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一切辦妥之後,歐陽卷轉身對潘庭鶯說道:“姑娘請隨老夫進宮去覲見皇上,至於你那些好友和一些不相干人等,此刻真的可以隨意請便的了,想往那裡走就能往那裡去。”
陳單望住小師妹即將離開,心底難免有依依之情:“老太婆,辦妥你那些所謂的要事之後,記得立刻馬上過來覲見你二師哥吶!知道嗎?”
潘庭鶯爲了令他寬心,還特意言道:“知道了啦!依小依看,老鼠丹囉裡囉唆的,更似個老太婆。”
潘庭鶯騎上一匹駿馬,隨着歐陽捲走了,只那麼一瞬間,數千清兵也隨即消失得無影無蹤。莊院又恢復了黑暗,先前的一切彷彿只出現在夢境,陳單望住鬼長老之時。發覺她那臉上的金面具正閃閃發亮,倒似一頭飄蕩着的‘孤魂野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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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除了能嚇唬人以外,基本上也沒多大用處,唯有神經病的陳單纔會對‘她’刮目相看的。咱們回到一處燈火輝煌的地方,而且是擠滿賓客的‘善俠壽堂’。其中包含着士農工商,三山五嶽,幾乎全場人物皆怔住了,被一道聲音所喝阻。
大堂中確實靜寂無聲,每個人都瞪住‘二更秋風’連少餘,因爲安靜這兩個字就是發自其口。他好像並不理會衆人的錯愕表情,只繼續說道:“善俠老前輩,晚輩恩師乃是四靈劍的風麟道長,師尊對前輩那巖龜的字號確實大有意見。”
“原來是神麟道兄的高足,難怪呀難怪!”一聞此言,林竹滿面堆歡,喜上眉梢,還豎起拇指頭稱善:“四靈劍當中,神麟道兄確實成名最早,招牌也是最老的一位。但道兄他爲人淡泊名利,近十年來行蹤不定,甚少於江湖中走動。”
“爲了證明風麟還是巖龜,到底那一個能稱霸,吾師曾想過親自前劍府來較量一場。”連少餘回想着過去,才說:“但卻因俗務纏身,幾乎抽不得空,這一念頭始終都無法如願。幸而今夜機緣巧合,晚輩可以代師來討戰。”
滿堂賓客又是一片譁然,林竹卻一時語塞,面對這位咄咄逼人的‘二更秋風’。林竹身旁卻閃出一個人,只聽那人喝道:“風麟傳人有何了得的,想與咱們劍界至尊來比試劍招,那時辰彷彿還算有點早了。待鐵某來秤一秤,你是否有足夠的斤兩,仰或純碎只是來班門弄斧的罷了。”
數年前鐵正雄慘遭仇家剿殺,巧遇上林竹路過,善俠當然毫不猶豫,施加援手。待得鐵正雄得脫大險後,他心底牢記住這份恩情,時時刻刻都想伺機報答。今夜剛好有人來‘劍府’鬧事,這可是報恩良機,他當然忙於當個急先鋒。
連少餘瞪視住這位四肢矮短的人物,名堂還真是響亮,江湖人稱‘日月元師’鐵正雄。良久良久,連少餘方纔開口說:“難得,難得呀!胖先生兩肋插刀,硬是要來強出頭。古言道;‘煩惱皆因強出頭’,胖先生難道不怕自尋煩惱嗎?”
鐵正雄在武林中備受敬崇,他當然不甘示弱:“自尋煩惱者是誰尚未可知,但如今班門弄斧之人肯定只有一個,那就非你莫屬了。”
要知江湖廣傳一句話;劍府論劍者,魯門弄斧也。意思是說在劍府廳前舞劍或評武,就如同李白墳前題詩,魯班門前耍斧,那麼地不自量力,令人貽笑大方。連少餘不理對方的指桑罵槐,又或者意有所指,他正在出言揶揄:
“即然胖子先生夠義氣,硬要接下第一仗,連某當然是奉陪到底,還請這位胖子先生畫出個道兒來?”他左一句胖子,右一句胖子,就是嘲笑鐵正雄身材矮小。
林竹眼看兩人越說越僵,頗有動手之意,心想此日乃是大喜之日,豈能在壽堂大動干戈。急忙挺身勸架:“鐵兄,連少弟,請聽林某人一言,還望二位暫息雷霆之怒,大家不妨坐下來好好說說話……”
“鐵正雄人近中年,身高卻不滿五尺,幾乎全身都是肥油贅肉。”見到白衣少年向鐵正雄不斷的挑釁,沉默一旁的李留通也不再沉默,他想點評一下在場的武林人士,如此就不會顯示出他的孤陋寡聞了:
“然而他鐵正雄有個綽號叫作日月元師,成名絕技是一手‘烈焰刀’,堪稱已是登峰造極。絕對是武林中一絕,倘若憑掌技而論,他與忌神西貝品確實齊名的,兩人可以稱兄道弟,前者是掌中雄,後者爲掌中霸。
“李老哥,這姓連的白衣少年,敢孤身到劍府來挑戰,又選在壽宴當天,四方的豪傑雲集。但他既是天下第一快劍,風麟道長之唯一高足。”錢無盡急於抒懷己見:“他那實力肯定不弱,我想這場比武肯定是很有看頭,雙方勢均力敵。真希望林善俠別再出言阻攔了,乾脆就讓他們一較長短,一決雌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