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碎的聲音從乾燥的嗓子中傳出來,情緒正低落的兩個人猛地擡起頭看向牀前剛剛一開目光的地方,身子在思想反映過來之前已經做出了行動,雙雙撲向牀邊。
“郡主!你醒了!”“郡主醒了!!”兩聲驚喜的呼喊驚動了守在門外的人們,門亦被猛地推開,一個不算陌生的聲音率先傳了進來,帶着低沉的邪佞,“本王的未婚妻醒了?”
般若顏的雙眸變得冷漠,淡淡的看着出現的人影,不說話亦不開口。趙烈陽,他知道鄭顏兒亦是楊洛玲認識的般顏兒,卻仍是不知道般顏兒是假的名字。就算他要拿這個名字要挾她,她亦沒有什麼好怕。
原本伏在牀邊的回春與桑兒尷尬的起身行禮,她們不知道門外站着的人會是烈王爺。一直以來,門口站着的都是穆易以及王府的侍衛。
似是看懂了回春與桑兒的表情,趙烈陽冷笑一聲,“本王未來的王妃,自然是有本王來親自照顧爲好,怎麼用的着外人?”
桑兒心中腹誹,只怕,你纔是郡主心裡的外人。穆易大哥是救了郡主的人,纔不是什麼外人。但是面上不敢表現出來,低着頭不語。
“怎麼?還不出去?”趙烈陽看着一動不動的回春與桑兒,終於忍不住開口道。
躺在牀上裝睡覺的般若顏這下終於裝不下去了,睜開了眼睛。能夠以冷靜的態度淡淡的敘述來陳述她醒來的事情,就說明,他在她的心中毫無分量,那他爲什麼還要向皇上請求賜婚呢?這個人沒有愛過人麼?冷血的無常?
給了回春和桑兒一人一個安慰的眼神示意她們出去,般若顏抿了抿乾燥的嘴脣,看着趙烈陽,一句話也不說。
趙烈陽自動的坐到牀邊,伸出手,“本王的……”
話被般若顏的動作截斷了。趙烈陽的手僵在了原處,據趙烈陽的之間不到一寸之處,是般若顏遽然側過去的蒼白臉頰。
趙烈陽輕笑道,“原來本王未來的王妃生氣了。讓本王來猜猜,本王未來的王妃到底是
在爲什麼生氣呢?是因爲本王沒能保護好本王未來的王妃?還是因爲不能親眼見到本王教訓那些碰過你的人?”
他聲音裡的陰冷讓側身對着他的般若顏一陣發冷,聽到最後,般若顏猛地轉過身來,眼中帶着急切的光芒,聲音嘶啞,句不成句,“你,把,他們,怎麼了?”
趙烈陽眼中閃過一絲興味,“怎麼?你想親手解決他們?”
般若顏撐着虛軟的身子做起來,眼睛緊緊的盯着面前的人,繼續用嘶啞的聲音說,“你到底做什麼了?你把他們的手砍下來了?嗯?”
“本王沒做什麼,他們不過是小嘍囉而已。我只不過是用他們引出大魚來而已。”
“大,魚……”般若顏張了張口,再也說不出什麼話來,半晌纔開口,“你查到了什麼?”
“本王的準王妃覺得本王應該查到什麼?”
般若顏一陣頭痛,到現在爲止,趙烈陽每句話都回答了,卻等於什麼都沒回答。但是,確定了那幾個人沒事,般若顏彷彿鬆了一口氣,
趙烈陽眸光一閃,笑着說道,“本王可能要給本王的準王妃帶來一個壞消息。”
心裡擔憂的事情沒有發生,般若顏不由得鬆了一口氣,強挺起來的身子一下子軟了下來,半擡的眼皮淡淡的看了一眼趙烈陽,沒有力氣與他調笑,只想快點閉上眼請繼續睡。
般若顏沒有看到趙烈陽眼中的陰霾,只聽見愈加陰森的話傳來,“嘖嘖,看來我們的嘉蘿郡主竟然連自己的父親的生死都不管呢。”
“什麼?”般若顏的眼睛終於睜開了,正視着趙烈陽問道。
趙烈陽的眼睛掃過般若顏因爲病弱而顯得蒼白的臉色,還有一雙大眼下明顯的黑眼圈、蒼白乾裂的嘴脣心中忽然有點解氣,她……終於正視自己了。
趙烈陽扯着嘴露出一個極其魅惑的笑容,“如果本王告訴你,你拿什麼和本王交換?”
般若顏再次垂下眼,臉上沒有露出任何表情,“算了,反正
我還可以問回春、桑兒她們。”
趙烈陽的牙咬得咯吱咯吱響,緊盯着無動於衷的般若顏看了半天,硬邦邦的開口道,“今日你的父王作爲掃北軍的統帥去離開京師去……”
般若顏一時間難以消化聽到消息,徑自呆坐在原地不知道該說些什麼,接着就是趙烈陽帶着邪佞的聲音,“現在整個成王府都在成王妃的控制之下。成王爺在離開都城之前曾經向本王請求讓嘉蘿郡主住到烈王府內。”
“不。”般若顏直覺的拒絕,卻不想眼前倏忽閃過人影,趙烈陽放大的臉出現在她的面前,下頜傳來痠麻的疼痛感,耳中聽着趙烈陽過些着怒氣的聲音,“你這個彆扭的女人,爲什麼不肯好好聽本王說話?你覺得你是銀冊郡主,本王就不敢動你麼?”
般若顏試着擡起虛軟的手臂去擋開捏着她下頜的手臂,卻無異於螞蟻撼大樹,把自己憋得雙頰微紅,身前的人也不曾遠離自己半分。
“咦,雙頰紅暈的嘉蘿郡主確實比臉色蒼白的嘉蘿郡主更像是本王的準王妃。”調笑的話從耳畔傳來,激起了般若顏心中更大的反感,更是使盡了全力掙扎。
趙烈陽使勁力氣按住胡亂掙扎的般若顏,用低沉的聲音咬牙切齒地威脅到,“嘉蘿郡主,你如果在胡亂掙扎,本王不知道自己會做出什麼事情來。萬一傷了你……”
般若顏被氣得一陣陣發暈,眼前人,哪裡還有半絲在逸仙居和尋春樓舉止有禮、進退有度的影子?分明是一個只會用力氣、權勢壓人的混蛋!!!但是,但是……想想自己現在時不時就出毛病的身子,不去別的地方,真的會被人盯上。尤其是,那個瘋狂的“成王妃”。
彷彿聽到了般若顏的心聲,趙烈陽這才放開來,按着她躺下,緩和了聲音說,“等明天爲你看病的子午先生爲你號過脈,你就馬上搬去本王的府邸。”
般若顏緊緊地閉着眼,裝作沒聽到。雖然心裡知道去不去不能由着她的性子,但是直覺力還是排斥去烈王府的事實。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