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哥哥,夏夏肯定沒有害過宋雲染的。”夏青青的手緊緊抓住了筷子,想要繼續說下去的時候,被楊徽敏扯了扯衣角。
“青青,吃飯。”楊徽敏瞪了一眼夏青青,示意她不要把實情說出來。
“有什麼話就說吧。不然這頓飯不是白請了?”陸雲卿也放下了手上的筷子,將它擱在碟子上,平視着夏青青。
夏青青看了看沈夏,最終咬了咬脣畔,“五年前,我在你和夏夏的房間裡,放過一個針孔攝像頭……”
她這話說出口,全場頓時一陣死寂。
楊徽敏見事情已經抖了出來,於是不再阻攔,而是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
“你的意思,我的錄音帶是你掉包的?”沈夏皺起了眉頭問道。
夏青青急忙揮手,“不是我!當時我確實是很喜歡雲哥哥的,所以幹了糊塗事,想知道一些你的私密,然後用來要挾你離開雲哥哥。可是我還沒去拿回那攝像頭前,你們就離婚了。等夏夏離開陸家後,我回去找攝像頭,卻發現不在了!”
“你們放心,我用人格擔保,絕對不是青青掉包的。她是個善良的孩子,一直歉疚着想補償你們呢。她覺得都是自己的原因,給了歹徒可趁之機,那歹徒拿走了攝像頭,做了些過分的事。事情就是這樣。”楊徽敏幫忙解釋道,視線轉到沈夏身上,“你當時一定懷疑過我兒子吧?認爲是他讓陳律師掉包的吧?”
沈夏咬了咬脣畔,的確,那時候,她是有過這種懷疑。
見沈夏不說話,楊徽敏冷冷一笑,“這也不怪你,夫妻本是同林鳥,大難臨頭各自飛。當時阿雲一無所有了,你嫌棄他,並懷疑他也是能理解的。”
“伯母,事情不是你說的這樣。我和陸雲卿離婚,不是因爲他的地位,而是我們的信任危機,我們之間隔着的過不去的豪門規則。”沈夏皺起了眉頭解釋道。
見自己的母親和沈夏就快要吵起來了,陸雲卿出聲勸阻,看向夏青青,“青青,你繼續說。”
“我問了媽,她說你和夏夏離開後,你們的房間就鎖起來了,除了兩個平日打掃你們房間的傭人,誰都不能進去。我當時央求了媽很久,她才讓我進你們的房間,也就那麼一次,我發現攝像頭已經不在了。這麼說來,攝像頭只有兩個人有嫌棄可以拿走。至於那兩個人,就是跟了雲哥哥您多年的秦阿姨和小娟……”
夏青青的這話說完後,故意瞟了眼還在細嚼慢嚥吃飯的吳小娟。
吳小娟猛然頓住手上的動作,擡起頭來看大家,“秦阿姨對雲卿那麼好,幾乎是當半個兒子來看待,她怎麼會偷雲卿房裡的東西?”
吳小娟故意皺起眉頭,搖頭道:“絕對不可能。”
“我們也沒說是秦阿姨偷的啊!”夏青青忍不住了,直接把矛頭對上了吳小娟。
“你懷疑我?”吳小娟指着自己道。
“不是懷疑,是肯定!”夏青青揚了揚下巴,兩個人四目相對,一副要幹架的氣勢。
可是最終吳小娟還是軟了下來,拉上了陸雲卿的手,“雲卿,這事你一定要查清楚。我相信秦阿姨不會做這種事,而我,也從來沒做過的。我沒有動機要幫宋雲染的。”
吳小娟有些激動,甚至快要哭出來。
沈夏的目光就一直盯着吳小娟的手,她的手緊緊地抓着陸雲卿的手腕。
陸雲卿眉頭緊蹙着,像是在思索什麼。
他抓開吳小娟的手,淡聲道:“事情的真相我一定會查清。誰要是害過夏夏,我一定讓她吃不了兜着走!”
吳小娟的身子猛地癱軟下來,但是她還是僞裝地極好,擦了擦自己的臉,“恩,這事一定要查!”
事情都過去了五年了,還怎麼查?什麼證據都沒有!
吳小娟心中冷笑,自然沒什麼好怕的。
“去趟陸家。”陸雲卿忽然起身,讓大家都吃了一驚。
“媽,以後就不用回陸家了。不過那對母子讓你吃了五年的苦,這事也不能就這麼算了!”說畢,陸雲卿拿起自己的外套穿上。
他臉陰沉地可怕,似乎待會要去的不是他曾經的家,而是沙場。
“你們的家事,我就不去了。”沈夏也起了身,拿起自己的外套。
只是她剛要走的時候,手便被陸雲卿抓住。
“也是你的家事,一起去。”陸雲卿霸道地命令着。
沈夏想要開口拒絕,但看了眼站在旁邊無所適從的吳小娟,她還是點了點頭,任由着陸雲卿拉着她的手。
而吳小娟,只能在後面眼巴巴地看着那兩隻緊握的手。
陸家
一輛銀色的suv停在了別墅外,保安和傭人因爲都不太熟悉這輛車,於是都走了過來。
等陸雲卿打開門從車上下來時,他們也沒認出來。
只有一個老傭人一眼就認出了陸雲卿,立即大聲喊道:“少爺!”
當年陸家只有一個正派少爺的時候,大家都是這麼稱呼陸雲卿的。
所以此刻老傭人這麼喊陸雲卿的時候,大家都有些奇怪。
當後面的門打開,夏青青和楊徽敏下車後,保安和年輕傭人才微微鞠了個躬,“三少奶奶,大夫人。”
夏青青攙扶着楊徽敏走在陸雲卿身邊,沈夏和吳小娟也下了車,一羣人浩浩蕩蕩地就要走進別墅。
“等等,這位是?”保安不怕死地伸手攔陸雲卿。
陸雲卿看都沒看那保安,只淡淡道:“陸雲卿。”
聽到這三個字,保安頓時怔了一下,原來就是那個紈絝少爺啊。他們整個陸家的人都以爲他失蹤了呢。
保安眼裡明顯露出了不屑,因爲現在的陸家是韓澈在掌管,這個一無所有的二少爺除了掛個名頭什麼都沒有,還沒有他們這羣下人有人權呢。
掃了眼楊徽敏,保安更加堅信了自己的想法,這個大夫人不就是最好的驗證麼?
大少爺和二夫人眼裡容不得一丁點沙子,現在這個二少爺回來了,無疑也會收到百般刁難。
所以保安不客氣道,手並沒有要收回去的意思,“不好意思,您要進去的話,得事先得到大少爺的批准,不然我是不能擅自放您進去的。”
平日裡陸家來客人,通報一聲就可以出入自由了。
可是今天,陸雲卿報上了他的大名,反而遭到了這名保安的阻攔,真是好笑。
沈夏看着,搖搖頭,什麼叫虎落平陽被犬欺,說的就是現在的情況吧?
不過,若是五年前的陸雲卿這麼回來,肯定是要被這條狗欺負的。但是現在……
沈夏不做聲,等着陸雲卿的反應。
“讓開,他是二少爺。你們是找死麼?他你們也敢攔?”夏青青着急了,也不知道今天這狗奴才吃了什麼雄心豹子膽。
夏青青急也沒有用,保安照樣不買賬,“三少奶奶,我也是沒辦法。這是規矩。”
“這是什麼狗屁規矩!”她就沒聽過這種規矩好麼?夏青青的臉漲的通紅,可是即便保安這樣給陸雲卿穿小鞋,楊徽敏也不敢說什麼,因爲她在這個家,真的是連個下人都不如。
陸雲卿沒有臉紅脖子粗,也沒和這保安叫喚。他只是從口袋裡掏出了手機,打了個電話。
“大哥,你要是再讓你的人這麼攔我們,我可以考慮喊一票記者來這裡圍觀。到時候我口無遮攔亂說了什麼,那就不是你能控制地住了。”說畢,陸雲卿掛斷了電話。
幾分鐘後,別墅裡衝出了一個男人,身後還跟着兩名保鏢。
韓澈臉上滿是怒意,走到大門口便狠狠甩了保安一巴掌。
保安沒站穩,頓時跌坐在地,捂着嘴巴和鼻子,鼻血沿着他的指縫就流了下來。
“陸總……我……”保安想要解釋,他全是按照了他的意思做的啊,爲什麼要被打?
可是韓澈壓根就不給保安說話的機會,冷冷吩咐着身邊的保鏢,“把他帶下去。”
保安一看那兩個身材魁梧的保鏢走進來,頓時慌了神色,雙腿在地上亂蹬着,叫道:“陸總,我下次不敢了,真的不敢了。”
可是韓澈一點都不給他解釋的機會,只冷冷吩咐道:“把這個月工資結了,把人趕出去。”
他做事就是這麼狠。
“那現在陸總可以讓我們進去了?”陸雲卿嘴上浮笑,輕推了攔在門口的韓澈。
韓澈的身邊讓開了一條路,夏青青攙扶着楊徽敏走了出去,吳小娟也跟了進去,只是沈夏,故意放慢了腳步,瞪着他。
“陸雲卿他回來了,你對他母親做的一切,都該付出代價了吧?”
沈夏的眼裡全是鄙夷,甚至是厭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