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少爺是他娘生前的牽掛。我對大少爺像待自己的親生孩子一樣,他相求我來協助夫人,我自然是要來的。”
藍嬤嬤望向她和藹的眼神中還透着一絲喜歡,就像婆婆在打量兒媳一樣……
這個認知讓輕竹紅臉低下頭。她是第幾次接到這種眼神來着?啊甘雪梅不可能,她的親生婆婆也已經死了,那她是在誰的目光中還看到過這種打量的眼色來着?想不起來了。
洗好了臉,月薔雪薇又幫她梳頭挽發。
月薔生得一雙巧手,伶俐敏捷的撥散長髮,很快盤了一個垂雲髻,頭頂斜插着一支玫瑰晶並蒂蓮海棠的修翅玉鸞步搖簪,微微晃腦就跟着叮咚搖,聲響不大,栩栩如生。
雪薇看着渾身上下透着靈動勁兒的夫人,裝扮後更是國色天香,她一雙圓圓的杏眼透露着豔羨,像是不由自主說出的話:“怎麼這麼漂亮。”
月薔瞪雪薇一眼,“夫人本來就生得好看。”
雪薇咬脣低下頭,杏眼閃爍着慌張。
原來這丫頭怕自己啊?是主僕尊卑觀念太強了吧,輕竹想到。
她並沒打算安慰雪薇,只是站起來道:“走吧,該去給爹孃請安了。”
她性子雖然無拘無束輕視尊卑觀念,但日後會是這個家的主母,輕易給丫頭們好臉色看怕被欺負到頭上管不好她們。至於這兩個貼身丫鬟,像和杜芸蘇巧兒那樣交心也未嘗不可,只不過也得考察一段時間摸清這兩人是不是值得信任。
藍嬤嬤沒想到兩人在冷戰,只以爲夫人是個灑脫性子,趕忙提醒道:“夫人還是等和少爺一起去吧,晚點去也不遲。”
一路上夫妻不同路,到了地兒才接頭碰面,讓這來來往往的客人僕人怎麼想呢?
正說着蕭何,他就到了。
蕭何邁進屋打量收拾得美麗得體的妻子,眼底閃過一道幽暗,有種將那層層穿好的華衣剝開的衝動!
他低頭掩脣掩飾了下不堪的念頭,擡頭柔聲道:“走吧阿竹。”
小夫妻兩住的是春林居,遠在整座府宅的偏西西苑,自附有花園亭廊、小廚房,要去請安,得去正堂堂屋玉和堂,平時一家人聚集吃飯也是在那。
去請安的路途有些遠,卻並不令人煩躁,一路有美景觀賞,如今已經入冬,卻不是很冷,也沒有下雪,院中一些秋季的花兒花期開得長的,還在那盈盈招搖呢。冬天的梅兒,也打了一個個花骨朵。
冷是不怎麼冷,但空氣乾燥呼嘯,還是令人微微的泛起雞皮疙瘩的。
蕭何自然而然的拉起輕竹的手放在嘴邊哈氣,又放在手心裡輕輕搓揉,“阿竹,最近天冷,從春林居到玉和堂太遠,我們……”
輕竹覺得被他揉的手滾燙髮熱,想抽出來,卻像有什麼東西黏着,又像有人在她腦海中橫了一根大栓,制止她怎麼也抽離不開。
“阿竹,有沒有聽我在說什麼?”蕭何側目過去微微挑眉,不可否認被妻子用那樣癡迷的眼神看着,他心中很是得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