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了一夜,也不見裡面有什麼情況發生,許執與便讓秦穆掉轉車頭回宅子,說真的,此時的她有點累了,畢竟再不休息,就要超過她的極限
不知是太過信任,還是太過勞累,許執與竟然真的傻傻的守了一夜,卻沒有讓秦穆進去問一下情況
當看到一羣來路不明的人圍堵着臨文澤與季博晨,又是追問又是攔路的時候
許執與的第一反應就是傻掉了,半天都反應不過來自己在哪兒,合着自己守了一夜都守傻了
不知過了多久,一直保持傻帽樣的許執與終於忍不住笑了,竟有說不出的苦澀與無奈
微微的嘆了口氣,許執與輕輕的閉上了眼睛,等再睜開時卻又恢復了往日的平淡無波
“下去把車牌摘了!”淡淡的口氣,移至車窗的一邊打開了車門,而後又坐回原處
等秦穆再次上車時,許執與看了眼他點了下頭,一路按着喇叭電光火石的速度,衝向了那堆人羣
一記炫目的漂移,轉瞬間劫走了兩人,等嚇得驚慌的人們再次尋找兩人的身影時,早已不見了主角的蹤跡
因爲現在還是清早的緣故,所以路上的車和人都很少,除了那羣特殊人羣,基本上還算清靜
打從這兩人上車,許執與就已轉移了陣地,坐到了前面,一個開車,一個閉目,兩個閒坐,一車無言
沒有人問起剛剛的情況,也沒有人來解釋剛剛的情況
或許真的太累,又或許是避免尷尬,但不管哪種,此時許執與卻是真的睡着了,也許開始時是裝得,但此時許執與眉頭緊蹙,睡得極不安穩,如是沒睡又怎會露出如此狀態
一夜高度緊張的神經鬆了下來,不累纔怪呢,更何況是她這種身體,此時的額頭上已經佈滿了細細的汗珠,看來是做了什麼噩夢
看到此情此景,秦穆不都不把車先停了下來
“停下來幹什麼,還不快送她去醫院!”顯然後座的人也發現了
其實從許執與坐在前面,臨文澤的眼睛就沒離開過她,可後來發現她越來越不對勁,他就有些急了
卻不想秦穆居然還不聲不響的停了車,他能不急嘛,那哪是睡着了,分明是昏睡過去了
秦穆淡淡的看了臨文澤一眼,從旁邊的盒子裡拿出顆藥丸,捏碎倒進水裡攪勻,捏住了許執與的下巴迫使她張嘴
“住手,你給她吃什麼?”臨文澤一把隔開了秦穆的手“我說,快送她去醫院,你聾了不成……”卻沒料到季博晨一把按住了發狂的人
“你發什麼瘋?看清楚點!”季博晨的好脾氣也快磨盡了,媽的,連救人都看不出來,我怎麼以前沒發現你這麼笨呢?
秦穆只好再次重複剛剛的過程,待狀況好點,一腳踩了油門直奔醫院
還沒到醫院門口,臨文澤便迫不及待的抱着許執與,下車衝進了醫院,直呼醫生救命救命的,搞得醫院裡人心惶惶的
把車停好,秦穆不急不慢的走了出來,看了眼下車的季博晨,朝着醫院門診走去,季博晨緊隨其後,也是不慌不忙的,只是看向前面的人眯了眯眼
“沒什麼大礙,只是過度疲勞,休息幾天就可以了”檢查的醫生一板一眼的說道
“她都昏過去了,你居然說沒什麼大礙?”臨文澤哪聽得進去醫生的話
“你很希望她有事,你就高興了?”醫生也不是吃素的,更何況,此時這醫生也是火冒三丈
臨文澤愣了下,閉了口,知道自己口不擇言了,只是他不習慣道歉,這樣子已經很不錯了,還好兩方都沒在這問題上再糾結
“你們誰去把手續給辦了?”依舊一張死人臉,問着三個大男人
“我去吧!”此時一直站在門口未出聲的秦穆開了口,並轉身利索的離開了
那張死人臉交代了一番,離開了,出門前季博晨賞了他一眼,有些好笑
“怎麼回事?我不是交代過,她不能再有所勞累,你當我的話是耳邊風還是怎麼的,如果你想她早點死,當初還送來幹嘛!……”
死人臉終於忍無可忍,秦穆從頭到尾不言不語,只是那眼睛的波光卻激烈的閃動着
看着好友如此表情,死人臉也有些心軟了
“當初你滿身是血的抱着她來找我,求我救她,難道你忘了嗎?好不容易從閻王爺那繞了一圈,又回來了,可你呢……卻又接二連三的讓她繞回鬼門關,我知道你寵她……可也不是這麼寵的……”
死人臉說不下去了,他不敢想象如果這小子最珍惜的沒了……會怎麼樣?
“我知道了”良久,秦穆終於點了點頭,沒有任何表情,起身離開
“墨槮……”剛擡手開門,身後的人又開口了,只是秦穆卻沒有回頭“……是不是出了什麼事?”死人臉終究沒忍住問了出來
只是開門的人,良久沒有迴應,只是靜靜地站着,有些寂寥,而開口說話的人也不再開口,等待着回答
“她已經……不記得了”就連我也一起忘了,聲音很輕有些空曠卻擲地有聲,聽的人卻頭皮一陣發麻,不知該如何回答
“什麼時候的事?”死人臉終於有了反應,可問完了才反應過來,自己問了個白癡的事“真的……沒一點印象?”死人臉仍不放棄
秦穆遲疑的點了點頭,他到希望她是裝的,只是,當那次在花園裡許執與對他說那些話時,秦穆才感到真的無力了
她是真的不記得自己了,完完全全把他當成了外人,看向他的眼睛沒有任何的感情,哪怕一絲……
當時的心,真的很涼,可看見她還能好好的,就算不記得又怎樣,只要待在她身邊,一樣可以看着她
可是當看見她一次次爲了別人而着急而牽掛……,說真的,心裡不難受那是騙鬼的
自己從小呵護寵愛的人,突然有一天把目光轉向別人,而不再停留在自己的身上,任誰也不會好受,更何況這個人對他而言還非同一般
回到病房,季博晨已經離開,臨文澤正盯着許執與的面容,時而微微翹起脣角時而雙眉緊蹙
秦穆靜靜地看了會兒,走了進去,把一大堆藥放在了櫃子上,臨文澤看了一眼秦穆又把被角掖了掖
“你出來下”臨文澤便起身出了病房,聲音有些嚴肅
也不知聽沒聽見,秦穆依舊不緊不慢的倒水拿藥,喂許執與吃下去,還是捏碎了的,等一系列做完了,秦穆又看了眼許執與,才轉身出去
走廊的盡頭,一高大人影直直的立在那,從幽暗的地方看過去有些陰森,只是直到腳步靠近那人影時,也沒動一下
“有事?”和平時沒兩樣的話語,此時卻少了份恭敬,多了份隨意
“什麼時候的事?”人影依舊沒動,只是望向遠處的眼睛有了焦距,不在虛無縹緲而空洞
“五年前吧”秦穆輕笑一聲,說出的話很是隨意,毫不在乎
可臨文澤卻倏地眯起了眼睛,這人明明四年前纔來的臨家,怎會知道五年前的許執與
“怎麼落下的”可他還是壓下了這些疑問,先治病要緊
“可能……急火攻心吧”依然漫不經心隨意無比
臨文澤斜了他一眼輕哼了一聲,轉身回病房了,儼然不相信他的鬼話,秦穆知道那是對他的警告,只可惜臨文澤找錯了對象
陽光是那麼的好,可惜沒人喜歡夏日的陽光,因爲它太過濃烈了,容易傷人
‘你叫什麼?’一雙冷冽的眼睛,就這樣射進了她的心裡
‘滾!’卻還是警惕着任何人
一陣輕笑傳進了耳朵,卻顯得那麼好聽
“跟我走!”一隻白皙卻厚實的手,就這樣伸到她面前,等待着她的答案
冷冽的眼睛,厚實的手掌,好聽的聲音,那時他多大?好像已經不記得了,不記得自己後來是怎麼跟他走的,只記得他再沒放開過自己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