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寶劍如果無法用來衝鋒殺敵,莫非只能運於廚房裡劏雞屠狗。”中年人幾乎無法理解,難免要出口反駁:“那這把寶劍豈非廢掉了,只能漸漸地消失掉它那該有的光環,久而久之也勢必慢慢褪色,至到人們將它遺忘爲止。”
“這把劍原本乃是當今聖上,康熙皇帝的隨身佩劍,有一次臣民立下大功,皇帝一時不知該獎勵什麼,唯有解下腰間佩劍,賞賜於這位功臣,當然,皇帝親賜的佩劍也稱之爲天子寶劍了的。”小夥子彷彿意猶不盡,還在加以分析:
“這把寶劍確有先斬後奏之權,如朕親臨之威,所以小弟才說它擁有極度的權威和榮耀,卻非用用於戰場上廝殺的。”
“原來是皇帝親賜的尚方寶劍,這位林善俠李某倒是十分佩服的。”中年漢滿臉微笑復又點了點頭,他誠懇地說:“李某如此大老遠地跑來,就是專程想替他老人家賀壽的, 他既不當官,復不從商。那麼,要這柄尚方寶劍來幹嘛的?難道是想向咱們老百姓耀武揚威的罷了嗎?”
“自從滿清入關之後,已經沒有尚方寶劍這回事了。皇帝賜於欽差大臣的也不再叫尚方寶劍,而是稱之爲天子寶劍。”小夥子雖然人長得難看,但見聞可還真的蠻廣:“這寶劍當然是用來誅奸懲惡的殺官除佞的。無論軍、官、民、紳,只要有人作奸犯科,這把天子寶劍勢必能攫奪他們那顆首級頭顱的。”
“小夥子。”中年人發覺這位醜小子確見解不凡,終於提出邀請:“咱們初次相會,談吐間頗爲投緣,何不結伴一道走進這武林人士皆響往的劍府,小*兄弟你道如何?”
“如此甚好。”小夥子也不反對,隨即跟着自報名姓:“晚輩姓錢,小名無盡,敢問前輩該如何稱呼?”
“錢小弟。”中年人正色地迴應:“李某名叫留通,挽留的留,神通的通,你就叫我李大哥好了。”
“倘若在平時,像這等夕陽無限好的黃昏時刻,劍府該是異常寧靜的,”錢無盡尚在描述着劍府的日常:“如今卻一改常態,顯得燈火輝映,前庭後院皆是擺滿着酒席宴桌,喧譁吵鬧之聲此起彼落,李大哥,你道這是爲何?”
“那是自然,錢小弟你瞅。”李留通指向魚貫般進進出出的江湖好漢,腰背間掛上兵器的武林人士:“眼前黑白兩道的人物來回穿涌,猶如過江之鯽。達官顯貴,名人墨士,還有一些底層的販夫走卒也來得不少,場面確實異常的熱鬧。”
“今夕何夕?”錢無盡爲了凸顯此日之不凡,居然在明知故問:“到底是何節日?令得這些三山五嶽的人馬全都聚畢於此?”
“錢小弟難道不是來賀壽的嗎?”李留通爲了圓滿這齣好戲,故作好奇地回問:“今日乃是劍府主子林善俠之六十大壽,江湖人等爭相來向他祝賀,只要在江湖中討生活的,無人敢留下怠慢的腳步,一個個唯恐禮數不周,落人話柄。”
倆人所講的話確引來一位白衣白袍的少年郎,他可能是首度蒞臨劍府,正在左顧右盼的,此刻已經注意上錢無盡和李留通二人。
當下,他也圍過來附和道:“其實,何只相識的遠從千里而來,就算從未謀過面的。像在下這般無緣拜會的,只是平時聞及林善俠之威名善舉,就能夠放下手頭上所有的事物,立馬從大老遠趕過來替他老人家拜壽的。”
聞名天下之‘京華三大禁’,紫禁城、武禁堡、邪禁府。而這座俠名遠播的就是‘邪禁府’了。邪禁府又名作‘劍府’,劍府呢!並非外形建築成劍的模式,亦非以千萬把鋼劍打造而成的莊院,卻只是一所佔地較廣的平凡民宅罷了。
此地爲何得個‘劍府”’之稱呢?事因這家主人翁乃是一代劍俠,壽星公姓林名竹。尋遍當今武林,如果依‘劍’而論,幾乎難尋其匹。‘四靈劍’確實風麟、巖龜、狂蛟、峰鶴,此老被列爲‘巖龜’。
劍府內即使丫鬟園丁,皆爲身懷絕技之輩,放眼天下,已能入駐一流之境,絕對可以跟一般的江湖劍客爭一日之長短。
“今天趕到的賓客可還真多,有一些根本沒預算在內的人物。”錢無盡望向擁擠的人羣:“令得此間府邸更形擁擠,你們瞧,就連餐桌席位桌面也得擺到宅所外邊去,幾乎在院子外層擺上一大圈。”
“不知這位少俠該如何稱呼?”李留通望見白衣白袍者是位少年英俠,不由得詢問少年郎的名姓:“鄙人姓李名留通,我身旁這位乃是錢小弟,叫無盡。”
“在下陸參岸,只是個無名小卒,不入名家法眼。”白袍少年迴應,態度很是謙虛:“有興能結識到二位英雄,真是幸會幸會。劍府如今雖然賓客如雲,然而最令人矚目的,該是擺在正中那首席,這裡的十張太師椅幾乎坐滿了九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