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他沒想到,男人似乎不大領情。
讓喬麥心裡頓時受到一萬點傷害的是,男人輕輕搖頭後,說的第一句話是,
“你不要說話。”
瞬間,喬麥立刻像個小媳婦一般退回自己的位置,
然而內心還是歡喜的。
從牀上半坐的男人眸光慢慢有了神采,深邃的眸子掃了一眼整個房間,
緊接着又閉上眼睛。
在他昏迷的這些日子,腦海裡所有的片段彷彿都能夠連串起來了,
只是前面的記憶和後面的記憶串在一起之後,
他的心便隱隱生疼。
“認識你、愛上你是我這輩子從不後悔的事!
但是,現在我累了,不愛了!
我走了,永遠不要找我!姜磊,再見,或者再也不見……”
腦海裡漸漸浮現了與女人有關聯的最後一點聯繫,姜磊眉頭緊緊蹙起。
他不相信,她是因爲不愛了才離開。
像是做了一場夢,他所有的回憶都回來了。
他不相信她和他之間經歷了這麼多,會因爲“不愛了”三個字這種理由而離開,
就算是要離開,也應該是她面對面對他說,
不然他絕對不相信這種荒謬的理由。
想到這,男人斂了斂神色,深邃的眸底閃過一絲複雜的情緒。
-
知道兒子醒了過來,薑母心裡的石頭落下,
然而她還是不放心。
所以在薑母的堅持下,姜磊在醫院又休息了一個星期。
一個星期之後,姜磊回到雲苑,
兩個多月接近三個月沒有工作,姜磊慢慢開始恢復正常生活,
偶爾會去公司,但大多數時候還是更加專注於尋找女人的消息多一些。
在姜磊住院的時間裡,雲莧時常會去探望,
畢竟這是小妮子的丈夫,不管怎麼說,出於朋友的立場還是需要關心一下,儘管不熟悉。
而云莧去醫院大多數時間是白天,
常常會碰見喬麥,一來二去,兩個人熟絡了許多,對喬麥她也不像以前那般有偏見。
特別是,時常她還可以從喬麥這裡得知那小妮子是否有下落。
在姜磊出院後,這是雲莧第二次來到雲苑,
那小妮子住的地方。
當然,她懂得避嫌,所以去之前是特別和喬麥說好了。
“少爺,雲莧小姐來找您。”
喬麥走進書房,恭敬地向書桌旁的男人稟告。
話音一落,男人點了點頭,
喬麥轉身,衝站在門口的雲莧點了點頭。
走進書房,雲莧打量了一下四周,瞥見書桌旁的男人精神奕奕之後,脣角翹起,
“終於恢復了個人樣!當初醉酒醉的像條狗,差點我還以爲小草瞎了眼。”
從來沒有女人敢用這樣的態度對待他家少爺,喬麥不禁皺了皺眉,
向雲莧擠眉弄眼。
然而,雲莧像完全沒有這回事一般,直接漠視了喬麥的動作。
瞬間,整個書房的氣氛凝滯了起來。
書桌旁的男人深邃的眸子很是銳利地盯着面前的女人,薄脣緊緊抿着。
不由地,喬麥緊張地嚥了咽口水,視線放在雲莧身上,
而云莧卻依舊好像沒有半點察覺一般,無聊地看看這個,望望那裡。
“你唱歌還不錯。”
沉靜了好幾秒之後,男人銳利的眼眸一擡眼,清冷開口。
顯然,雲莧沒有想到面前的男人會這麼說,挑了挑眉,搖了搖頭,
“謝謝誇獎,但是別以爲你這樣我就會對你改觀。
小草是在你這裡不見的,還是一句話,你必須替我找回小草。”
說到這,雲莧頓了頓,想了一下之後繼續開口,
“不過,要是你不找她,我也會找她,
而且找到她之後永遠也不告訴你。這就是我今天出行的目的,別以爲今天我是來探望你的,
謝謝,再見。”
說完,雲莧視線從男人臉上移開,直接衝喬麥擺了擺手,
“我知道怎麼出去,不用送。”
說是這樣,但是喬麥還是忍不住跟了下來,
邊下樓梯邊衝一臉無所謂的雲莧講話,
“我說姑奶奶,您說話能不能別那麼直接!”
說到這,喬麥不由抿了抿脣,天知道,他剛纔差點嚇出心臟病。
敢說他家少爺醉的像條狗,好在他家少爺不是個和女人斤斤計較的人,不然分分鐘有苦頭吃。
聽到喬麥的話,雲莧不由停下腳步,側頭白了跟下來的喬麥一眼,
語氣很是不遜,
“我說醉的像條狗有錯嗎?嗬,我還沒說醉的像坨大便呢!”
說完,雲莧輕蔑地笑了一下,繼續大步往下邁,
喬麥連忙解釋,
“我不是這個意思,我只是說……”
說到這,喬麥像在腦海裡搜刮詞語一般,邊走邊想了幾秒,嬉笑着開口,
“我只是說您說話可以委婉一些,就是、就是說的好聽一些,讓人容易接受一點。”
一直到了樓梯口,喬麥還在強調,
雲莧不耐煩地站住腳步,無語地閉了一下眼睛,
緊接着,立刻轉頭正色道,
“我的好朋友被氣走了,下落不明。
我突然沒有了好朋友,來質問一下當事人有事嗎?被人扇巴掌還要將臉湊過去嗎?”
雲莧的話嗆得喬麥一時不知道該怎麼迴應。
見喬麥這個呆愣模樣,雲莧不由舉起手,食指戳了一下喬麥的胸口,
“還有,誰將小草氣走的,誰就得找回來,
我什麼都不管!你們找到小草要第一時間告訴我!”
好像只要面對的人是雲莧,他總是有些嘴笨,
總是不知道該回些什麼,
所以下一秒,喬麥也不再爭辯,就只是點了點頭。
見到喬麥這個樣,雲莧不由又覺得好笑,
一下子就攬住了喬麥的肩膀,笑了笑,
“這就對了!”
被雲莧這麼一攬,喬麥瞬間眼睛都亮了,忍不住像個小媳婦一樣點了點頭。
“走了!”
只是一瞬,雲莧立刻又鬆開了手,直接推開大門走了出去。
站在原地的喬麥呆愣了一秒之後,連忙跑着趕了出去,
衝前面的女人喊道,“我送你。”
然而,雲莧聽到只是抿脣笑了笑,連頭也沒回,
背對着喬麥擺了擺手,沒有停下腳步一直往草坪旁的綠色計程車走去。
站在原地的喬麥看着雲莧坐入計程車,一直到計程車行駛到完全離開他的視線,
他纔將視線收了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