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到安陽,就遇到今日這檔子事,袁修月還想仔細欣賞下安陽的秀美風光呢!
“你說呢?”
眸色轉冷,離灝凌冷冷的反問袁修月!
自古君王一言九鼎,皇上的意思,從來不容任何人拒絕!
但袁修月卻偏偏是個異數!
深深的,凝了他一眼,袁修月沒有再執意多說什麼,只不言不語的自己斟茶喝茶,以無聲的沉默來表示對他專制霸道的抗議!
見她如此,離灝凌臉色不禁一黑:“你這是什麼態度?”
“皇上想要我什麼態度?”放下茶盞,袁修月無奈聳肩:“我本想着要到安陽城裡走走,皇上卻下了禁足令不讓我出去,君王爲大,夫者爲天,我不敢頂嘴,自然便只能選擇緘默不是?”
眼神冰冷的睇着袁修月,離灝凌哂笑冷道:“在這世上,還有什麼是你不敢的嗎?”
微微擡眸,與他視線相交片刻即便移開,袁修月撇了撇脣,再次選擇沉默不語。
臉色一沉,離灝凌伸手從她手裡奪過茶盞,將杯中清茶一飲而盡!
見狀,袁修月嘴角輕抽,只提壺又斟了一杯茶,仍是不曾出聲!
一時間,客房裡寂靜無聲,氣氛凝滯到了極點!
立身離灝凌身前,姬恆看了看自家主子,又看了看袁修月,不由心底暗暗苦嘆!
跟在皇上身邊多年,對於他的脾性,他比誰都要了解。
他的意思,無非是要皇后安安生生的在客棧裡養傷。可明明是關心,是好意,到最後卻又成了這種局面!
他算看出來了,眼前的這兩個人,不僅是八字不合!
他們……根本就是一對冤家!
不知過了多久,暗雲的到來,終於打破了客房內沉寂:“皇上,屬下有事要稟!”
離灝凌看了眼暗雲,冷冷聲道:“稟!”
暗雲點點頭,低聲稟道:“屬下查明,今日街上馬車失控不是意外!”
聞言,袁修月心下一驚:“你的意思是說,今日有人故意讓馬車失控撞向那個孩子?”
不是意外,便是人爲!
珩兒還那麼小,她無法想像,竟會有人狠心對他下毒手!
“是!”
擡眼對袁修月點了點頭,暗雲看向臉色森冷如冰的離灝凌,“依着主子的吩咐,屬下去查過了,如主子所料,那輛馬車之所以失控,是因爲有人在馬匹上動了手腳!”
眸色微深,袁修月看向離灝凌:“皇上早知今日之時不是意外?”
沉默半晌兒,離灝凌終是輕輕擡眸,看了袁修月一眼!
但,只這一眼之後,他便轉頭看向暗雲:“是誰?”
“是……”
猶豫了下,暗雲回道:“是嶽王!”
“嶽王?!”
滿面狐疑之色,袁修月看向離灝凌,卻見他平淡如常,對這個回答不覺一絲意外。
沒有要爲她解惑的意思,他眸色幽冷的對暗雲命令道:“將戍守客棧的侍衛,全部調到司徒府外戍衛,務必確保司徒一家安全!”
聞言,袁修月又是一驚!
她且不管離灝凌與司徒家到底有何淵源,但若將侍衛全部調到司徒府外,他的安全,便沒了保障!
“皇上……”顫巍巍出聲,姬恆急急忙忙恭身上前:“此舉萬萬不可!”
“姬恆,你讓開!”
眸光堅定,離灝凌語氣前所未有的堅決:“我不管他們圖的是什麼,但……我不許,也不容任何人,傷她們母子分毫!”
聽聞離灝凌的話,袁修月心下一怔!
倏然擡眸,深凝離灝凌近乎完美的側臉,她的心底,忽然想起他曾說過的話!
他說,他到安陽,是要看一個人!
毫無疑問,這個人當是司徒珍惜無疑!
她一直以爲,他心裡的那個人,是她的姐姐,但是現在看來,她那貌美傾城不可一世的姐姐,卻也做了別人的替代品!
不過……回想着司徒珍惜絕美清麗的容顏,她不禁又在心底無力喟嘆一聲!
縱然她姐姐生的確實很美,不過與司徒珍惜相比,卻總是差了一些……
就如離灝凌對袁修月時一般,他的決定,不容任何人拒絕!
是以,即便姬恆一再相勸,他還是一意孤行!
負責戍守客棧的暗衛,除了暗雲意外,全部調去了司徒府邸。
是夜,夜色朦朧。
倚立窗前,瞭望空中夜色,袁修月的心,久久無法平靜!
離灝凌今日所言,若是出自別人之口,她只當對方是在保護妻兒,但話是他說的,而她……是他的皇后!
可他,卻毫不避諱的當着她的面,說出了那番信誓旦旦的言語。
自他離去之後,她便一直在想,以他的身份,既是如此深愛,卻又爲何不能相守?
他和司徒珍惜之間,到底有着怎樣的故事?
微涼的夜風,浸入鼻息之間,害的她忍不住打了個噴嚏,就在此時,有人將披風披上了她的肩頭:“夜深了,天涼,娘娘還早些歇息吧!”
聽到熟悉的聲音,袁修月身形微滯!
轉過身來,看着身後不苟言笑的美麗女子,她的臉上,不禁浮上笑意:“影子,你什麼時候回來的?”
“不久前得了主子的暗訊,便回了!”對袁修月福了福身,被她的笑容感染,影子脣角微勾。
眸光微微閃爍,袁修月輕問:“沒有給嶽王留下什麼嗎?”
“有!”知道袁修月的意思,影子輕笑着從袖袋裡取出一方印鑑:“屬下依娘娘早前吩咐的,來時把嶽王印鑑一併偷了來!”
“好樣的!”
含笑接過印鑑,袁修月接過印鑑,臉上笑意更深了。
“呃……有人要見您!”
迎着袁修月的笑靨,影子微側過身。
在她身後,姬恆態度恭謹,對袁修月垂首恭身:“奴才參見皇后娘娘!”
雙眼微眯,袁修月看着姬恆,淡笑問道“姬總管此時不在皇上身邊伺候,來本宮這裡作甚?”
姬恆恭了恭身,低頭誠懇道:“皇上將近侍調往別處,此乃大忌,萬萬不可,但皇上不聽奴才的,奴才想請皇后娘娘出面做主……”
“本宮出面?”對於姬恆的話,不覺意外,卻感可笑,袁修月上前幾步,低眉凝着姬恆問道:“本宮聽聞,你多年來一直隨侍皇上身側,依你對皇上的瞭解,你覺得,本宮的話,他會聽嗎?”
“不會!”
不曾擡頭,姬恆斬釘截鐵的搖着頭。
見狀,袁修月訕然一笑:“比起求我,你倒不如去求他心尖上的那個人。”
她在離灝凌面前有幾斤幾兩重,自己最是明白,但司徒珍惜不同。
若由她出面,則事半功倍!
意會她的意思,姬恆苦笑了下:“皇上在安陽的事情,不能讓那個人知道!”
“爲什麼?”
神情微變,袁修月追問道:“皇上和她之間,到底是什麼關係?”
姬恆微怔了怔,澀然一嘆道:“皇上和惜夫人之間,奴才一言半語說不清楚,也不是奴才可以妄自議的!”
“說不清楚嗎?”
重複着姬恆的話,袁修月嘴角的笑,淡淡的,涼涼的:“說不清楚,是有關係,還是沒有關係?”
意會到袁修月的意思嗎,姬恆擡眸,急急搖頭:“沒有關係!”
“沒有關係嗎?”
袁修月看了看姬恆,轉身行至桌前緩緩坐下:“本宮換一種問法,珩兒和皇上之間,到底是何關係?”
聞言,姬恆苦笑了下。
遙想當初,離灝凌爲司徒珍惜傷情的一幕幕,他心思暗暗沉下,輕舒口氣,無奈嘆道:“皇上和惜夫人之間並非娘娘所想那般,惜夫人和珩兒……是楚皇的皇后和嫡次子!”
“楚皇的皇后和皇子?!”
姬恆的回答,完全出乎袁修月所料!
心下滿是詫異,她的眼底浮起深深的疑惑之色!
她沒想到,離灝凌心中朝朝暮暮的那個人,竟會是楚皇赫連煦的妻子,這也就意味着,他和司徒珍惜之間,過去一定有過一段刻骨銘心的故事……
若非如此,他又豈會將自己的安危置之度外,也要保全她們母子二人!
姬恆知道,袁修月此時心中定是疑惑重重,擡眼看着她,他的聲音仍舊低低的:“皇上和惜夫人之間的事情,娘娘日後可以當面問皇上,不過現下爲今之計,便是皇上和娘娘您的安危啊!”
“她們既是楚皇的妻兒,爲何不在楚宮之中?”眉心緊鎖,袁修月微眯雙眸看向姬恆,見姬恆只無奈一嘆,知再問他也不會說什麼,她略微沉思,悠悠然道:“你在本宮這裡發愁有什麼用?去勸皇上啊!”
“皇上的脾氣,娘娘知道的,奴才若能勸了皇上,便不會在娘娘跟前礙眼兒了!”
滿是無奈,姬恆苦着一張臉!
看着他,袁修月也是無奈一嘆,眉心輕輕舒展,她輕聲問道:“楚皇對她們母子如何?”
姬恆怔了怔,忙回:“楚皇對惜夫人用情至深,曾言若她肯回宮,則後宮可以無妃!”
聞言,袁修月會心一笑:“不是失寵和置之不管,便一切好說!”
那個絕美傾城的女子,確實值得男人爲她如此!
即便,那個男人,在別人眼裡,是高高在上的九五之尊!
“娘娘的意思是……”
眸色微亮,姬恆滿眼希冀的看着袁修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