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江晨還沒說完,直接被林菲然打斷,“江晨,南宮先生都說沒事了,你就不要吹了,再不然旁邊還有傭人啊。”
江晨在傻也明白了林菲然的意思,想了想說道,“菲然,我已經吹了,就不要麻煩別人了。”
她心裡坦蕩蕩,並沒有其他想法,沒必要因爲避嫌就把吹風機放下,這樣反而顯得她很刻意,也會讓南宮很難堪。
南宮幫了她這麼多,她怎麼能這樣做。
“誒,江晨,你這是……。”林菲然都不知道該說什麼了,她這都是爲誰啊。
“江晨,不用了,我現在要去醫院,江叔還在醫院,我先去看看有沒有需要我做的事情。”
南宮律越是這樣善解人意,江晨心裡越是覺得愧疚,“南宮,麻煩你了。”
“沒事,這也是我應該做的。”南宮律笑了笑說道,頓了頓對林菲然說道,“江晨有勞林小姐照看了。”
“放心吧,南宮先生去就忙吧。”林菲然恨不得南宮律馬上消失,笑眯眯的回答。
南宮律朝着江晨點點頭,拿着傭人遞過來的外套出去。
林菲然直接拉着江晨去了樓上,順便對着其他傭人說道,“我要跟你們小姐談話,沒有我們的允許,誰也不準上樓。”
傭人面面相覷,也不敢違抗,都把目光看向一旁的管家。
管家看了一眼樓梯口,眼眸暗了暗,對着其他人說道,“都去做事吧。”
“是。”傭人陸陸續續的走開。
管家站在樓梯口深思了一會兒,並沒有上樓,少爺只是吩咐看着江小姐,沒有說要說要去偷聽什麼。
林菲然拉着江晨進了房間,剛想把門關上,江晨連忙輕聲說道,“安安,還在睡覺呢,你關門輕一點。”
“二樓沒有其他房間了。”林菲然想要接下來要談的話題,還是覺得換一個沒人的房間比較好。
“走吧,樓上有一個休息室。”江晨無奈的說道。
“嗯。”林菲然跟着江晨重新出來。
兩個人進了休息室,林菲然連忙把房門關上,憋不出的問道,“江晨你跟周璟年到底怎麼了。”
“什麼怎麼了。”
江晨快速斂去眼底的哀傷,指尖撥弄了一下花瓶裡的月季花,那是她讓管家特意去花室買來,不過一個晚上已經有些枯萎的跡象,不像那一大片的月季花,有人精心的照顧着。
不知道這次以後,是不是還會有人記得那一片月季花。
林菲然嘆了一口氣說道,“你知道我在說什麼,你跟周璟年吵架的事情我已經知道了。”
“我跟他已經沒有關係了。”江晨捏着花枝的手猛然一緊,花枝就這麼應聲而斷,直接滾落在她腳邊,就像她跟周璟年的感情一樣脆弱不堪經不住任何考驗。
“你們兩個是不是有些誤會啊。”林菲然聽着江晨冷淡的口吻,有種抓心撓肝的感覺。
江晨看了一眼躺在地上的月季花,收回目光,轉身對上林菲然關切的眼神,認真而又堅決,“我跟他沒有什麼誤會,結束了就結束了,菲然你就不要問了。”
“怎麼不問,你要周璟年跟趙思悅在一起,別忘了他們趙家怎麼對你的。”林菲然提醒江晨。
江晨想到周璟年冷決的表情,心裡一陣抽疼,假裝平靜的說道,“菲然,你不懂,我跟他真的完了,不是因爲趙思悅,也不是因爲周夫人,是我們兩個之間的問題。”
“你們之間的問題?你們之間有什麼問題不能解決,非要弄得這麼僵。”林菲然絞盡腦汁也想不明白江晨跟周璟年有什麼問題。
前一陣子不都是好好地嗎,怎麼周璟年受傷過後,就有問題了,要怪應該就怪趙思悅那個攪屎棍,沒事到處搗亂,早知道就應該找人讓趙思悅穿小鞋。
“他寧願相信趙思悅的話,也不相信安安的話,還讓安安給趙思悅道歉。”江晨呼吸驟然喘了一下,硬是壓下那股躁動,幽幽的說道。
“他覺得我跟南宮有什麼,可他可曾給過我解釋的機會,我說了一旦他心裡認定了某一些事情,我不管說什麼,都是死罪罷了。”
心痛嗎,必然的疼,江晨恨不得伸手探入胸口,直接捏住那一顆絞痛到快麻木的心臟,如果不是還有安安,她不敢相信自己會做出什麼事情來。
“周璟年真的這樣?他這麼混蛋。”林菲然表現的比江晨還生氣,眉毛都豎起來了,虧她還想替周璟年說一些好話。
沒想到周璟年做的這麼過分,沒有聽江晨的解釋就算了,還讓那麼小的安安跟趙思悅道歉,想想都不能忍。
“周璟年既然這麼混蛋,我們就不要理他,氣死我了。”
江晨勉強的笑了笑,眉尾的苦澀是那麼的明顯,她告訴自己不要在意,只不過是自欺欺人的徒勞,面對好友的擔憂,她還是強行打起精神說道,“菲然,我真的沒事,所以你就不要擔心了。”
她早已預料到會有這一天,只是沒想到來得那麼快,來的那麼猛烈,沒有一絲徵兆跟訊息,就像狂風暴雨一般將她瞬間撕裂。
“江晨,我知道你難過,就不要忍着了。”林菲然看着江晨明明很難過,還要強打起精神,殊不知那一股悲傷早已從她眼中溢了出來。
林菲然的一席話差點讓江晨落淚,鼻頭忍不住酸了一下,強忍着那股淚意噴涌而出,笑着說道,“我不難過,我還有安安不是嗎,其實這樣也挺好的,我跟他,本來不是一個世界的人。”
兩條平行線本來就沒有交集的可能,如果交集在一起也是交叉而過,不會是連接在一起。
“江晨,你不要這樣,真的,你是想哭就哭出來,哭出來就好了”林菲然看着江晨臉上的笑容,心裡沒來由的一酸。
從醫院到回來忍到現在的江晨,因爲林菲然的一句話潰不成軍,看着她的時候眼淚嘩嘩落了下來,臉上卻還帶着一絲僵化的笑意。
彷彿哪一張面具已經刻在臉上摘不下來了。
林菲然實在看不下去,一把抱住江晨,哭着吼道,“哭,江晨,你給我哭出聲音,不準在笑了,聽見了嗎,我準你在笑了。”
江晨的心像被撞了一下,身子劇烈的抖動了一下,眼淚不自覺的順着眼角滑落,顫抖的聲音說道,“菲然,我哭不出來,怎麼辦。”
她真的哭不出來,只是眼淚不聽話不斷的往外涌去,就像身體被人控制一般,就好像無數只螞蟻趴在心口啃咬,折磨的她快要瘋了,也只能自己知道。
林菲然聽到江晨這麼說,眼淚掉的更兇了,嘴裡不斷的罵着,“周璟年是混蛋,他怎麼可以這麼對你,你爲了他吃了那麼多苦,他憑什麼,憑什麼……嗚嗚嗚。”
江晨有些僵硬的回報林菲然,張口想要跟林菲然說,她沒事,她一點都不傷心,可是不管她怎麼努力,那一句話怎麼也說不出口,她想自己的心應該被啃噬的差不多了,不然怎麼都沒有知覺了。
她可以在所有人面前裝作無所謂,甚至周璟年的冷言冷語,她也能硬氣對待,爲什麼菲然幾句話,就讓她所有的僞裝功虧一簣。
江晨想了想得出一個結論,她只是需要一個宣泄的出口,不然她真的要瘋了,被自己逼瘋。
“菲然,我很好啊,很好。”
林菲然用力抱緊江晨,怎麼也說不出口,她才知道江晨隱忍的有多深,“江晨,你不要傻了,你一點都不好,你不好了,你知不知道啊。”
周璟年真是個徹頭徹尾的混蛋,枉費她還覺得他對江晨起碼是真愛。
江晨沉默下來,苦澀的眼眸靜靜的看着躺在地上的月季花,不知道什麼時候,地上的月季花忽然散開,變成一片片的花瓣四散開,獨留孤零零的花蕾躺在那裡,沒有一絲保護。
好像她的外殼被人剝開,留下脆弱不堪的實體,靜靜的害怕的,想要縮起來,才發現四周空蕩蕩的除了渺小的自己,只剩下枯萎碎裂的結局。
向來緣深,奈何情淺。
罷了,放棄吧,就爲自己一意孤行的行爲買單。
江晨苦中作樂,調侃的語氣說道,“菲然,別哭了,怎麼哭的比我還兇呢。”
林菲然抽抽噎噎的放開江晨,紅紅的鼻子哀怨的看着江晨,好像在說自己都是爲了你難過,你怎麼可以這麼說我的表情,“我哪有,我只是爲了你不值得。”
林菲然看到江晨的目光黯淡了一下,知道自己又說錯話了,連忙亡羊補牢,“江晨,你別在意,我以後都不提他了。”
“好了,先去洗洗臉吧,要是陸軒看到你在這裡哭鼻子,還以爲我怎麼了你呢。”江晨從桌子上抽出幾張紙遞給她。
林菲然接過來放在鼻子上擦了擦,有些不好意思,“你等等,我去洗個臉,洗手間在哪裡呢。”
“出去左拐就是了,我去給你倒杯茶上來。”
“嗯,我先去洗臉。”
林菲然剛到衛生間,口袋裡的手機就響了,看了一眼來電顯示是陸軒打來,她心裡正火着,他簡直就是撞上槍口。
林菲然直接接通,朝着電話那頭的陸軒吼道,“混蛋,你還敢打電話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