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初二,三國峰會正式開始的日子。
這一日,驕陽高照,陰雨散去,一掃昨日陰沉。
巍山北側,議事大帳中,離國有離帝離灝凌列席,楚國的代表則是楚皇赫連煦,而南嶽的掌舵之人,並非嶽王獨孤江,而是如早前離灝凌所預料一般,仍由嶽王獨孤辰出面斡旋。
巍山之巔,三國峰會正進行的如火如荼!
中軍大帳,兩皇一王,三人列席,正商討着天下大事!
巍山下,南陵城中,獨孤江所乘坐的輦車一路悠閒,正朝着一家酒樓緩緩駛去。
酒樓之中,早已提前清場。
見獨孤江摟着姝美人下輦,早已候在酒樓中的大內總管連生,急忙快步迎了上去:“奴才參見皇上,給姝美人請安!”
“平身!”
淡淡的掃了連生一眼,獨孤江的視線自酒樓之中一掃而過,而後蹙眉問道:“人來了麼?”
“來了來了!”
連連點頭,連生朝着二樓伸出手臂:“皇上想要見的人,此刻正在二樓雅間兒候着。”
聞言,獨孤江眸色微擡,朝着二樓望了一眼。
上前擡步,見姝美人亦步亦趨的跟着,他眸色微斂,輕捏了把她的水蛇腰,而後邪~魅一笑:“美人兒,你在下面等着。”
“皇上……”
柔柔喏喏的嗓音逸出口外,姝美人小嘴一撅,心中稍有不快的蹙起黛眉。
見狀,獨孤江眸色一冽!
迎着獨孤江的眸,姝美人嬌軀一顫,忙鬆開挽着他手臂的手,目送他順着樓梯,直往二樓行去。
酒樓二樓,雅間之內。
臨窗之處,有一女子一身雪衣,身量纖纖,正視線向外,欣賞着窗外美景。
見狀,獨孤江脣角輕勾,唰的一聲,將手中摺扇打開!
聞聲,雅間內的女子,緩緩回眸。
此女遠山含黛,眉目傳情,只淡淡一笑間,眉目之中難掩嫵媚風情。
“美人兒,讓你久等了!”
迎着雅間內女子嫵媚的瞳眸,獨孤江輕挑了挑眉,擡步入內,雙眸之中,桃花朵朵。
“纔剛來片刻,算不得久等!”自座位上盈盈起身,女子對獨孤江清淡一笑,而後款款福身,“見過嶽皇!”
“朕素來最是憐香惜玉,美人兒不必如此拘禮!”唰的一聲,將摺扇收起,獨孤江十分隨意的伸出手來,拉過女子的手,欲要扶她起身。
“嶽皇請自重!”
清淡一笑,手臂微微用力,將自己的纖手自獨孤江手中抽回,女子仍是嫵媚笑着:“今日不知嶽皇找我來,所爲何事?”
“當然是好事!”
深凝眼前女子一眼,獨孤江瞭然一笑,並未因她抽手一事露出絲毫不悅,他也不曾繼續輕薄於她,只十分隨意的坐下身來,打開摺扇用力扇了幾下,語氣輕佻道:“朕聽聞美人兒如今在離宮處境不算太好,便想着幫你一幫!”
聞言,女子黛眉輕輕一蹙。
“嶽皇爲何要幫我?”
獨孤江笑:“因爲你的對手,動了自己不該動的東西!”
聞言,女子眉心輕顰了下,卻仍是清冷笑道:“我不明白嶽皇此話何意?”
“不明白也好!”
邪魅一笑,自袖袋裡取出一隻瓷瓶,獨孤江將瓷瓶以摺扇向女子推了推:“這是朕答應送你的那份大禮!”
見狀,女子神情微怔:“這是何物?”
淡笑着,獨孤江站起身來,以手指蘸着桌上的茶水在女子面前緩緩書下兩字!
待睇見他在桌上寫的字,女子眉心瞬間一擰,眸色隱隱閃亮!
“此物,在南嶽,堪比國寶!”
以摺扇輕勾女子秀美的下頷,獨孤江邪佞一笑,“至於怎麼用,全憑美人兒的意思!”
“那……”
淡淡一笑,拂去下頷上的摺扇,女子伸手將藥瓶抄進手裡,輕挑黛眉,笑的嫵媚:“我便在此謝過嶽皇了!”
聞言,獨孤江冷笑一聲,並未再看女子一眼,他瀟灑轉身,只兩三步便離開雅間!
酒樓大堂。
連生和姝美人正翹首以待,只等着獨孤江下樓。
見他自路上緩緩而下,姝美人嬌豔的臉上不禁浮上一抹媚色,紅脣一彎,她快步便迎上前去:“皇上!”
“嗯!”
由着姝美人無骨的手臂摟上自己的腰,獨孤江邪肆笑着,擡步便要向外走去。
“呃……皇上!”
在獨孤江即將步出酒樓之際,連生快步上前,恭身稟道:“方纔雷大人的人來過,說是將皇上想要的人,放在了輦車裡……”
“你不早說!”
手裡的摺扇,啪的一聲敲在連生頭頂,獨孤江伸手扯掉姝美人纏在自己腰間的手臂,快步出了酒樓,直往輦車而去。
輦車之上。
紗帳隨着輕風,悠悠拂動。
幾步登上輦車,伸手將礙事的紗帳撩起,獨孤江向裡看了一眼。
待看到輦車裡,此刻正閉目昏睡的女子,他脣角微翹,雙眸之中不禁浮現一抹喜色!
有些遲疑的伸出手來,輕撫女子姣好的面龐,感覺到女子肌膚上傳來的火熱溫度,他眉心一擰,轉頭對連生冷聲質問道:“雷洛給她吃了什麼?”
聞言,連生心下一緊,忙恭身回道:“啓稟皇上,雷大人說怕她傷了您,便與她喂服了迷情香!”
“迷情香?!”
微翹的脣角,忍不住輕抽了抽,獨孤江俊美的臉上,沒了一絲浮誇之色!
“雷洛這小子,還真是深知朕心啊!”垂眸之間,瞥見女子白皙秀氣的鎖骨,他喉結輕動,忍不住脣瓣輕動,吞了吞口水……
酒樓雅間之中。
倚窗而望,目送獨孤江的輦車離去,翠兒自暗處走出,緩步行至顏如雪身前,她對她微福了福身:“娘娘,嶽皇走了!”
“本宮看到了!”
將視線自窗外收回,顏如雪淡淡一笑,眉眼中嫵媚風情不減:“他今日,本就不該來!”
聞言,翠兒微愣了愣!
垂眸看着主子手裡的藥瓶,她不解出聲:“方纔奴婢在暗處聽得,他不是說給了娘娘南嶽的國寶麼?”
“國寶?”
重複着翠兒的話,顏如雪冷哼一聲。
將瓷瓶上的瓶塞打開,她低垂美目,將瓶裡的粉末兒悉數倒入茶盞,而後又輕笑着將茶盞裡的茶水,緩緩倒於桌上。
茶水落桌之時,只聞呲呲一陣輕響,便見些許白氣自桌上升騰而起,見狀,翠兒面色驚變:“怎麼會是毒藥?”
淡淡一笑,顏如雪面色不變,輕挑黛眉道:“我與他本無利害關係,他爲何不能給我毒藥?若我猜到沒錯,他根本就不是想幫我,而是想通過我的手,一勞永逸的將皇后從這世上除去!”
“好一招借刀殺人!”
驚呼一聲,翠兒擡手捂着自己的脣,微蹙了蹙眉,她不無後怕道:“早知娘娘今兒就不該出來!”
“來都來了,還能怎麼樣?!”自座位上盈盈起身,顏如雪轉身向外,輕蹙黛眉:“誰讓我,一心想求他手中那堪比國寶之物呢!”
聞言,翠兒看了自己主子爲情而傷的側臉,不禁暗暗在心中輕嘆一聲:“這世上,哪一個女子,不想自己心愛的人,愛上自己?”
聽了翠兒的話,顏如雪緘默許久,輕輕的,喟嘆一聲,她對翠兒輕聲喃喃道:“今日便是三國峰會召開之日,爲了國事,皇上又該辛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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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
輕應一聲,翠兒黛眉輕動,提議出聲:“要不娘娘煮些解暑的湯,奴婢差人送到山上去。”
“不必了!”
輕輕的,回了翠兒一聲,顏如雪眺望巍山之巔:“即便我煮了,他也不會喝的。”
“娘娘……”
心中難免心疼自己的主子,翠兒輕喚一聲,卻又無奈不知該如何是好。
畢竟,主子的事情,她一個當奴婢的,也幫不上什麼忙!
……
南嶽驛館。
浴室之中,氤氳嫋嫋,彷彿哦仙境。
影子迷迷糊糊的自昏睡中轉醒,卻發現自己正置身浴桶之中,此刻正有兩個年輕的婢女,正細細的爲她搓洗着胳膊,而她即便身在清涼的水裡,卻仍覺自己渾身上下像火燒一般,難受的厲害。
昨日夜裡,王太醫便將她叫了去,道是袁修月的保胎藥裡,少了一味重要的藥材,讓她帶人立即下山採買。
但她礙於帶了旁人會拖慢腳程,便獨自一人下了山,卻不成想,她方纔行至山腰時,便遇到了雷洛帶人偷襲,結果……
腦海中的記憶,瞬間回籠,聯想到現在自己的處境,她黛眉緊蹙着,驀地一拳擊打在水面上,驚得身邊的兩名婢女尖叫一聲,便避到了一邊!
“慌什麼?”
悠悠的輕斥聲,自衆人身後響起,姝美人的喝完半盞茶,這才擡眸上下打量了影子一眼,當影子擡眸望去之時,她不能扯脣一笑:“想不到……這位妹妹的脾氣,竟如此火爆!”
緊蹙的娥眉,瞬間擰的更緊了些,影子深吸口氣,以內力壓下身體的不適,她颯然擡眸,看向邊上出聲之人,待看清女子的容貌時,她不禁心中一驚!
“你是……姝美人?”
雖然,她只在巍山之巔,遠遠的見過姝美人一次,但卻對獨孤江擁她入懷時的情景仍舊曆歷在目。
天知道,他們兩人,光天化日,於巍山之巔,到底有多放蕩!
只忽然之間,意識到自己有可能落到了獨孤江的手上,她面色瞬間雪白,扶着浴桶的手也越發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