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善煥對衆人謝道:“謝謝各位救了我,請到我號祥叔家裡喝口茶水。”
雲霧信、郅摘連連擺手道:“不了,我們人多。還要趕路,就不打擾了。我們就在村裡客店休息一下就行了。”
白善煥拉住了林乾說道:“不行,不行,我們白家人都知恩圖報,你們幫了我,就這樣走了,傳出去,我可怎麼在白家擡頭說話。”
報德也攔住衆人道:“是啊,你們不是本地人,不知道我們白家在本地的名聲,知道了你們一定會聽善煥叔的。還是聽善煥叔的吧,就去號祥爺爺家吃口便飯。”
林乾高興道:“好吧,我們去。”林乾本來就喜歡結交朋友。當然願意去,衆人只好下馬。
妲巨貫聽了白善煥的話想了一下問道:“你們白家?可是白石村的白家。”
白善煥驚奇道:“是啊,您知道。我們白石村白家!”
妲巨貫黯然道:“當然,就是三四年前,我們介休四能在那裡白吃白住了小半年呢。我們本來不認識,就是在你們白家認識的。”
白善煥也想了起來:“介休四能,奧,我知道了,那時我們還沒有分家。想建白家大院。”
妲巨貫感慨道:“是,那時你們白家想要修建個白家大院,住得下全家人。我們纔去幫忙的,可惜沒有辦成。”
畢慕算一指妲巨貫三人:“他們三個還畫了個草圖。只是因爲花費太大,你們白家纔沒有建。”
白報德嘆氣道:“就是那個草圖惹的事。”
白善煥黯然道:“是啊,當時我們家好幾百口人,加上輩分,吃住行都是問題。最後還是在太原知府石德的主持下給我們分的家。”
畢慕算也是嘆息敬佩:“我知道,我猜你們自己分家,都往少了要東西,很多東西都分不下去。沒辦法才請的石德。”
白善煥眼含淚水嘆氣道:“是。唉,分完家後,輩分高的大多都去了外鄉。怕分家後,鄰里鄰舍的出矛盾。壞了白家的名聲。唉,不說了。”
白報德見了情景忙換了話題生氣道:“今天劉啓童領人來到我家,開始說是善煥叔讓他來取草圖給縣令的,我就知道劉啓童是在撒謊。我就說沒有在我這裡。劉啓童見我不給,就領人動手把我抓住按在地上,闖進屋裡把草圖搶了去。他們走後我便叫了報福哥哥去左南村通知號祥爺爺,我把房屋託付鄰居照管後,也到了號祥爺那裡告訴了一聲。正準備去縣衙找善煥叔呢。沒想到竟在這裡碰見了。”
妲巨貫問白善煥道:“捕快抓你就是爲了白家大院草圖吧?”
白善煥臉上比較苦惱:“是啊,縣令想要白家大院草圖我們都知道。抓我是因爲縣令汪國福懷疑我偷了他們家的珠寶首飾。想要給我定重罪。我想我先逃出來,再找劉啓童幫我跟汪國福解釋解釋。現在汪國福是劉啓童的乾爹。”
白報德驚詫無比:“什麼。劉啓童又認汪國福做乾爹了。天哪。劉啓童認了多少乾爹了呀。”
到了白號祥家,白善煥介紹事情原委。白家趕緊給衆人安排便飯。
原來白家分完家後。白家大院草圖落在了白善煥的手裡,白善煥經人介紹到了縣衙做了壯班衙役(縣衙裡負責站堂,呵道,門衛的人)。和同是壯班衙役的劉啓童相處的挺好,白善煥無話不與劉啓童講。
劉啓童有個遠房堂兄在縣衙做主薄,主薄與縣令關係極好。劉啓童爲了做壯班頭役(也叫班頭。)強認堂兄爲義父,堂兄不幹,劉啓童竟然把頭都磕出了血,說堂兄不答應就不起來,要磕死在那。
堂兄也怕劉啓童真死了,無法向同宗族人交代,這事解釋不通、也不會有人相信。無奈只能假裝同意。這樣劉啓童通過堂兄舉薦做了壯班頭役,乾的不錯。現在又升任三班班頭(縣裡衙役,分皁,壯,快三班。)。能同縣令說上了話,於是幾經周折又認縣令做了乾爹。
縣令汪國福是聽劉啓童說起白善煥家裡有白家大院草圖,於是就讓白善煥拿去給汪國福看了看,汪國福看後就想據爲己有,白善煥強行要回,偷偷的同劉啓童將白家大院草圖送到了堂侄白報德那裡保存。
縣令汪國福索要不成,就栽贓白善煥在縣衙偷了珠寶首飾等東西,好在白善煥人緣不錯,有人偷偷的把要抓白善煥的消息泄露給了白善煥,白善煥提前知道了跑出了縣衙,但是捕快們隨後就追了出來。
因爲白善煥善於喬裝改扮,裝扮後即使有些熟人也難認出來。白善煥進了人羣就利用人和馬的遮擋塗抹化妝換了裝扮,捕快們這纔沒有抓到。
白號祥沉思了一會說道:“白家大院草圖就算留在白家也沒有什麼用處了。搶去了就算了。不要了。只要人無事平安就行了。善煥,縣衙你是回不去了,在這住上兩天,好好想想有什麼打算。報福你找人去衙門偷偷打聽打聽,縣令會不會再去找報德的麻煩。好在他兩都沒有成家,父母又都不在了。又無兄弟姐妹,沒有羈絆來去也自由。”
白善煥心中氣不平說道:“號祥叔,就這樣給他了,我心不甘那。”
白號祥認真勸道:“唉,他只要善待草圖,能把草圖上畫的建成也算是好事啊。也不枉費做圖者的心血啊。你又何必計較在誰的手裡呢。”
白善煥心有顧慮,還有幻想說道:“可是,可是,我們白家以後要用呢?”
白號祥嘆氣道:“不會了,分家就是當初白家的主事人也是思前想後討論了好久才做出的決定。”
白號祥見其他人還有疑惑慢慢說道:“草圖你們看了吧,把白石村白家分爲兩大部分六個院落那就是白家衆人商量了好久的主意。那是因爲白家老祖宗有兩個兒子,兩個兒子添了六個孫子。六個孫子又添了我們這些人。”
白號祥嘆了口氣接着說道:“唉,可是對於我們白家不實用啊,你想呀,那時白家上上下下好幾代人,就比如出行,吃飯,住房。這些加上輩分問題,就沒有好的辦法解決。
當時比我年齡大可是輩分卻比我小很多的家人,我們在一起時怎麼坐,怎麼走都是問題,規矩不好定。沒辦法。白家當家人最後才決定分的家。那時候,雖然白家沒有出什麼達官富賈,可是幾百口的人吃住在一起,沒發生過大的矛盾,實在是不易呀。
外人都知道白家人懂得恭敬謙讓。那時做了白家人真美,讓人羨慕。外姓的好人家,都想把白家的女兒娶到家。都想把自家女兒嫁到白家。好讓人羨慕。
外人都知道,那時候就是白家養的狗到了飯點,近百條的狗哇,都會跑到一起,相互等待,一起回家吃食。那時候外人看我們白家,就是個羨慕。那是我們白家的榮譽,白家人的念想。都過去了。
草圖是好,對大官建府很好,對平常百姓不容易呀。既然我們不能用,爲什麼不給別人用呢。”聲音充滿無限的回憶懷念。
有個孩子跑了進來打破沉寂,孩子喊道:“爺爺,村口來了好多捕快,說是要找外來的人。正挨家搜呢。”
白善煥起來昂首挺胸:“號祥叔,肯定是爲了抓我。我出去投案自首。免得捕快再抓別人。反正我就一個人。無牽無掛。”
白報德也站起來滿不在乎道:“讓我去,我就說善煥叔讓我放跑了,讓捕快抓我,我就一個人,沒事。”
白號祥疑問道:“爭什麼,還不清楚是怎麼回事呢。抓外鄉人?”
林乾趕忙站起來道:“那有可能是抓我們的。我們幫了善煥。捕快是衝我們來的。我們這就告辭。”大夥起身往外走時見妲巨貫正和白善煥小聲說着什麼。
白號祥非常抱歉,滿臉慚愧說道:“唉,也好,你們這麼多人,一時我也實在沒有辦法收留。不要怪我不講義氣。我還要想想整個白家。”
林乾說道:“沒事,沒事。不會把我們怎麼樣的,我們這麼多人。”回過身見雲霧信正低聲對郅摘、妲巨貫商量着什麼。
衆人來到街上,就見一羣捕快迎面而來,其中一捕快一指衆人喊道:“就是他們放走了白善煥。”
爲首的捕快騎在馬上,馬鞭一指衆人喝道:“全部帶回衙門去。”
白善煥跑了過來,攔在馬頭說道:“劉啓童,劉兄。”
劉啓童馬鞭一指白善煥喝道:“白善煥你還往哪裡跑,趕緊給我綁了,帶回衙門。”
白善煥來抓劉啓童的馬繮繩說道:“劉兄,你是知道我的。劉兄。”
劉啓童俯身小聲說道:“唉呀,白兄,全都是汪國福和劉啓章的主意,我只是聽令,你別怪我啊。放心,我會想辦法救你的。”
白善煥懇求道:“劉兄,我與這些人沒有任何關係,放了他們吧。他們是無辜的。”
劉啓童見捕快過來抓住了白善煥,圍住了林乾等人,耀武揚威道:“不行,只要與你沾邊,就不行。”嘴上露出一絲不易察覺的笑。這時尤義發現雲霧信、郅摘、妲巨貫不見了。
白善煥被捕快拖着。回頭衝劉啓童喊道:“可是,我真的不認識他們,他們也不認識我。”
劉啓童全然不理會,揮舞馬鞭大聲說道:“全部帶回衙門受審。這是知縣和主薄大人的命令。我們也是奉命行事。”
天還未黑,知縣汪國福剛吃完飯在喝茶,一條人影閃進了屋裡,汪國福剛想說話,一把鋼刀已經砍在桌子上了。
魁武的雲霧信站在了汪國福面前低聲威脅道:“汪知縣,你還想活命嗎?”大手已經抓住了汪國福的後脖頸,把汪國福的腦袋按在了桌子上。嚇得汪國福魂飛了一半。
汪國福知道喊人是來不及了忙哀求道:“好漢,好漢,你這是怎麼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