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自己沒想清楚就接工作還敢抱怨。”他大言不慚的回話,嘴巴雖不饒人,但看她的眼神已悄悄改變了。“一切都太遲了,就算你想提早解約也得經過我的同意。”
他的目光留戀在她粉撲撲的可愛臉蛋上,她嘟起的粉潤脣瓣看起來很可口,讓他心裡一片異樣的震盪。
“我的合約是跟方姨籤的,方姨答應讓我提早結束工作我就能離開,不關你的事。”她咬了下粉脣,氣呼呼地反駁,雖然方姨有說過得先知會他,等他同意纔算數,但她不管了,氣得想走人。
雖然她口氣強硬,但剛沐完浴穿着浴衣的她粉嫩可人,再加上懷裡還抱着溼衣物,整個氣勢顯得很薄弱。
她委屈的癟着嘴、紅着眼眶,現在連離開他的房間都沒辦法,怎麼可能提早結束工作。
嗚……想到自己接下工作後的際遇,就覺得自己很倒楣。
她想,等她順利脫身後一定要去行天宮拜拜改運,看下次工作能不能順利點。
“有什麼好哭的!”她眼裡竟然閃爍着淚光,這讓傅逸剛整個招架不住。“眼淚不準掉下來!還有,方姨可沒這麼說,她還是堅持得經過我同意,別以爲我沒聽見。”他不安地斥喝。
這聲斥喝卻得來反效果,她原本還能忍住委屈不讓眼淚掉下來,但被他這一怒斥,委屈又涌了上來,豆大的眼淚瞬間滑落嫩頰。
看着她的眼淚,他感覺心口被強烈撞擊,胸口一窒,無法剋制的靠近她,高大挺拔的身軀在她面前半蹲,伸出手捧起她淚眼婆娑的小臉,用拇指輕輕拭去那可憐兮兮的淚水。
她倒抽一口氣,驚愕地瞪着在她眼前放大的俊臉,看着他那雙有點溫柔的眼眸,受了很大的驚嚇,一時間腦袋當機以爲自己看錯了。
待她終於回過神來,感覺他手指撫摸過的地方有細微的電流在竄動着,讓她微微燙紅了臉,一顆單純的芳心怦咚怦咚莫名其妙地亂亂跳着。
“傅先生,早安。”
梅曉蘋一如往常地一大早開着車來到“櫻之林”的停車場,不到幾分鐘後傅逸剛便出現了,打開車門坐上她租來的休旅車的副駕駛座。
自從上個月她掉進魚池那次跟他起了點小爭執後,傅逸剛好像換了個人似的,不再對她疾言厲色,變得比較好相處。
但說好相處也沒好到哪裡去,他依舊冷着一張俊臉,冷漠不苟言笑,不過這對梅曉蘋來說已經很不錯了,至少她不會莫名其妙被罵被瞪,跟他講話也不會被叫着閉嘴。
於是她開始充當司機,每天駕着車跟他到處趴趴走,由她安排觀光行程和飯店,從臺北玩到墾丁,連花東、宜蘭也都沒錯過。
縱使出遊時一副意興闌珊的樣子,但經過這一個月的相處,兩人之間的氣氛比之前更和諧了一點。
雖然他還是有些陰陽怪氣啦,但只要別動不動就臭一張臉還隨便亂罵人她倒可以忍受。
也因爲經過這段時間的相處,她發現他的中文並沒有想像中那麼好,有一些文法他還是會用錯,有些字他會念錯,這時候她就能派上用場替他翻譯解說,讓她有些許工作的成就感,因此之前跟方姨提過要提早結束工作合約的事也因此擱下,沒再多提了,畢竟她很需要錢,還是別跟錢過不去。
自從父母在她高中畢業後離婚各自嫁娶,她便開始獨居的生活,她念大學時父母還是很負責任的支付她生活費和學費,不過兩年前大家畢業後,梅曉蘋決定自食其力,不想成爲父母親的負擔,於是主動通知雙親不必再給她生活費。
畢竟各自嫁娶的雙親另有自己的家庭和孩子要顧,梅曉蘋體諒雙親的壓力,所以就算日子過得苦一點,她也決定一切靠自己。
而卸下養育責任的雙親則是協議把她現在住的這間老房子過戶給她,讓她有個遮風避雨的安身之地,她心裡對父母是感激的,有多少人因爲父母親離異而生活拮据過不下去,遑論還能擁有屬於自己的房子,他們能爲她做到這麼多,梅曉蘋心裡是感恩的,一點抱怨也沒有。
“早,今天我要去敦化北路,照這個地址找。”傅逸剛冷着一張俊臉,從口袋掏出一張紙給她,那是阿姨唯一留下的一間房子,阿姨過世後那間房子也是由他繼承。
這個月他逼自己放鬆地遊遍整個臺灣,雖然並沒有玩的興致,但身邊跟着一個可愛的女孩,後來他就算不想玩也隨着她歡樂的笑容放鬆了心情,一路跟着她的安排走遍全臺灣各大旅遊景點。
當初被逼着來臺灣繼承湯屋的憤怒心情已經平復冷靜下來,現在他要開始着手處置阿姨留給他的遺產——“櫻之林”湯屋和這間房子。
在看過帳冊並覈對過銀行的帳戶進出金額後,他確認“櫻之林”的管理在阿姨過世後還是一樣很穩定,方姨很忠誠的把湯屋的財務和員工都管理得很好,所以他已經跟方姨談過,下個月起方姨升爲湯屋經理,並給她三分之一股份,往後湯屋的盈餘也會三分之一給方姨,湯屋就歸股東之一的方姨管理。
湯屋的事情解決了,接下來他則是要着手處理這間老房子,以他的想法是直接賣掉比較省事。
“這個地址我大概知道。”她看眼地址,去年她曾經到附近的一間企業當過幾個月的派遣員工,所以對那裡還算熟,於是隨意找了個話題問道:“你是去找朋友嗎?”
“不是。”他簡短的回答,目光直視前方,儘量不去看開車的小女人。
這女人有種奇妙的魔力,可愛的笑容、純真慧黠的眼神和嬌脆的音嗓都讓他想接近她、想跟她在一起。
過去一個月以來,每到一個觀光景點都能引來她的興趣,她玩得很開心,總會露出迷人的笑容,開心時說話還會比手畫腳,漸漸的他喜歡上看她可愛的笑容、喜歡看她看到美景時露出的開心表情,還有吃到好吃的食物一臉笑咪咪十分滿足的樣子,對她的喜歡逐日累積,一顆心早已悄悄被她給佔據了。
如果是以前,他會勇敢的對她展開追求,但經歷過一次情傷之後,他卻猶豫了。
有了前車之鑑,這一次他一定要仔仔細細考慮清楚,也許經過長時間的相處,他對她的感覺會逐漸改變,何況兩個月後他將返回法國,兩人就算真的交往也不可能太長久,於是幾經思考後,傅逸剛決定壓下對她的喜歡感覺,刻意用冷淡來面對她,並跟她保持距離。
“出發前一樣也要先買杯美式咖啡嗎?”他早上習慣喝美式咖啡,通常她都會把車停在咖啡店前讓他進去買咖啡。
“嗯。”他點點頭,一樣目不斜視,語氣冷淡得可以,說話儘量簡短,惜話如金。
“好的,我知道了。”對子他“沒把她放在眼底”,寧可看前方也不多看她一眼的舉動,她毫不以爲意的點點頭,相較於他的暴忠躁怒罵,這樣冷淡她反而覺得更好,至少讓她願意繼續工作,而不是再去找方姨商量結束工作合約。
車子在二十分鐘後來到山下,她先在星巴克前面臨時停車,傅逸剛打開車門下車,邁開長腿繞過車頭走進星巴克。
早上這時間星巴克生意還不錯,雖說咖啡漲價了,但愛喝咖啡的人依舊買帳,也沒見咖啡店生意不好,不過換作是薪水微薄還長期失業的她,可就敬謝不敏了。
她都是買了咖啡豆自己在家煮,再加上手打奶泡,省錢又好喝。
通常傅逸剛大概得花個十分鐘才能買到咖啡,並排停車會妨礙交通,於是她把車子開往一旁熄火臨停,人就坐在車上等,這樣若遇到警車來開單或拖吊車可以隨時反應。
就在梅曉蘋無聊地把下巴靠在方向盤上,對着前面玻璃做鬼臉打發時間時,剛纔進去咖啡屋的傅逸剛卻很快兜了回來,站在車門外舉手敲敲車窗。
她愣了一下,轉頭看着站在外頭的他,不明所以地看他比着要她下車的手勢,納悶的開門下車,鬆軟的短髮被風吹得揚起來。
他寒着臉伸手摸摸她的頭髮,然後無預警地牽起她的手。“跟我進來。”說着,便拉着她往前走。
“喂,等等,我得顧車。”他又怎麼了?動作那麼溫柔神情卻那麼肅殺,極商不協調。
“車子不會自己跑掉,不用顧。”
更不協調的是,他在拉着她走進咖啡店後還改而親暱地摟着她的腰,帶她站在排隊的隊伍裡等着買咖啡。
“車、車子當然不會自己跑掉,但會被拖吊啊!”她低頭瞪着他勾在腰間的鐵臂,吶吶的說道。“傅先生,你的手……”
他這樣摟着她彷彿兩人是情人一樣,但他們分明不是啊!
他又怎麼了?繼上次突然蹲下來替她擦眼淚的突兀舉動後,現在又是怎麼一回事?
“陪我演一齣戲。”他沒放手,將她摟得更緊。
“演戲?哪一齣?”她腦袋很快的轉了一圈,恍然大悟。“你是不是遇見前未婚妻了?”小說或偶像劇都是這樣寫、這樣演的。
“是前未婚妻沒錯,沒想到會在臺灣遇見她。”他相當意外會在臺灣遇到背叛他的前未婚妻葛茜和另一個男人在一起甜蜜用餐,那應該是她到西班牙旅行時遇到的初戀男友,看來複合的兩人已經在臺灣定居發展了。
剛剛看見葛茜和那名男人各拿着一杯咖啡和餐點朝沙發走過去,兩人錯身而過時眼神對上了,彼此都露出震驚的目光。
驚愕之後他率先把目光收回,冷靜的掉頭走出去把梅曉蘋帶進來。
他不知道自己這麼做是爲了什麼?示威嗎?
算是吧!高傲的他絕對不可能讓葛茜看輕他,也不要讓葛茜知道她傷他有多深,讓他消沉的度過幾個月,得靠工作來遺忘她,也因爲她害得他現在對感情卻步,不敢追懷裡這個女人。
因爲不甘心,所以他直覺就這麼做了。
“哇,你這是在示威嗎?她身邊有沒有男友在?”她一整個好奇起來,低嚷道:“傅先生,你是不是因爲太兇了纔會被未婚妻拋棄?不是我愛說你,你這反覆無常的個性若不改,就算有十個未婚妻也會跑掉。”
人長得帥又怎樣,個性那麼機車,要她也不敢愛。
傅逸剛聽見她的評論臉都綠了,他認爲該改進的人是她,因爲她有話直說的個性很容易得罪他。
但顯然梅曉蘋並沒發現他的異樣,繼續說着。“我覺得你這樣很幼稚欸,幹麼要演戲給前未婚妻看?既然都分手了就大方當朋友嘛!你就上前去跟她打招呼——”驀地,她的聲音中斷,因爲小臉蛋被傅逸剛捧了起來。“你——”
他那性感的方脣怎麼一直朝她貼過來呢?梅曉蘋困惑的瞪他,長長的羽睫眨啊眨,呆呆地看着他在眼前放大的俊臉,腦袋瞬間當機無法思考。
“我想我必須做點什麼讓你閉嘴才行。”他在她脣畔吐納氣息,說完話的那一刻,他吻住了她,用冷毅的薄脣封住她的嘴。
“唔……”他成功的讓她閉了嘴,也瞬間讓她成爲咖啡店衆人的焦點。
而在吻上她的瞬間,傅逸剛嘴角揚起一抹笑,雖然會吻她是因爲想封住她的脣,但他知道,其實他心裡已經渴望很久,想要觸碰她柔軟的脣瓣,剛剛她誘人的脣瓣喋喋不休地張合着,激起他心裡那一直苦苦壓抑的渴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