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兄,你說……”般若顏平復了一下情緒,頓了頓,委屈的開口,“孃親到底去哪裡了啊?爲什麼不來見我?孃親難道一點兒都不想我嗎?”
許照泉心裡一陣砰砰亂跳,強笑着開口,“若顏胡說什麼呢?師父怎麼會不想你呢?你可是師父唯一的女兒,師父如果不想你還會想誰呢?”
“那孃親爲什麼不來見我?”般若顏撅着嘴巴困擾的皺着眉頭,“孃親都來都城好久了!!”
安撫好般若顏過於激動的情緒之後,許照泉開始在心中暗罵到底是誰這麼多事,竟然告訴若顏師父來都城的事。但是轉念一想,師父的來歷還有師父與成王府的關係,除了自己之外,能知道的人也就是那幾個人了。心中瞭然,接着就是一陣酸楚,那幾個人不是他能動得了的,以後若顏有事還得仰仗他們呢。
許照泉嘴角扯出一個微笑,摸摸般若顏的劉海,聲音溫柔而不是鎮定,“若顏,師父如果不來見你,那就一定是有不得意的苦衷。不過,若顏,”許照泉的表情迅速變的嚴肅,“你到底是哪裡得來的消息?這個消息真的那麼可靠麼?萬一消息是假的怎麼辦?被派出去的人豈不是要白忙一場?”
“假的?”般若顏一愣,臉上露出意外的表情,很顯然,她根本就沒與往這方面想。
“對呀。這個消息是真的還好,如果這個消息是假的,而你的四氣園裡一個人也沒有,這時候來幾個刺客想要傷害你,那可真的是易如反掌。而且,假如有人想從你這裡作爲進入成王府的突破口,進而傷害至今昏迷不醒的成王爺,那你豈不是要內疚死?”許照泉認真地看着般若顏,狀若嚴肅的分析着不可能發生的狀況。不能怨他誤導若顏,如果這個時候讓若顏知道了師父的情況,那無異於雪上加霜。師父的事情,絕對不能讓若顏知道,哪怕說再多的謊,也要打消若顏尋找師父的念頭。
般若顏臉色變得慘白,嘴裡喃喃出聲,“我根本就沒有
往這邊想,”隨即擡起頭,眼神惶惑的看着許照泉,捏着許照泉衣角的手指也已經因爲使力過大指骨蒼白而清晰,聲音中也帶着深重的不安,“我,我不是故意的。父王,父王怎麼樣?父王有沒有事?”迭聲說着,就要往繡樓外衝。
許照泉竭力攔住分寸盡失、舉止慌亂的般若顏,“你不用擔心,王爺那邊有暗衛保護,而且皇上還派了很多大內侍衛守在外面,不會有事的。”
“可是,可是,師兄,你剛剛說……”般若顏眼神遲疑的看着許照泉。
“我是說如果、假若,又沒有說一定有刺客,只是希望你做事前能給自己留點兒餘地,別太死心眼了。”許照泉耐心的向她解釋,拖着她在桌子邊坐下來,爲她倒了一杯茶,隨即皺皺眉,透過窗戶往外潑掉,開言責備到,“你看看,你現在連杯熱茶都沒有,這怎麼能行?你自己的狀況自己會不瞭解麼?還這麼逞強的把所有的人都派出去。你還想讓我也跟着跑出去瞎慘和,你這是唯恐天下不亂是吧?”
話說着說着就有點兒重了,般若顏低着頭抿着嘴巴,強忍着眼中的淚水不讓它流下來,是她想的不周到,如果父王真的出了什麼事,她真的萬死難辭其咎。
不過,“師兄,這次的事是我錯了。但是,孃親來都城的事情是楊公子告訴我的,他爲人還算正直,而且我也救過他的命,他還不至於騙我吧?”般若顏認過錯,又開始爲楊洛歸開脫。
許照泉揚揚眉,“那你是說我在說謊誣陷楊公子咯?”楊公子三個字在許照泉嘴裡說出來,既尖銳又刺耳,彷彿有人給他餵了變聲的藥汁,聽起來怪異無比。
“不是不是。”般若顏頭搖的像撥浪鼓一般,隨即扶住因爲這個動作而變得暈眩的頭,“若顏只是覺得,楊公子不像是說謊的人。而且,他也沒有撒謊的必要啊。”
許照泉心中有些發虛,其實他也知道楊洛歸不知那樣的人,但是那個消息太過隱秘,說什
麼也得糊弄過去,嘴角撇了撇,“那也不一定,世人熙熙皆爲利來,世人嚷嚷,皆爲利往。楊大公子是個商人,商人是最看重利的。說不定告訴你這個消息,就對他有利呢。”
“有利?會有什麼利?”般若顏想起楊洛歸說過的話,再想想師兄說過的話,心中不由得一沉。萬一……楊洛歸接近自己真的是爲了他自己的利益……
迅速地搖搖頭將這種想法晃出腦外,不會的,她拒絕這樣想他。他向來身體孱弱,不會是那麼工於心計的人。
“你不相信也罷。但是,王爺現在的病情處於非常時期,你最好不要貿然行動,要不然延誤了成藥的時辰,成王爺可真的就要全身僵硬而死啦。如果真的那樣,那麼成王府就真的衰敗了,一直依附於成王府的人們也是要跟着遭殃的。”許照泉知道般若顏雖然平時調皮了點兒,但是心裡還是很有主見的。想要改變她的想法、抑制她的行動,就必須抓住她的軟肋。而目前來看,處於鬼門關外的成王爺顯然更能觸動她心底最柔軟的部分。
般若顏默默點點頭,師兄的話雖然有些地方不妥,但是關於成王府的那些話還是有些道理了。閒雜最重要的事情,是保護好父王,一直到父王身上的毒完全被解開,並且康復。
“師父,出事了。您來都城的事情被楊家大公子泄露給若顏了。”許照泉將般若顏拉着到了成王爺的住處,讓樊佳若與她面對面,總比讓她一個人呆在空蕩蕩的四氣園裡要好得多,也安全得多。隨即,他便找了個藉口出了成王府,一直到了般雅夢住的地方。
話一出口,般雅夢的臉上露出了複雜的神情,似喜悅又似如釋重負,悲喜交加,還夾雜着幾分期盼,隨即擔憂與關懷佔據了主要的情緒,“那顏兒現在怎麼樣了?有沒有着急?”
“有。若顏派了一些人在大街小巷的找尋師父。不過師父放心,徒兒已經說服顏兒,這個消息不過是空穴來風,信不得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