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人?”般若顏有些驚訝地看着眼前的女子,然後向許照泉看去,“大哥。”話未說完但是其中的含義已經很明確。
許照泉點點頭,將劍裝回劍鞘然後背在身上,“天色已晚,我們先下山再說。你先起來吧,我會去看你家的公子。”
“真的?”翠衣的女子驚喜地仰起頭,一張笑臉在昏暗的森林中顯得格外醒目。
“當然是真的。”般若顏笑得格外開心,走到她面前,“你要知道,我的大哥可是‘醫俠’子午。他呀,最願意幫助病人了。”然後在心裡偷偷加上一句,更願意挑戰被評說不可能治癒的疑難雜症。說着伸出手拉着她的左臂,另一隻守護着她的後肩,小心的避開她的傷口,將她扶了起來。
等她一站起來,般若顏就站回到許照泉身邊,拿起剛剛被扔到地上的包袱背到肩上,“大哥,我們走吧。”沒有看到翠衣女子有些燒紅的臉龐。
許照泉點點頭,也是頭也不回的陪着般若顏下山了。
快走到山腳下的時候,他們一行人碰到了拿着鋤頭、鐵鍬氣勢洶洶上山的一羣人。原來,他們正是要上山對付翠衣女子的村民。經過許照泉的解釋,原本有些不服氣的村民們也不手起手中的東西下山去了。
到了山腳下,看看天色,已經是日落時分。許照泉轉過身看着一臉渴盼之色的翠衣女子,淡淡的問道,“你家公子現在住在哪裡?”
翠衣女子忍住因爲失血帶來的暈眩,勉強回答,“子午先生可以叫奴婢翠柳就好。公子現在住在附近的驛站,已經三天昏睡不醒了。”說着又加了一句,“只要半柱香就可到達。”
許照泉淡淡的點點頭,“你家公子不會有性命之憂,明天早晨我會去看。”
沒想到說完這句,翠柳撲通一聲跪倒在地,“子午先生,我家公子不能有事。請先生現在去爲公子治療。”頓了一下然後結結實實的磕了一個頭,“無論是什麼條件翠柳都會答應。請先生成全。”
般若顏也忍不住拉拉許照泉的袖口,“大哥,爲什麼不現在去?她這樣也算是忠僕了。”
許照泉冷哼一聲,“的確是忠僕,一個爲了主人不惜撒謊的僕人。這位姑娘,我是從小在藥仙谷長大的,這裡的一草一木我都比你熟悉。明明到驛站少說也要以柱香的時間,竟能硬
生生的縮短爲半個時辰。哼,不顧別人的死活,真夠可以的啊。”
翠柳的臉色變得雪白,身體搖搖晃晃聲音也帶上了細細的顫抖,擡起頭要辯解,“子午先生……”
般若顏一怔,臉色隨即釋然,“可是那也是因爲她真心愛護她家公子的生命安全啊。”
許照泉不聽般若顏的話,突然冷冷的伸出手,“解藥拿來。我告訴你,我並不是解不了這種毒,只是不願浪費這個時間。”
“解藥?”般若顏好久之後才反應過來,臉色刷的一變,隨即迅速地從翠柳的身邊跳開了,然後用驚駭的表情看着翠柳,“大哥,她她她……”
許照泉狠狠的瞪了她一眼,“你平日裡鼻子不是挺好使麼?怎麼這次竟然沒有察覺?幸好這不是什麼立即要命的毒。”
般若顏深吸了一口氣,臉上的表情變成了佩服,“翠柳,你好厲害,你投毒的功夫竟然不亞於我娘!!”
許照泉用力的抓過翠柳手中的解藥扔給般若顏,“哼,那是因爲你貪看我們兩個人的打鬥,是了警覺之心。要不然,”他吞下解藥,繼續說,“以你的本事會察覺不了?江湖上不必藥仙谷,纔出谷就碰到這樣的事,看你以後還敢不敢掉以輕心!”
般若顏皺皺鼻子,將藥丸放在鼻端聞了聞,叫出來,“哇,竟然是宮綠!”隨後咂咂舌,“真狠毒!幸虧我從小就是在藥劑裡泡大的。要不然換成平常人家,早就去見閻王了。呀,對了,那個大叔和老爺爺沒事吧?”
正說得起勁,就聽見一聲悶響,再看過去竟是翠柳昏倒在了地上。
許照泉蹲下爲她把了把脈,才說,“她只是失血過多,體力不濟,沒事的。”然後再回答般若顏的問題,“這個女孩子心還不至於那麼狠,五哥和老叔都沒有中毒的跡象。要不然他們早就開始難受了。”
般若顏點點頭,“那她怎麼辦?總不能就這麼放在這裡吧?”
許照泉將翠柳的手搭在他的肩上,然後雙手抱起來,“沒辦法了,趁天還沒黑,我們找一輛驢車,帶着她去驛站。”
山腳下的村落不大,只有不到五十戶人家,大人小孩合在一起不過一百五十多人。富裕的人不多,找了半天只找到了一輛看上去隨時會散架的拉柴的車和一頭瘦到身上的肋骨清晰可見的老驢。
般若顏爲難的看着眼前奇異的組合,不由得犯了難,回頭估計了一下許照泉以及他懷裡人的重量,瞪着眼看着鋪着乾草的車板露出的長長的裂痕,“這,這走到半路上不會裂開吧?”
那個被人叫做五哥的獵戶使勁拍拍般若顏的肩膀,“小兄弟,你就放心吧。這車雖然破了點驢也老了點,但是走那麼點路,還是不會成問題的。”
許照泉在後面不耐煩的插嘴,“阿炎,你別磨蹭了,這輛車我不止坐了一次了,沒事的。”說着越過般若顏,將懷中的翠柳小心的放在了乾草上。翻身上車,拿住皮鞭,開口吩咐,“阿炎,趕緊上車。再不走就就太晚了。有這輛驢車,我們應該能早點趕到驛站。”
“真的沒問題?”般若顏還是不敢放心,笨拙地爬上驢車然後在乾草上坐下來,再次詢問許照泉。
“沒關係。你坐穩了,看好那個丫頭,要走了。五哥,明日我會讓人把車送回來。”說着,使勁一甩手中的皮鞭,“啪——!”
般若顏沒坐過驢車,驢車剛剛一動她就驚呼一聲,搖搖晃晃地去抓車上的護欄,最終還是沒能掌握好平衡狠狠的歪在了坐在前面駕車的許照泉身上。
“哎呦,好痛!”般若顏揉着臉頰,艱難地擺正身體,沒想到躺在身畔的翠柳在乾草堆上漸漸往她的身邊滑過去。
“嗯,呀——”般若顏用力地將翠柳推回原來的位子,然後長長地吐了一口氣,“照哥、哥,坐驢、車這麼、難受啊。我都、坐不穩。”說着話身體還隨着驢車一跳一跳,說出的話也像似她在打寒戰一般。
許照泉分出一隻手指了指般若顏的身邊,“你在裡面拿出一件衣服來披在身上,天色漸漸黑了,一會兒就該冷了。我們先不能吃飯,等到了驛站我們再吃。”
般若顏順着他的手指看到了放在乾草上的包袱,“咦?什麼時候放在這裡的?我竟然沒有看到。”邊說邊解開包袱拿出了一件長衣,然後再拿出一件,再拿出一件。
先給蓋上衣服,然後將一件衣服小心的披在許照泉的身上,最後纔將最薄的一件披在自己身上。
許照泉感覺到自己的肩頭微微一沉,然後就看到般若顏瑩白細長的手在自己的眼角的餘光裡面靈巧的活動,臉上不由得露出了微笑。其實就這樣走下去,也不錯。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