不住傷害了。”
有了他的活躍氣氛,江晨和周璟年之間的詭異氣氛緩和了少許,周璟年對江晨說:“你出來一下,我有事和你談。”
江晨留戀的看了一眼眨着大眼睛的安安,有些事情必須要說清楚了,點了一下頭,和周璟年一前一後的走出病房。
病房門被關上,安安從被子裡探出小腦袋,問:“叔叔,爸爸媽媽去做什麼了呢?”
陸軒一臉高深的哄小孩:“爸爸媽媽有很重要的事情要談,不過只能大人才能知道,安安還小,所以不能告訴你。”
“切,不就是爸爸看到救我的叔叔對媽媽很好,然後吃醋了麼,多大點事情,你還要騙我,以後再也不和叔叔好了。”
安安一臉鄙視的表情,這樣本就深受打擊的陸軒更是雪上加霜,看着安安那稚嫩的小臉,忍不住發出由衷的讚歎:“真是個妖孽。”
安安卻不理會他,躺回到病牀上,雙手放在腦後,一雙烏黑的眸子看着天花板,一臉凝重的自言自語:“哎,爸爸媽媽真是的,明明心裡還有彼此,爲什麼要這麼虐呢,大人的世界,我真的是看不懂。”
陸軒的眼睛睜得老大,仔細的捏了捏安安的小胳膊:“安安,你老實告訴叔叔,你真的只有六歲麼?”
病房外,江晨和周璟年對面而立。
“有什麼事情麼?”
江晨不想和周璟年在郭奕的問題上糾纏下去,所以率先開口,雖然她知道他要談郭奕的事情。
“你和郭奕到底有沒有?”
周璟年也是單刀直入,這件事就像一根刺,刺得他的心很不舒服。
江晨用一種極爲平靜的眼神看着他,淡淡的說:“如果你不信任我,我說什麼都沒用,我就是你想象中的那個女人,你認爲我是什麼樣子,我就是什麼樣子吧,解釋永遠都沒用。”
這句話已經是很決絕的了,周璟年的目光一窒,他深吸一口氣,語氣冰冷了起來:“別忘記你現在的身份,既然要在我周家當傭人,就要守周家的規矩,在工作期間,你不能戀愛。”
“憑什麼?”
江晨不怒反笑的問,周璟年實在是太霸道了。
“如果你想每天都和安安在一起的話,那麼就要遵守規矩,否則我不能保證是不是還要你做周家的女傭,這不是威脅。”
“一羣廢物!”
趙思悅憤怒的把手機摔了出去,心中的恨意前所未有的強烈。
本以爲只要把安安從周璟年的身邊奪走,一切問題都會迎刃而解,沒想到找的那幾個混混連一個小孩子都搞定不了。
私家偵探一直在監視着周家,周璟年的一舉一動都在趙思悅的掌握中,得知周璟年和江晨一起去醫院接安安,她有了一種深深的危機感。
最近一段時間,周璟年和江晨走得太近,好像忘記了還有她這個未婚妻的存在,趙思悅的心裡極度的不平衡,轉而把所有的恨意轉移到了江晨的身上。
又拿出一個手機,撥通了一個號碼,聲音陰冷的說:“讓那幾個廢物從這個世界上消失。”
她瞭解周璟年,知道對安安被人綁架的事善罷甘休,以他的能量,想要找到那幾個混混不是什麼難事,所以她必須要滅口。
不管付出怎樣的代價,做什麼樣的事情,都不能讓自己在周璟年心中的形象遭受任何的損害。
放下手機,趙思悅眉頭漸漸皺起,苦苦思索着對策,她不能因爲一次失敗就放棄的性格。
“郭奕和璟年在醫院好像有些不愉快,而且還是因爲江晨。”
想到私人偵提供的消息,趙思悅的眼睛突然一亮,上次就是因爲這個郭奕,讓周璟年誤解江晨,看來這個郭奕是個不錯的同盟。
趙思悅立刻下樓,對恭候在門口的司機說:“去後街。”
郭奕從醫院回來以後,一直呆呆的坐在酒吧的吧檯,隨手把玩着酒杯,時而面色凝重,時而露出一絲微笑。
幾個服務生看老闆有點古怪的表現,悄悄的聚集在一起討論。
“老闆這是怎麼了?感覺怪怪的。”
“我看老闆是得了相思病了。”
“胡說,老闆什麼樣的女人沒見過,怎麼可能會爲女人這個樣子呢?”
“這你就不懂了,就算是老闆這麼優秀的男人,也有得不到的女人,所以纔會更想得到。”
郭奕轉過頭來,淡淡的看了一眼七嘴八舌討論自己的服務員:“看來下個月的獎金還是不要發了。”
服務生們立刻四散,該做什麼就做什麼去了。
“越得不到的女人,就越想得到,難道我對她真的只有這麼膚淺麼?”
郭奕喃喃自語着,將一杯酒倒入口中,眼前縈繞着的,卻是江晨那婀娜的背影,畫面一閃,又浮現出安安那雙黑漆漆的大眼睛。
“我到底在想什麼?”
郭奕拍了一下腦門,自嘲的笑了笑。
“郭老闆。”
一個好聽的聲音過後,趙思悅微笑着坐在了他的旁邊。
“你是趙小姐?”
雖然沒有見過面,但是趙思悅是這座城市的名媛,郭奕自然是知道的。
“郭老闆見過我麼?”
趙思悅舉手投足間都充滿了媚態,這讓郭奕隱隱的有些不喜,而且她突然出現在自己的酒吧裡,自然是無事不登三寶殿了。
“沒有,不過在這座城市裡,有誰不知道趙小姐的大名呢?”
郭奕淡淡的說,和心中的那個身影比起來,趙思悅讓他提不起一點興趣。
這種冷淡的態度,讓趙思悅的眼神裡閃過不滿,不過這次來也不是和郭奕鬥氣的,她深刻的懂得什麼是隱忍。
“我今天來找你,是爲了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