般若顏一呆,面紗後的臉色迅速的泛白,隨即撤出一個牽強無力的笑容,“楊公子在說什麼?顏兒怎麼聽不懂呢?炎公子?顏兒可是女兒身呢。”心裡也是暗自慶幸,幸好自己現在是蒙着面紗的。她卻忘記了,其實她自己根本就沒有在楊洛歸面前露出過真面目。
“嘉蘿郡主不就是炎公子麼?爲什麼不敢承認?”楊洛歸在話衝出口之後就有些後悔了,但是聽見般若顏的辯解的話語,心裡的失望立即超出了後悔,“郡主爲什麼不敢承認呢?郡主可知道,在下在郡主突然失蹤之是多麼的着急?我找了郡主整整半年!!!一直到在邊關與郡主相遇。郡主難不成是因爲在下只是一介商人,不值得結交,所以才一直蒙着面不肯以真面目示人麼?”楊洛歸的話讓般若顏的臉色在面紗之後青一陣白一陣的交替變化。對於楊洛歸的問題,竟然忘記了回答。
楊洛歸殷切的看着般若顏,等待她的回答。而般若顏卻似雕塑一般。呆呆的愣在那裡,好似魂遊天外。
楊洛歸頓了頓,直到周圍一點兒聲音也沒有了,臉上的期盼之情,漸漸淡了下來,變成了失望。以爲般若顏是默認了自己的推測,楊洛歸自嘲的笑了笑,伸手捋過一縷花白的頭髮,“郡主果然是嫌棄洛歸是商賈。罷了,洛歸也就不在站在這裡討人嫌了。嘉蘿郡主,洛歸在此謝過郡主曾經的救命之恩。改日再來拜訪。告辭了。”最後幾句話說得鏗鏘有力,將魂遊天外的般若顏喚了回來。
“等等!不是的!”急慌之下,般若顏猝然開口,直覺性的否定了楊洛歸的話,不管怎樣,她都不願意讓楊洛歸誤會她,“我並沒有瞞着你的意思!只是當時出谷的時候什麼都不懂,爲了自身安全才答應了孃親,要着男裝、戴面具的。你,您如果想……看,我讓你看就是了。不要這麼自暴自棄的,你沒有錯。錯的人是我……”最後的話已經小如蚊蠅,但是楊洛歸還是聽得一清二楚。
楊洛歸懊惱甚至羞愧的神情在聽了般若顏的話之後,變成了驚喜,原本看上去頹敗的精神也一下高昂起來。
“郡主終於肯承認與炎公子是同一個人了?”楊洛歸的聲音中隱藏不住那從心底涌出來的喜悅,嘴巴更是忍不住往兩邊咧。
“是。”既然衝動之下說了出口,般若顏索性將一切都說出口。
“當日我是被父王偷偷的從楊府帶出來的。後來因爲一些事,一直住在成王府內無法出門。也就不能帶給你消息。而且,知道這些皇家事情多了,對你們家並沒有什麼好處。後來有機會出門的時候,就遇見了玲兒。那是,我已經入了宗譜,有了郡主的封號。一舉一動更是要謹言慎行,以前的事也就成了秘密。楊公子,不是顏兒不願表明身份實在是因爲情勢所逼。如果公子仍覺得被顏兒欺騙了,儘管打罵,顏兒絕不會有半句怨言。”般若顏言辭懇切,楊洛歸聽了心中的怨憤竟然全部消失了,而剩下的,是跳得有些快的心跳,還有莫名發熱的身體。
“洛歸併不是來質問郡主的。”楊洛歸說出這句話之後臉有些發燒,咳,說得真牽強,“洛歸是來問診的……”
“啊,對了!!我找到了治你的病的方法了。”楊洛歸的話還沒有說完,般若顏先“啊”出聲。
楊洛歸一愣,隨即身體不由自主的顫抖起來,擡起頭眼睛緊緊地盯住般若顏,“郡主是在跟在下開玩笑麼?”而實際上,他非常瞭解般若顏的脾氣,般若顏雖然平時調皮了點兒,但是一碰上有關病情的事,卻是從不馬虎的。
“當然不是!我找到的可是真正的解藥!”
般若顏脆生生的否定聲在楊洛歸聽來,簡直宛如天籟一般,心情一陣激盪,迫不及待的脫口問出來,“是什麼解藥?郡主是說在下能像正常人一樣有用強健的體魄?”
思及解藥的問題,般若顏的臉色再次白了,幸好有面
紗擋着看不見,要不然一定瞞不住。般若顏放鬆的一笑,聲音中透出神秘,“是的。不用整天吃藥,不用只能以輪椅代步,而是像正常人一樣行路,甚至慢跑都可以。其實,這個解藥我也是在無意間發現的。是在一本縣誌裡發現的。一開始我沒看懂是什麼意思,後來我才知道,其實那就是說的你這種體質!”
“不過,耗時有些長,要差不多一年的時間才能徹底治好你的病。而且,過程有些兇險。”般若顏在面紗後緊緊地盯着楊洛歸,嘴裡說着不着邊際的話。
“兇險?”楊洛歸淡淡一笑,再怎麼兇險也不會有以往在生死之間掙扎的危險大,“現在纔是至今爲止,在下遭遇過的最糟的狀況,”
一番接連不斷的“驚喜”下來,楊洛歸忘記了自己來王府的初衷,帶着心滿意足而又興奮的心情從成王府中走了出來。等他走過轉角,他忽的聽了下來,猛的拍了一下自己的頭,“該死的!!本來是來問郡主病情的,怎麼到最後竟然換成了自己的病情搞清楚了?”
不過,轉頭看看大門口亮着燈籠的成王府,楊洛歸猶豫了一下,算了,還是改日再去吧。反正不差這一天半天的。就近日看到的情況來說,般若顏不像有病的樣子。
他卻不知道,他剛走了,四氣園裡就亂成了一團。
“郡主,郡主!!”
“來人吶!!郡主昏倒了!!快去請子午先生來!!”
四氣園裡的小廝機靈的忙往成王爺住的地方跑,幸好剛剛楊洛歸闖進府的時候鬧的動靜太大,早就驚動了守在成王爺身邊的許照泉。他在檢查完成王爺的身體之後,立即往四氣園趕,正好遇到了半路上跑得氣喘噓噓的小廝。
一聽小廝的話,許照泉大驚,提氣縱身,幾個上下就直接進了四氣園。
“郡主!怎麼回事兒?”切完脈,許照泉鐵青着臉瞪着站在一旁的惴惴不安的桑兒。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