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魄江湖載酒行,楚腰纖細掌中輕。十年一覺揚州夢,贏得青樓薄倖名。
“宮主!宮主!”一個綠衫女子快步跑了進來,臉上是掩飾不住的興奮。
“吱呀”一聲,樓上的窗戶被打開:“菀兒,這麼着急找我幹什麼呀?”
綠衫女子擡頭,咧開嘴笑了:“宮主,大家都說今晚的遊湖會你必須得去撐個場面啊。”
“遊湖會?”泠瀟想了想,問,“夜歌去不就行了?”
“夜歌說這次遊湖會必須贏過悠姑娘那一方,可她自己沒把握。”菀兒調皮一笑,“如果說其他人去還有點沒把握的話,那宮主去了可就是必贏了。”
“那我在劃一刀再去呢?”泠瀟眯眼笑道。
綠衫女子的笑有些僵硬了:“宮主,你你你你你別開玩笑啊!”
“晚上要走來通知我吧。”泠瀟眉一挑,關上了窗戶。
“行!”
夜晚,一片繁華,喧鬧之聲不絕於耳,流水反射着燈光,粼粼碎甲,倒映着天地。
湖面上船隻往來,好不熱鬧。
“宮主宮主,前面就是悠姑娘的花船了。”夜歌身着一襲青紗,小步跑進船艙說道。
“所以?”泠瀟笑着問她。
“所以宮主幫幫我啦。”夜歌討好地笑着。
“行啊,不過你總得告訴我爲什麼吧?老實交代,是不是有什麼過節?”
“哎呀,生意對頭嘛,就是咽不下一口氣而已,宮主就幫幫忙啦。”
“嗯?你的翩翩公子被人家搶走了?”泠瀟好笑地看着夜歌說,“然後找我搶回來?”
“呵呵
呵呵呵,宮主不要這樣講嘛。”
“你呀,好了,幫你這一回吧。”
“謝謝宮主!”
“去船頭,你彈箏,再找個彈琵琶的和吹笙的。”泠瀟說着起身,背起箜篌走了出去。
“得令啦。”
素手撫弦,樂聲悠揚,四個人配合無間,一曲盛世樂章緩緩流淌。
喧譁不絕,兩船相遇卻是可以聽得一清二楚,而四個人均是花容月貌,更是吸引了許多人的注意力。
兩家或許真是有過爭端,相遇時很默契地都停了下來,或許說應該是默契地想要較量一番。
泠瀟似無意地瞥了一眼對面,坐在正中的應是那位悠姑娘了,黛眉微斂,雙瞳含波,顧盼流轉之間有無限風情。
風月樓的四個人聽到對方船上的樂聲,都停了下來,過了一會兒,才重新開始。
悠姑娘很快就發現了問題,風月樓的曲樂似乎是針對她們的,每一個音調都隱隱壓她們一籌。不愧是色藝雙絕的花魁,在發現問題後果斷的停了下來,卻不甘心。
這時,從悠姑娘的花船中走出來一個男子,眉目俊秀,手中拿着一支笛子。
明顯感覺到夜歌的箏聲有些許顫抖,泠瀟看向那男子,心中瞭然。
兩處樂聲都停止,雙方沉默着對峙了一會兒。
那男子不知對悠姑娘說了什麼,兩人便開始了合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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樂曲很簡單,但勝在清新純澈,沒有太多華麗的技巧卻很吸引人,泠瀟微微一笑,將箜篌聲融入了進去。
脣角勾起淺笑,男子更加用心地吹奏,泠瀟也是更加認真。
沒過多久,
悠姑娘額頭漸漸滲出點點汗珠,她已要力不從心了,不知道爲什麼,她覺得彈得越來越費力,手幾乎要顫抖得撥不動琴絃了。
“錚”一聲,三人皆停,卻是悠姑娘的琵琶斷了弦。
悠姑娘愣了一下,緩緩起身,將琵琶交給丫鬟,對着泠瀟福了福身子,開口:“姑娘技藝高超,悠兒甘拜下風,不知如何稱呼。”
泠瀟起身:“我本不是風月中人,只是幫着好姐妹罷了。”
悠姑娘臉色有些不太好,這話明擺着是說,我的名字你不需要知道。想她一向讓人捧着,又何曾被人拒絕過,人人都誇她,她也就養成了孤高的性子,眼下卻是對泠瀟有些不滿。
“那不知在下可有幸得知姑娘芳名?”正思考間,身邊的男人卻是忍不住開口了。
泠瀟嘴角上挑:“禮尚往來,你告訴我你的名諱,我便也告訴你。”
“好,在下杜牧之。”
泠瀟臉上的笑意有一瞬的僵硬,但CGDO很快恢復了常態:“慕容泠瀟。”
突然就不知道該說什麼了,杜牧之就這樣靜靜地看着泠瀟,看着兩條船相離,越駛越遠。
水波瀲灩,杜牧之轉身問悠姑娘:“悠兒,你可知,爲何你的弦會斷?”
悠姑娘搖搖頭,眼中有着疑惑。
杜牧之輕笑出聲:“那是因爲……你的心事沒她重。”
“心事?”悠姑娘依然一頭霧水的樣子。
杜牧之大笑幾聲,進了船艙。
杜牧,字牧之,杜佑孫,後人稱爲小杜,以濟世之才自負,詩文中多指陳時政之作,寫景抒情的小詩,多清麗生動。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