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說過去十幾年以來般雅夢帶給樊佳若的是日復一日的仇恨的煎熬,那麼最近三天帶給樊佳若的就是焦躁的、來自期盼的煎熬。
樊佳若一早醒來勉強頂着半恢復的元氣,強撐着到般若顏住的四氣園裡爲般若顏調養身體。
“師父,這樣下去最先受不了的人是你。”趁着般雅夢在午膳前閉目養神的時機,許照泉憂心的開口,試圖勸說看上去柔弱但是實際上一旦下了決心就只認死理的師父。
不過,以般雅夢現在的身體狀況確實是不應該這麼超負荷的爲了成王爺還有般雅夢忙活。她現在不僅僅是兩頭燒的蠟燭,最危險的是她現在近乎於一個空心的蠟燭,支撐般若顏的身體需求已經是一件非常勉強的事情了,如果再讓她分出大部分注意力到成王爺身上,那簡直是要了師父的命。
許照泉從五歲起就被般雅夢收養,其恩情不僅僅是師徒更勝於母子。看着從小一起長大的般若顏出事他會着急、無措,但是如果師父出了什麼意外,許照泉恐怕只能立刻發瘋了。
“你怎麼樣?受得了麼?”聽了他的問話的般雅夢睜開眼睛不回答許照泉的問題,反而是反問了許照泉一句。
“師傅不用擔心,我一向身康體健,偶爾兩天這樣不會有事。”許照泉一愣,明白自己的師父是在打馬虎眼,想要避過這個問題。從小師父就教育他和若顏做人要坦蕩,是以撒謊這樣的事情,兩個人從小都是不屑於做的。而且,師父爲了樹立榜樣,也是不撒謊的。這也就讓三個人有了一個共同的習慣:當遇見一些不能回答的問題是,就會扯開話題,當做沒有聽見。現在師父竟然又用老招,看來是身體真的有些透支了。
“師父,用過午膳之後,我自己去成王爺的院子就好了。你在這裡陪陪若顏吧。她想你也想了好久了。就算是她不能真正睜開眼睛看看你,跟你說話,但是守在她的身邊也是好的。”許照泉轉轉眼珠,如果是若顏這樣自己還是可以“嚴刑逼供”一下的,但是這樣的是師父自然不能用那些損招了。只能讓昏迷的般若顏出馬,讓師父內心的母性出來幫忙了。
般雅夢臉上露出了猶豫的神情,遲疑了一下,在許照泉以爲她會點頭的時候搖搖頭,“不行,我不放心,還是守在祥的身邊比較好。這藥太過霸道,如果你們兩個之中有人出了什麼問題,我也好迅捷的去找解決的辦法。”
許照泉有些失望,但是還是有些不死心的繼續勸說,“師父的放心,我一定不會出問題的。你只要在這邊等好消息就好了。明日纔是成王爺醒來的日子,你想見成王爺、想跟成王爺說話,也得等人醒了不是?你還是在四氣園裡等着好了。”
般雅夢搖搖頭,堅決不同意許照泉的提議,“不行,我不放心。”
許照泉有一種大叫的衝動,但是在般雅夢的面前也只是無奈的翻了個白眼,“師父,你就好好休息一下,不好麼?”
“休息自然是極好的。但是,你們的安危更重要。”般雅夢堅決不改變主意。
兩個人僵持了半天,最後許照泉無奈的妥協了。看看天色也差不多該爲成王爺解毒去了。
一樣的步驟,般雅夢等了一會兒聽見門外傳來的一樣的動靜。般雅夢根據以及手扶着牆壁一點點兒挪到門口,般雅夢推開門,側着頭試探性的問,“是佳若麼?”
樊佳若沉吟了一下,不情願的嗯了一聲,承認說,“是我。”
“爲什麼不進來?”般雅夢知道她是擔心成王爺的傷勢,抿嘴笑道。
想起屋內那刺鼻的味道,樊佳若皺皺眉頭,那樣的味道可不是每一個人都能忍受得了的。隨即開口拒絕,“不了,我在門口等着就好了。進了屋內怕是會打擾了子午先生治病。”
般雅夢點點頭,也不勉強樊佳若,說了一聲“這樣啊”就退了回去,關上了門。
又是一場一場透支體力的行鍼。般雅夢索性叫服侍成王爺的侍女將放在外屋的軟榻擡進成王爺的臥房,與成王爺的牀並排着放着,在軟踏上睡了起來。
這一次般雅夢更快的入睡了。
三次行鍼飛快的過去了。
第四天早晨,般雅夢睏倦的在軟踏上打盹,緊繃着弦暫時放下一半,只要等着祥醒過來就行了。剛剛許照泉已經來過了,簡略的說了一下若顏的狀況,般雅夢也就放下心來。幸好,兩邊的人都還算配合,都是安安穩穩的,沒有出什麼大狀況。
“師父,是不是先用早膳?成王爺的脈象強健,五臟六腑內的毒也清除盡了,不會有什麼大礙了。只要等成王爺醒來就好了。先去用早膳好不好?你這樣操勞了三天,身體根本就頂不住了。”許照泉不死心的繼續勸說。
般雅夢閉着雙眼、呼吸平穩,默不作聲當做麼有聽見許照泉的話,繼續假寐。她不是爲了等祥醒過來纔不去吃早膳的,而是因爲她真的是吃不下。但是一直顫抖個不停的睫毛還是出賣了她,許照泉無奈的點出來,“師傅你還是不要裝睡了,你的睫毛根本就是在亂動。”
般雅夢無奈的將手捂上眼睛,仍是不起。
看着般雅夢如此無賴的動作,許照泉哭笑不得,“師父,你怎麼像小孩子一樣?”
兩個人正在爭執着,用完早膳的一個侍女走了進來,突然“啊”了一聲,接着便是驚喜的呼喊聲,“王爺剛剛眼睛動了!!”
般雅夢這次也不裝睡了,手搭在牀沿上猛的坐起來,然後就要伸出手去摸躺在牀上的人。
許照泉看着般雅夢的動作忽的想到一件事,“師父,你說王爺睜開眼就看見你會不會因爲太過於激動而一下子暈過去?”
般雅夢的動作僵住,手迅速的收了回去。她沒想過這個問題,但是以前的時候替別人治病可不是沒有遇到過這種情況。身子也是猶豫的僵立在當場,心裡不斷的猶豫,萬一祥真的像照兒說的一般剛醒過來卻因爲看見自己暈過去,反而不好吧……
般雅夢猶豫着開口,帶着商量的語氣問許照泉
,“要不我先回避一下,等他真正醒過來你們告訴他這件事之後,我再出來?”
許照泉想笑,但是看般雅夢這麼認真的煩惱這件事,也不好真的笑出來,想了想,“那師父你還是去用早膳吧。王爺差不多而該醒過來了。到時候我們告訴了王爺你再過來,剛剛好。而且,王爺醒過來不宜過於操勞,也是要先吃藥的。”
般雅夢臉上的表情開始有些鬆動,語氣仍是十分不確定,“那要不我就先出去……”
這是侍女也跟着幫腔,“是啊,夫人,如果王爺醒過來見夫人不吃不喝的守在他的身邊,也是要心疼的。萬一因爲着急,王爺再次昏過去怎麼辦?”
“師父放心,有我在呢,王爺一定不會有事兒的。”許照泉忙跟着下保證。般雅夢這纔在侍女的陪同之下,依依不捨得先去用早膳去了。
等般雅夢出了房門,許照泉這才露出苦笑,師父的性子真的是越來越像小孩子了。
剛剛笑完,門口再次傳來腳步聲,許照泉一愣,心中叫苦,不會是師父又回來了吧?咦?不對,這樣的腳步聲不像是師父那種眼盲的人會有的走路聲音。
“吱呀”一聲門響,許照泉站起來,透過屏風和珠簾的層層阻隔,看見了出現在門口的人影,原來是樊佳若。
“成王妃。”許照泉站起來行了一個禮。般雅夢已經私下叮囑過他,樊佳若不管怎麼說,現在也是成王府真正的女主人,該有的禮數之類的還是不能少的。但是這禮恭不恭敬卻不是般雅夢能約束的了得。
樊佳若顯然沒有想到屋內會有人,見到許照泉不禁有些吃驚,隨即迅速的恢復了那副貴族夫人才有的派頭點點頭,“王爺怎麼樣了?”
“剛剛動了一下,估計,再過不久就能醒過來了。”許照泉低着頭看看手指也在微微動的成王爺,心中暗暗祈禱,成王爺啊,你可別在這個節骨眼上醒過來啊~要不然師父還不得拔了他的皮!!
偏偏天不遂人願。成王爺似乎是睡得太久了慢慢的顫抖着眼睛睜了開來。
許照泉心中暗暗叫苦,已經顧不得樊佳若在那邊驚喜的喊什麼“王爺”“你可算是醒了”什麼之類的話了。當下最重要的是:師父來這裡之後,他應該怎麼說。
如果說成王爺醒來時候什麼人也沒有見到,師父倒是不會說什麼,但是如果成王爺醒來之後最先看見的不是她,而是成王妃……許照泉打了一個哆嗦,他不敢想象師父會是很麼表情。
輕輕嗓子,許照泉站在俯身趴在牀邊的樊佳若身後輕咳一聲,“成王妃,請先讓在下爲王爺把把脈。”
喜極而泣的樊佳若這才反應過來,慌忙站起身,給許照泉讓出位置,抹抹眼角的淚珠,“先生請~”
許照泉望聞問切照樣來了兩遍可是師父還是沒有回來,不由得心中吶喊,“師傅啊,您老人家趕緊回來吧!!你要是再不回來,成王爺可真的要清醒過來了。”到時候,當着樊佳若的面,他可沒有辦法告訴成王爺說你來了啊。
還沒有完全清醒過來的成王爺被樊佳若這樣一鬧,神志漸漸迴歸了,看着眼前的人張了張嘴剛要開口說話,就被許照泉喝止住,“不要開口!!”
成王爺一愣,也就乖乖的聽話閉上了嘴。但是腦袋卻像是飛速的轉動,他記得他是在率領着大軍正在匯都城,走到一個交叉口,然後被……成王爺的眼睛不由得猛地睜大了,他是被暗箭射傷了!!而後呢?而後他完全失去了意識……他現在是在自己的府邸之內吧……要不然怎麼會見到樊佳若呢。
成王爺轉頭看向繼續給自己做檢查的許照泉,張口想問什麼,卻接着想起來許照泉剛剛喝止自己,不讓自己開口,也就只能不上不下的張開嘴巴,愣愣地看着許照泉。
“王爺怎麼樣?”樊佳若忍不住開口詢問。
許照泉繼續“忙碌”,一邊衝她搖搖頭,“王爺只不過是有些虛弱,後面幾天補補就好了。”
成王爺醒來之後精神不濟,聽見別的聲音不由得轉過頭向聲音源頭看過去,原來是樊佳若。但是臉上漸漸露出了驚訝的表情,隨即將頭轉向兩個侍女,掃過屋內早早就換上的屏風,臉上的疑惑的表情更加明顯。
“夫人小心,”成王爺正迷糊着,接着聽見自己身邊的侍女熟悉的聲音從門口傳來。
夫人?成王爺完全被眼前所有的事情整糊塗了。他到底昏迷了多久?怎麼會就秋天了呢?還有,樊佳若竟然敢無視自己的命令擅自進入自己的臥房,這又是怎麼回事兒?
正想着,許照泉端着一碗藥放到牀榻邊的,而後讓他半坐起來倚在厚厚的被子上,“王爺,請先把藥喝了。”
成王爺就着許照泉的手慢慢的喝了兩口,隨即一張臉哭的扭曲起來,嗓子潤過之後,成王爺緩慢的開口說話,“這是什麼藥?”
“替王爺解毒的藥。王爺體內的毒還未完全清除乾淨,再連續喝上幾天才能正常走路。”許照泉束手站在一旁,臉上卻是掩飾不住那有點兒焦躁的神色,而且,他的眼睛竟然不自覺地往屏風後面飄,這樣的動作就過於顯眼了。
“子午先生在看什麼?”成王爺忍不住在喝藥間隙,問他。
接着又聽見了自己侍女壓低的聲音從屏風後面隱隱約約的傳過來,“夫人,您怎麼不過去?”
“等等吧……”一聲類似嘆息的聲音輕飄飄的穿過屏風飄進了盡力注意着屏風外的動靜的成王爺耳內,而後,一個清脆的聲響喝着驚呼聲在室內響起。
“王爺,你有沒有受傷?”樊佳若顧不得成王爺的被子上完全是暈開的墨色藥汁,以及那刺鼻的氣味,就要迎上去仔仔細細爲他查看一番,卻被掀開被子下牀的成王爺猛的伸出手使大力撥到了一遍,“讓開!!”
樊佳若驚愕的看着成王爺撐着因爲長期臥牀而無力的雙腿想要往屏風的方向走,眼神是少有的炙熱和執着,嘴裡開始急喊,“夢兒,是不是你?出來!!”卻是一個不當心步伐散亂,猛
地摔到了地上。
“王爺!!”“王爺!!”再次傳來驚呼的聲混合着重物落地的沉悶響聲,一直躲在屏風外的般雅夢終於忍不住了,捏捏身邊侍女的手,“扶我過去。”剛剛祥的那聲夢兒真真的扎到了她的心裡,她是無論如何也躲不下去了。
“夢兒!!”成王爺仰着頭一直盯着屏風的方向,當侍女的身影出現的時候,他就不由自主的瞪大了眼睛,當侍女攙扶着的人露出小半個身子的時候他就完全忘記了身上的疼痛也忘記了掙扎着要站起來,整個人就如同被雷擊中一般,一動不動的趴在地上,只有頭仰着,眼睛一瞬不瞬的看着慢慢的完全露出來的人影,嗓子裡無意識的擠出輕輕的聲音,“夢兒~”
然後只是這一聲,便讓身後正要低身扶他起來的樊佳若僵住了身體,那麼飽含深情的呼喚,根本無視屋內其他人存在的眼神……樊佳若忽然在心裡問自己:他的眼中沒有你,你還在這裡做什麼呢?恐怕就算你消失的一乾二淨,他也只是點個頭而已。隱隱約約的,她有些後悔選擇讓成王爺立即醒過來。該讓成王爺半個月以後吃解藥的。
“夢兒!!”真的是夢兒,雖然歲月在她的臉上留下了痕跡,他亦然如此。沒變的是她脣角的笑容,依然是那樣的美麗,淡淡的,如同春天的風,時時刻刻讓人舒爽。
許照泉嘆息一聲蹲到成王爺的身邊,大聲的喊,“王爺,你準備趴着和師父見面麼?”沒辦法,如果不用喊的。估計成王爺根本不會給他一個小小的眼神,更遑論轉移他的注意了。
成王爺終於意識到了自己的姿勢有多奇怪,蒼白的臉上浮上一絲紅暈,伸出手搭在許照泉手上,借力站起來,正好站在了般雅夢的面前,語氣無措,如同一個少年一般,只會將情人的名字低低的呼喚,卻是其他的話任何都說不出口,“夢兒……”
般雅夢衝着聲音的方向露出笑容,“你久臥在牀,怎麼能說下地就下地呢?照兒,將王爺扶回牀上去休息。”自己卻是站在原地微笑,一動也不肯動。
許照泉答應一聲,將有些呆住的成王爺“拉”到了牀邊坐下,“王爺,你還是好好休養爲好。身體餘毒未清,可不能情緒過於激動。”
看着成王爺呆呆的點頭,許照泉嘆息一聲,原來一向精明的成王爺竟然因爲見到師父就失去了所有的主見,自己師父還真是厲害。
成王爺侷促了良久,終於找回了自己的聲音,恢復了意識,想起剛剛自己乾的糗事,不由得臉色一紅,聲音微微拔高,“都出去!!都出去!!都給本王出去!!”
樊佳若眼神一暗,果然自始至終他都沒有看到自己的存在,心思一灰也就慢慢的走了出去。許照泉嘻嘻一笑,也跟着走了出去。
般雅夢低頭略略沉思,然後捏捏身邊侍女的手臂,示意她引着自己也要出去,剛剛轉身,卻聽見了後面惶急而又愕然的聲音傳來,“夢兒,你回來!!”
般雅夢一聲嘆息,“王爺不是說讓所有的人都出去麼?”
“但是,但是不包括你!!”成王爺一着急,再次從牀上下來,光着腳咚咚的踩在光滑的地磚上,迅捷的扯住了般雅夢的袖子,然後衝着另外一邊的侍女一瞪眼,“放開她!!你,自己出去。”
般雅夢聽着身邊稚氣的聲音以及舉動,不由地抿嘴微微一笑,“你這是做什麼?把你自己的侍女嚇着,一會兒心疼的又是你自己。”
成王爺一愣,,抓住般雅夢的手,慌忙解釋起來,“夢兒,本王,我沒有!!她們雖然是我的侍女,但是我跟她們卻是清清白白的!我絕對沒有、絕對沒有碰她們。你一定要相信我!!”
般雅夢一開始被他的態度整的有些愕然,等聽完了他的話,纔不由得笑了出來,原來他是以爲自己在吃醋啊,想着想着終於忍不住笑了出聲。
成王爺被般雅夢的小聲打斷了解釋,露出愕然的表情看着般雅夢,無措的問道,“夢兒,你在笑什麼?”
“你怎麼還像以前一樣呆?”般雅夢開口問道。
“呆?怎麼會?”成王爺不服氣的開口,絲毫沒有意識到自己的行爲有多幼稚,“現在我可是我朝鼎鼎大名的成王!!如果呆的話,豈不早就被害死了?”
般雅夢的笑容更加明顯了,那種發自心底的愉悅,感染了盲了的眼睛,裡面竟然有一絲光亮閃過,嘴中輕輕地呢喃一聲,“祥……”
成王爺幼稚的話被這一聲打斷,隨即一個溫熱的身軀迎面撲來,抱了個滿懷,接着同樣的聲調在懷中悶悶地傳來,“祥……”
成王爺臉上的笑容也是更加的明顯了,緊緊地回抱住般雅夢,下巴抵在般雅夢的頭頂上,一遍遍的重複,“夢兒……夢兒……”
良久之後,般雅夢在成王爺懷中噗呲笑出來,成王爺低下頭看看懷中的人,“你笑什麼?”
“我們是不是有點兒傻?這樣站着真的很累。而且,你不是剛剛醒過來麼?怎麼能站這麼久?你的腿不累麼?”
成王爺也笑了出來,“是有點兒累。”隨即抓着般雅夢的袖子就往牀邊扯,“坐在這邊。”
卻沒想到般雅夢一個趔趄撲倒在自己的身上,成王爺沒有提防,差點被般雅夢壓倒在地上。
般雅夢苦笑一聲,“祥,我現在看不見,不要使勁扯我,讓我慢慢走。”卻在下一刻被人緊緊的攫住了肩頭。
般雅夢有些疼的皺起眉頭,同時明顯的感覺到了眼前的人那略帶狂亂的氣息,“怎麼回事?!!你怎麼會……看不見的??什麼時候的事?”成王爺扯住般雅夢的袖子,一聲接一聲的問。
般雅夢略略移動了一下受到鉗制的手臂,按住成王爺的手臂、安撫着情緒煩亂的成王爺,“你彆着急,聽我慢慢說。我也並不是完全看不見,只是視物有些模糊罷了。在陽光下,還是能看得出一些東西的輪廓的。在屋子裡看東西就有些困難了。到現在爲止,已經差不多兩個多月了,我已經漸漸習慣了,不會有什麼大礙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