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你那膩歪勁兒
到了蔡任房間，他倒是悠閒自在的開始上網，時不時在那笑幾下，也不怎麼搭理我，我坐在沙發上盯着他不放，他也沒反應。
“阿任，你這幾年在美國還好吧。”我問。
“挺不錯啊。”他還在那高興：“倒是回來感觸挺大了，有些地方變了。”
“怎麼不叫我給你接機？”
“我有給你電話啊，不過一直關機。”
我想起來了，我下午一起來手機全是未接短信，我還以爲全是李凱打的呢。
我有點侷促，或者說不習慣，我跟他分別了四年，他現在這個樣子卻好像我們之間什麼都沒發生，我是說，他還是一副不知道我喜歡他的樣子。
“找到伴沒？”他突然問。
我搖頭，注意到他一直盯着電腦沒看我，又說：“我一直忒想你。”
他終於回頭了，卻是疑惑的眼光：“想我幹嘛呢？”
我瞪着他，一瞬間說不出一個字來。
“蔡司，你不會告訴我你還念着我吧？”他略帶驚異的說：“四年了，不說我們多久沒見了，我害你爸的事你也忘了？”
“四年，但和十九年比起來不長啊。”我說。
他又笑了起來，我真的不知道他在想什麼了。
“時間也不早了，我想睡了。”他說：“你就睡沙發？”
“嗯。”
他有趣的看我，似乎我是什麼外星生物一樣。關了燈，我坐了一會才反應過來睡了下去，不過，真不太好受，說不定睡地上還舒服點。
“蔡司，你知道我回來幹嘛不？”
“回自己待的地方。”我說，但我不敢提那個家子。
“我最近感覺一個人真有點難熬了，我都28歲了。”
我聽見他嘆了口氣。
“我想結婚了。”
我愣住了，在黑暗裡瞪着他。
他又笑了出來：“我還想有個小孩，成天就圍着我叫我爸，等我有孩子了，我讓他叫你叔啊。”
“蔡任……別給我說這些。”我基本是哀求了，我不想他一回來就這樣。
他哈哈大笑，從牀上下來了，走到我沙發邊蹲了下來，臉貼的我很近：“不知道爲什麼，我就喜歡逗你玩。”
我緊張，眼睛都不敢眨的看他。
他的手握上我的手，吻了我嘴脣一下。
“蔡司，我這樣哄你，你會怎麼樣啊？”他笑着說。
我假裝思考了會，其實早糊塗了：“高興，可等你不哄了，我絕對揍死你。”
他假惺惺的嘆了口氣，放開我的手，站了起來。
我也跟着坐了起來，看着他，不知道爲什麼覺得有一瞬間的迷茫，他一點都不像我哥，我哥怎麼會這麼對我呢？怎麼會這樣對我笑呢？
可我骨子裡都在叫囂着要他，他的笑容，他的脣，他的一切。如果，可以揉進自己身體裡，多好啊。
“我們同居吧。”他突然說。
我啊了聲。
“就住你那，我不想再租個地方了。”他慢悠悠的說：“蔡司，你長進沒？”
我猛的點頭。
“那你真想清楚了？”他笑着說：“包括以前，現在，以後。”
“蔡任，你以前是故意的吧，你怕我走，所以才故意侵吞公司讓我爸趕走你。”我說。
他盯着我許久，搖頭嘆氣：“果然還是傻子一個，我又不是神，一個星期能做那麼多事？”
你沒想過吧？在我眼裡你就是神，可你究竟爲什麼要那樣呢？裝墮落？
“早在那半年前我就私下在收購你們的股票了，後來還利用郝樂的名義在外邊用挪用的錢開了一家公司。”他說。
“纔不是！如果是你乾的，那爲什麼那家公司在你走後才2個月就倒了？你不是那種做不出事業的人！”我猛的吼他。
“那是你爸爸逼的太緊，我想辦法金蟬脫殼了下而已。”他笑了起來：“剛好，郝樂他老婆怎麼也不願意在家裡待着，也不去他那做事，我就把這邊所有事都交給了他，XX（最討厭想名字了）網絡公司，知道吧？”
怎麼不知道呢？今天才收到名片呢。
“馬嘉？”我虛弱的問。
“沒錯，我是那家公司的老闆。”他笑着說：“以後要多多指教了。”
我愣愣的看着他，原來，是這回事啊。
“那個我爸一直沒同意的合作案？”我覺得我該冷笑。
“嗯，不錯，還是變聰明點了。”他說：“你爸不就怕馬嘉太年輕嘛？現在早就是年輕人的世界了。”
他一副可惜的樣子。
“所以，你來找我？”
“在A城公司想要□下去，非得過你們那關不可啊。”他苦惱起來：“雖然我也想過換個地方，可惜郝樂死也不同意我把他老婆弄走。”
“你來找我就不怕我提什麼條件？”我問。
“條件我不是先就說了？”
“同居？”我說：“蔡任，你認爲我和你住一起了，我能什麼都不做？”
他想了下：“除了囧囧我能奉陪。”
“蔡任，你不是我哥。”
“我早說了我不是你哥了。”他不耐煩起來。
我連苦笑的力氣都沒了：“我說過的，無論你怎麼對我，我都會捨不得你的。”
他嗯了聲：“不用囧囧啊？”
我站了起來：“那個合作案我會幫你，你不需要做什麼了。”
他樂了起來，看着我。
“我先走了。”
“這麼晚了呢。”
“拜拜。”我一個字都不想多說了。
原來，這四年，我還是做的一個遙不可及的夢，我真的太不會看人了，以前還以爲我哥是個笑面虎，其實，他只是一隻狐狸而已，爲達目的，他能做出太多事。
老虎，還是有尊嚴的，而他沒有，可說到底，最沒用的還是我，這種事送上門我都不敢要。我從小崇拜到大的哥哥，我連褻瀆他的勇氣都沒。
也許這樣纔好，他能在我記憶裡永遠都是那個樣子，溫柔，善良，有責任感，孝敬父母，寵愛弟弟，就算一切都是假的。
他在我家，到底隱忍了多少年呢？我給他表白的時候，他又有多噁心呢？
“蔡司，你對我這人失望了吧。”
我走到門口，他突然說。
我回頭望他，他臉上還是笑容：“談不上。”
“談不上？”他有趣的重複我的話。
漠然而已，有什麼失望不失望呢？我只是難受。
“看到你之前，我還以爲你早忘了我呢。”他說：“我記得你以前小學的時候就暗戀一漂亮女孩子，我也見了人家好幾次，因爲你愛帶她到家裡玩，後來她轉學了，沒一個月你就把人名字給忘了。”
我愣了下。
“還有你初中那會，說喜歡上班上1.女的，還興奮的跑我那讓我替你寫情書，等我寫好了，你讓我改掉那女的名字，因爲你又看上另外一個了。”
“然後就是初二的時候，有1.女生跑家裡來給你表白，你死活不願意，說人家長得不夠漂亮，當着她的面兒就罵，結果那女生在我那哭的昏天暗地的，叔叔回來把我揍了頓。”
“初三的時候你換了三個學校，高中一年級五個，換一個學校，你身邊的朋友就換一幫子人。高二的時候你打架，結果一人被你打得在醫院裡躺了二個月，結果，那人在你高一那會跟你關係還可以。高三就更不用說了，你光輝事件隔三差五的就報我那去了。”他笑了起來：“爲了這個，我還放了我女朋友多少次鴿子啊。”
“你這個人，沒一個長xing，不是哥愛說你。”他停了下才說：“你對我，或者是對任何一個人，能永恆嗎？”
“對任何一個人不行，對你行。”
“那就是騙你自己的。”他說：“你把這話告訴誰，誰都不會相信，你不是最好的哥們叫李凱嘛，你問問他，他能相信你會喜歡我一輩子不。”
“怎麼不會？”我激動的吼，拿客房電話開始打，不通，我就再撥，一次次的，跟對電話有深仇大恨似的。
我哥看着我不說話。
我繼續撥，終於通了：“李凱！”
“哪王八呢……蔡司？”
“我問你個事。”我挑釁的望着我哥。
“嗯？啊？什麼事兒啊？”
“你說，我能喜歡我哥一輩子不？”
“啊？”李凱愣了好久：“你怎麼突然問這個啊，我這還沒睡醒呢！”
“丫你媽的快說！”
“現在都三點了啊，你他媽的……”
“你丫說不說？”
“蔡司你別激動啊，你聽我說，你哥那慢慢的你絕對能忘掉，別總掛着……”
“我他媽問你我能喜歡我哥一輩子呢，不是叫你孃的勸我！”
“你大爺的！蔡司你又給爺發什麼瘋呢？我要是覺得你能守着誰一輩子早勸你去美國把人押回來了！你哥那個人我和吳淨誰不看得上眼啊？”
“看你媽！”我猛的掛了電話，瞪着在一邊樂的我哥。
他笑得開心，坐到了沙發上：“蔡司，我這一輩子早在她死的時候就完了，你還年輕，未來還長着呢。”
“她就那麼重要？”
“我不想你恨我。”他說：“剛剛是我逗你玩呢，蔡司，我跟你處了那麼多年，就算沒別的，我也想你好好記着我，我曾經是你哥。”
“她就那麼重要？”
“我四年前是做的絕情了點，我一直想自己出去做自己的事，不想留在蔡家做個一輩子的養子，幫着管理公司，不是你把我逼急了，我不會拿你家股票威脅叔叔。”
“我不管這些！”我繼續問：“她對你，就那麼重要？”
“其實，我早就發現你對我感情不對勁了，可我覺得你還能回去。”他苦笑起來：“不像我，早回不去了。”
“你就那麼喜歡她？她都死了七年了，你還掛着她回不來？”我心涼了。
他看着我：“我愛一個人，是一輩子的事。”
我覺得我有點受不住了：“哥，我愛你，也是一輩子的事。”
“如果我今天忍得下心就那麼騙了你呢，你是不是就覺得我怎麼那麼個人啊？”
我猛搖頭：“我只是想保留那份記憶，我不是嫌棄你纔要走的。”
“不管爲什麼。”他說：“蔡司，四年了，你還是連堅強都沒學會。”
堅強？
“你這xing格，怎麼堅持呢？”他說：“我明天就會回美國了，既然你已經答應合約的事，我希望你能做到。”
“回美國？”我衝到他面前：“你不是回來了嗎？”
“馬嘉讓我回來解決合約的事，我知道他其實想讓我回來解了這個心結。我也看到你了，事情也辦妥了，該回美國了。”他冷靜的說。
“美國那裡還有什麼呢？”就算是那個女人，也早就消失的乾乾淨淨了。
“美國那邊沒有你，沒有蔡家，蔡司，我躲那裡不是怕叔叔報復，完全就是在躲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