問話的是正在趕着馬來到喬納斯身邊的尼多,他騎在一匹足有一米八幾的戰馬之上,倒是把他原本的矮小身材給掩飾了,顯得非常高大,從喬納斯的角度看去,都覺得這傢伙竟然有了些偉岸的感覺了。
“這是我家的馬場,我怎麼就不能來了?”
看着見到自己依舊騎在馬上的尼多,用俯視的角度看着自己,喬納斯佯裝生氣的說着假話,心裡倒是想看看尼多會作何反應,卻是沒有想到尼多也沒有要下來的意思,而是嘻嘻的笑了笑,然後打了個混賬話,就混了過去。
“當然,當然,您家的小馬駒最近可是想死你了,你看,我們這些人的戰馬可都是被遷到了其他地方另外搭了個棚照顧,原本的屋子,現在可都是你們家布塞菲勒斯的了。”
言談之間,對於喬納斯的“怒火”倒是絲毫沒在意,這也讓喬納斯感到開心的一點,做慣了決策者,總是會感到有些疲累的時候,這個時候還能有幾個兄弟可以真正的不把自己當外人,這對於喬納斯來說,無疑是讓他欣慰的。
至於騎着一匹明顯要比尼多等人要矮不少的馬,站在一旁一聲不吭的腓特烈,喬納斯選擇性的忽視了對方,雖然在幾天前的談話中讓他對腓特烈放心了不少,可是自己的朋友對於腓特烈是否能接受,就不是喬納斯需要去考慮的問題了。
而布塞菲勒斯不給其他戰馬活路的做法,也讓喬納斯不禁有些失笑,看樣子這位馬先生的做法,跟自己的性格,還真是互補啊~~
想到這,喬納斯也就對自己這位小夥伴有些更加想念了,看了看身邊圍着自己的安德里亞斯等人,喬納斯有些迫不及待有些想見到這位有些驕傲的布塞菲勒斯先生了。
“是嗎?多隆,這裡的負責人在哪裡,我要知道,我的布塞菲勒斯現在在哪?“
喬納斯轉過頭,對着依舊停留在馬車中還在幫着喬納斯整理車子裡的物品的多隆說道,這個馬場雖然是他命令建在這裡的,可是這裡的負責人自己可完全不認識,而是交給多隆去負責的。
多隆聽到喬納斯的問話,下了馬車之後很快就找到了已經看到喬納斯的到來而帶着幾個人匆匆趕到馬車附近的負責人,小聲詢問了幾句之後,就走到喬納斯的身邊,回答了喬納斯的問題。
“在那兒,我的先生,對,就是那個屋子。“
朝着多隆所指的方向看去,很快就看到了多隆所指的那間屋子,也正如尼多所說,這間屋子彷彿確實被孤立了一般,就孤零零的樹立在一片草叢之中,隔着一片人工開拓出來的荒地,讓布塞菲勒斯一個人居住。
而剩下的戰馬則是在喬納斯身邊的馬場裡,而有趣的是,布塞菲勒斯所居住的地方,纔是原本養馬場的駐地,可是這位馬先生顯然脾氣不是很好,無論是人還是馬,只要靠近了他,就會非常的倒黴,所以在權衡利弊之後,養馬場的負責人就選擇把馬場搬到了現在這片地方,而把布塞菲勒斯留在了原地,平時就派人把糧草運到屋子附近,布塞菲勒斯也很聰明會自己去拿,也就防止了受傷情況的出現。
對此,布塞菲勒斯反倒沒有什麼孤單的情緒,相反倒是非常的開心與這種一馬獨屋的和平日子,所以也就沒有再傷過人,這樣的情況顯然皆大歡喜,而喬納斯知道了前因後果,自然也不打算改變。
而是上了安德里亞斯的戰馬就向着不遠處的屋子奔了過去,憑藉着強大的速度,喬納斯很快就到了布塞菲勒斯附近,讓安德里亞斯在外面等等自己,喬納斯一個人走進了馬場,消失在了沒有窗戶而顯得黑洞洞的屋子裡。
旁邊跟比格騎同一匹戰馬而來的多隆看着喬納斯進去,本來也想進去貼身保護,畢竟現在領內局勢實在有些不太安穩,而喬納斯作爲領內的最高領袖,危險程度自然高漲了不少,而多隆作爲一名擁有騎士實力的人,當然不希望喬納斯遇到什麼意外。
不過轉眼一看,身旁的安德里亞斯和比格,尼多等人都沒有進去,而是在門口等着喬納斯出來,臉上的表情,一副副都是非常害怕的樣子,彷彿裡面的不是馬,而是怪物一樣,多隆人老成精,自然看出了這些人心中的想法,顯然比格和尼多曾經也想過去試試這匹戰馬是否能夠被自己征服,這也是正常的事情,哪個嚮往着勇敢,英雄的年輕人不希望有一匹足以匹配自己的戰馬呢。
不過看樣子,這些人應該都沒有成功,相反還受到了不小的挫傷,這樣看來,布塞菲勒斯還是非常認主人的,想到這多隆也就止住了自己的腳步,跟着其他人一起等待着布塞菲勒斯和喬納斯出來,他可不想因爲他的進入而打擾了喬納斯,驚擾了布塞菲勒斯。
而一旁趕過來的腓特烈,騎在自己的戰馬上,背挺得筆直,看上去比喬納斯還像是個貴族,而他則看着已經進了馬場的喬納斯,心中的情緒,無疑是在場所有人中最複雜的。
就如多隆所猜想的那樣,比格和尼多確實曾經嘗試過馴服布塞菲勒斯,能夠讓自己也騎一騎這匹整個比爾羅境內最強壯和野烈的戰馬,不過多隆沒想到的是,腓特烈也曾經在他人不注意的時候,接近過這匹戰馬,至於他的原因,自然跟比格和尼多沒有什麼兩樣的。
更何況腓特烈自認自己出生高貴,從小接受的教育就是貴族的精英教育,騎術當然也是由非常強大的馴馬師來教導的,所以自籌自己可以很輕鬆的收服這一匹鄉野之間的烈馬,也可以在關鍵時刻好好讓所有人看看自己的實力。
不過因爲他的特殊身份,所以爲了避免他人的懷疑,就只能一個人偷偷摸摸的來這裡試了一次,結果自然與腓特烈所想的南轅北轍,按照當時的情況要不是腓特烈反應靈敏,估計現在就骨折了說不定。
而現在,喬納斯走了進去,這讓腓特烈不由得也有些期待,到底這位名義上的主人,到底是否擁有着馴服布塞菲勒斯這匹烈馬的能力,還是完全憑藉着自身的地位,而把這匹馬拿到手的呢?
對此,身爲公爵之子的腓特烈自然心中有些鬱結和期待。
而喬納斯,自然是想不到這麼多的了,這片地區大部分都是草原,風聲再加上大片野草刮動的喧囂聲自然讓屋子外面人的聲音和想法根本就進入不了喬納斯的耳朵,沿着黑黃色的泥土,喬納斯慢慢的走進了屋子之中。
屋子很深,也很大,這間屋子本來建造出來,是爲了給十匹左右的戰馬共同使用的,所以修建的時候考慮到了種種的因素,建的非常巨大,等喬納斯走到快盡頭的時候,門口的微光透光掛在房樑上的稻草已經只有稀稀疏疏的幾縷陽光照射進來了,而第一眼就看到了正在進食的布塞菲勒斯。
他的身高相比起幾月前喬納斯所見到的,已經要大了整整一圈,但喬納斯看得出來,那透過皮膚所展現出來的肌肉,絕對擁有着一瞬間的爆發能力,能夠讓所有的阻擋之敵,都會在布塞菲勒斯的強烈衝擊之下被擊飛出去。
而他黑色的毛髮像是塗了一層油似得,頭部的一縷長毛像是被做了髮型似得,變成了一個劉海,向着右邊傾斜,配合着強健的身體,倒是顯得非常的帥氣,而身後的馬鬃也柔順的在他的身後隨着他的擺動而晃動着,看樣子,布塞菲勒斯在這裡確實過的挺好的。
也不知道是不是喬納斯的眼光實在是太過於灼熱,原本正在吃着自己美食的布塞菲勒斯好像也注意到了一旁的一種延伸正在肆無忌憚的盯着自己,轉過身來就跟喬納斯的眼睛對了個正着。
喬納斯也沒有想到布塞菲勒斯會這麼突然就注意到了自己,並且盯着自己的眼神一動不動的,喬納斯的心裡不免有些心慌慌的,自己的身高只有一米五左右,而布塞菲勒斯現在的身高雖然沒有一米八這麼高,但是一米七還是有的,這個傢伙現在還正在成長期,以後說不定能到一米九也說不定。
而說到體重,那就更別提了,這個世界也沒有油炸食物,他平常吃的最多的就是烤的,或者煮的,連炒的都很少,自然不可能長出一身的膘來,而布塞菲勒斯的食量,就明顯要比喬納斯大得多了,再加上種族優勢,自己在他的身邊,可真是一隻弱雞了。
不過還好,幾個月的時間並沒有讓喬納斯發生太大的變化,年齡的幼小,讓他很難在這麼短的時間內有什麼巨大的改變,尤其是他的氣味是變不了的,憑藉着這些,布塞菲勒斯顯然還認得喬納斯是他的主人,也是他戰場上的夥伴,看他的眼神,很快就從陌生轉變成了一種彷彿老友的感覺,低下頭繼續吃起了自己的午餐。
“呼,布塞菲勒斯,好久不見,你可真是變成大傢伙了。“
喬納斯不得不承認,剛剛自己確實被布塞菲勒斯嚇到了,不過他終究還算是有一個成年人所應有的承受能力,沒有直接倒在地上,或者跑出去,而是等到了布塞菲勒斯記起他的時刻。
湊了過去,伸出手輕輕的摸了摸布塞菲勒斯的身體,因爲這傢伙有些潔癖,所以在工作人員給他洗澡的時候,這位大老爺就完全擺脫了平時不讓人碰的習慣,而是非常享受的等待着旁邊熟人的服務,整個就是一個大少爺。
聽着正在吃飯的小夥伴“哼哧哼哧“的聲音,彷彿很舒服的樣子,喬納斯竟然也不知不覺間有些餓了,不過他當然不可能跟布塞菲勒斯搶東西吃,等待着布塞菲勒斯把馬槽中的糧草全部給解決了,才拉了拉他身上的繮繩,把他的頭對像了自己。
“布塞菲勒斯,我們出去跑跑,怎麼樣?!嚇嚇他們。“
布塞菲勒斯彷彿聽懂了喬納斯的話,隔着柵欄親暱的蹭了蹭喬納斯臉,他可已經好久沒有見到喬納斯,然後小心翼翼的移動了起來,他現在的主人可真的有些弱小,他的蹄子只需要輕輕一碰,有可能自己的主人就再也不能騎馬了。
布塞菲勒斯順着被喬納斯打開的木柵欄走了出來,緩緩的移動到喬納斯的一側,然後稍微彎曲了一點,把自己被上的馬鐙放到了喬納斯可以踩的地方,讓他可以稍微輕鬆的上到自己的背上。
“哇,布塞菲勒斯,你聽得懂我說話?“
看着自己的小夥伴竟然不需要自己拉動繮繩就做好了一切可以讓自己輕鬆上馬的準備,喬納斯當然感到驚奇,雖然喬納斯也知道布塞菲勒斯平時就對自己很親近,從來不讓其他人騎在自己的背上,不過現在表現出來的樣子,明顯是有些通靈性了,這可讓喬納斯興奮了起來。
而布塞菲勒斯彷彿聽懂了喬納斯的話一樣,又“哼哧“了一聲,好似是回答了喬納斯的提問,又好像是催促着喬納斯趕緊上來的似得,背後的馬鬃也跟着搖晃了起來,眼睛看着喬納斯,眼中對於奔跑的慾望,讓喬納斯好似也聽懂了一般。
抓住繮繩,縱身一跳,喬納斯很輕鬆的就爬上了布塞菲勒斯的背,而布塞菲勒斯也在感覺到喬納斯坐穩了之後就站了起來,四肢開始不停的在原地踏步,感覺的出來,他已經有些按捺不住自己想要奔跑的慾望了。
“布塞菲勒斯,駕。“
騎在馬上正在等待着喬納斯出來的人不時的張望着屋子中的情況,不過太過黑暗屋子,讓人再怎麼看,也不過是模模糊糊,黑的要命,就在衆人有些急躁,想要進去一探究竟之時,一陣微風從衆人身邊一掃而過,“噌”的一聲,帶起了衆人的頭髮往空中上升而去,而地上的雜草也在這一陣黑色的旋風之下,從地上彈跳上了衆人的高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