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現在親自帶着西萌萌去,看他們敢不敢不整理出一個院落給公主住。”皇上深吸一口氣。
榮院還是算了,他剛纔也是太生氣了。
可是,西萌萌是一定要住進暗王府的,不管如何,他一定要讓輕嫵媚與閻烙狂之間產出矛盾,他好坐收漁翁之利。
公公一見皇上那麼容易就鬆了口,心中暗笑,只怕皇上要做的讓步,可不止這一步啊,若皇上真想着榮院,只怕西萌萌連暗王府的大門都進不了。
暗王府的那些個侍衛,可不會管什麼公主不公主的,他們的眼裡,只是他們的主子閻烙狂。
“皇上,這國宴……”
“國宴上還缺一個西萌萌嗎?有使臣在,他不就代表西晨國嗎?”皇上冷哼一聲,他就是現在就要看到暗王府裡的人心情不暢快的表情。
“你現在便去。”
西萌萌都到暗王府了,他們總該傳訊給閻烙狂與輕嫵媚了吧?他倒要看看,閻烙狂與輕嫵媚,爲了西邊境的百姓,會怎麼做。
“是,奴才遵命。”公公應了一聲,便趕緊退了下去。
……
暗王府中,術雲幾人已經是嚴陣以待了,爺還沒有回來,看來是不想見到那個什麼勞子的公主,可是,皇上那邊,卻是絕對不可能如了爺的意的。
那個西萌萌入住暗王府,是肯定的了。
可是,他們也不能把她給真的趕出去。
因爲西邊境的百姓是否安定,就在這個女人的身上了。
雖然他家爺不可能怕一個區區的西晨國皇帝,但能不動兵,就儘量不動,這是誰都知道的道理。
一旦動兵,百姓勢必會遭殃,這是誰也不想看到的。
但爺又不想西萌萌來王府之後,王妃的心裡面不痛快,便只好帶着王妃出門遊玩,其實就是能避一時是一時。
想不到,爺爲了王妃,爲了百姓,也有做縮頭烏龜的時候。
“香茉,香語,若是那個公主來了府上,你們可千萬別故意去招惹她。”術雲不忘向香茉和香語交代。
這兩個姑娘,是王妃的丫環,王妃還是她們的救命恩人,爲了王妃,她們可是什麼事情都做得出來的。
可是,那個公主究竟是個什麼樣的人,他們誰都不知道。
而且,不管那個公主是什麼樣的人,兩個奴婢得罪了公主,說出去,在哪都是不對的,而且還會影響到王妃的名聲。
“我們明白。”香茉聽到術雲的話,雖然心中不快,但還是點頭。
她們代表的可是王妃,若真是惹了公主,說出去,別人會認爲是王妃唆使自己手底下的奴婢與公主作對,王妃容不得王爺身邊有其她的女人。
“那個公主若是來了,咱們當她不存在就可以了。”眼不見,心不煩,見了也當沒看到,讓她鬱悶死算了。
“沒錯。”術雲對着香茉兩人豎起了大姆指。
“術侍衛,術侍衛。”他們才說了幾句話,那一頭,守門的侍衛,就匆匆地趕了過來。
術雲的眉毛跳了一下,有一種不祥的預感。
皇上真是連一刻都等不了了啊,連晚宴都沒有讓西萌萌參加,就把她送來了嗎?
他要如何跟大臣們交代?
看來,皇上這是怕衆臣會反對,事先將西萌萌送入王府,那樣的話,衆臣再想說什麼,他也大可推託是他們王府派人來接的。
果然是陰毒無比。
“何事?”術雲明知是什麼事,還是淡淡地問。
“術侍衛,皇上身邊的裴公公帶着公主來了。”侍衛心裡也將皇上給罵了千遍萬遍,但是,又有什麼辦法呢?
爺畢竟只是一位王爺,雖然平日裡不需要看皇上的臉色行事,但表面總歸都是一家人,如果真撕破臉面,只怕在昇都,就無法過安生的日子了。
“帶來就帶來,有什麼好大驚小怪的,你去告訴他們,王爺不在府中,我們這些下人做不了主,讓他們回去。”術雲眉頭微皺。
當然,這只是說說而已。
可是,他自然也不能讓西萌萌如此輕易就入住了暗王府,否則,接下來的日子,那個公主對着他們,還不得頤指氣使,指着他們幹這幹那的?
暗王府的屬下,只有王爺和王妃能使喚,憑什麼給一個陌生人使喚,當然是不行的。
“是,屬下遵命。”侍衛心中有些小興奮,麻溜地離開了。
“來人。”術雲朝着空氣叫了一聲。
“術侍衛,您有何吩咐?”幾個下人便站了出來。
“去把後院最角落的落聽院收拾出來,記着不用收拾得太乾淨,把蜘蛛網清一清,桌子椅子隨意擦一下便行了。”術去冷冷地交代。
幾個下人聽到術雲的話,就差沒捂住嘴巴偷笑了。
落聽院可是暗王府裡最破落的院子,從來都沒有人住的,也沒人去打掃,從王爺住進暗王府之後,那個院子一直就被鎖着的,什麼東西都沒有。
讓一個公主去住落聽院,那不是侮辱人家嗎?如果那個公主能住得下去,那也算是有本事了。
術雲卻是故意的,他倒要看看,這個西萌萌究竟是個什麼樣的女人,如果她真有那個本事住進落聽院裡,那就有兩個可能,一是懦弱無能,當然,做爲了國公主,就算再無能,也不可能連一點兒架子都沒有,那就只有第二種可能了,就是城府太深,算計太多,入往暗王府,她也有自己的目的。
暗王府門外,西萌萌左等右等,時間過去好外,纔等到剛纔進去通報的侍衛出來,可是,除了那個侍衛,其他什麼人都沒有。
暗王爺呢?暗王妃呢?總有一個要出來迎接她的吧?
她傻眼到連生氣都忘了。
“裴公公,我家王爺新婚,帶着王妃出府遊山玩水去了,屬下實在是找不到管事的,這公主入住咱們王府,可是大事,沒經王爺同意,屬下也不敢放您們進去啊,您看這……”
裴公公的嘴角抽了一抽,果然,他就說,暗王府是那麼好進的嗎?
“你算個什麼東西,讓閻烙狂出來見本宮。”裴公公還沒有說話,那頭的西萌萌,聽到他的話後,卻是把肺都氣炸了。
什麼玩意兒,明知道她要來,竟然還帶着王妃出門遊玩去了,分明是不想見她嘛。
“公主,您且息怒,奴才一定會將此事辦好的。”裴公公急忙對着西萌萌安撫道。
“他們……”西萌萌紅着臉側頭看了眼裴公公,他們簡直是欺人太甚了。
可是,話到嘴邊,她還是忍住了。
她來的一路上,向很多百姓打聽到了不少事情,暗王府裡的夜明珠,肯定是多得不得了,她說什麼也要進去開了開眼界的。
“那你跟他說。”她別過頭去,生氣地不再理會侍衛。
“是,是,奴才明白。”裴公公趕緊應聲,轉頭看向侍衛。
“既然你家王爺不在,那便遵皇上的旨意,將公主迎進府去好好伺候着,等你家王爺回來之後,再向他稟報吧。”
“那可不行,裴公公,您不是不知道我家爺的脾氣,若是沒經過他的同意,便將陌生人迎進王府,他回來還不將屬下的腦袋給擰下來?”侍衛急忙搖頭。
“什麼陌生人,這位可是西晨國的公主,是來跟你家王爺和親的。”裴公公裝着生氣,不悅地看了侍衛一眼,說道。
“跟我家爺和親,裴公公說笑了吧?”侍衛聞言,卻是笑了起來,“我家爺與王妃才成親不到一個月,而且極爲恩愛,又是皇上親自賜的婚,這可是東昇的百姓都知道的事情啊,怎麼才過了幾天,皇上就又要給我家爺納小妾嗎?”
“誰是小妾,你給本宮說清楚!”西萌萌一聽,額上青筋都突起來了,什麼小妾,以她西晨國公主的身份,怎麼可能會做男人的小妾,就是側妃,都是不可能的。
可是爲了夜明珠,她只能忍氣吞聲先入住暗王府,想着把那個什麼王妃給擠下去。
沒想到,到了這侍衛的口中,竟然變成了給暗王爺做小妾的。
“公主您且息怒,讓奴才來教訓這個不懂事的混帳。”裴公公又是一陣安撫。
“你個混帳東西,公主豈是你胡亂說得的?還不趕快跟公主道歉。”
“公公,屬下又沒有說錯,難道她是來跟我家王妃搶地位的?這也搶不過我家王妃吧?”侍衛鄙視地看了西萌萌一眼。
真以爲自己是個天仙了嗎?跟王妃比起來,簡直就是地上的一撮泥巴。
“本宮怎麼比不過你家的王妃了,本宮在西晨國可是公認的美人。”西萌萌憤怒地看向他。
“喲,公主,您這就說笑了吧,西晨國一個小國,自然是人少見識短,能有幾個美人兒,您是沒見過我家王妃,我家王妃可是麗質天成,天資絕色,而且冰雪聰明,溫文而雅,最最重要的是,我家爺可是曾說過,除了王妃,其她女人根本就入不了他的眼,他絕對不會再找個女人來給王妃添堵的。”
聽到最後一句話,西萌萌倒抽一口冷氣,還冷哼一聲。
那個輕嫵媚,不就是個傻子嗎?當她沒打聽過嗎?閻烙狂連這樣的女人都看得上,還當成寶貝似的,他那雙眼睛,是不是被漿糊給糊住了。
“不管如何,本宮今日是非得住進暗王府去的,你給本宮讓開。”
她倒要瞧瞧,到底是那個傻子厲害,還是她堂堂一國公主厲害。
“公主,您真的要住進暗王府來?您可別爲難屬下啊。”侍衛問道。
“你等趕緊去打掃出一個院落來,給公主住下。”裴公公說道。
在這裡耽擱那麼久,皇上肯定等着急了,他還得去覆命呢。
“裴公公,您有所不知,咱們王府裡的院落,因常年不住人,都荒廢已久,只怕是住不得人了。”侍衛陪笑道。
“那便趕緊讓人去打掃。”難道暗王府的下人,都是吃乾飯的嗎?連打掃院子都不會嗎?
“公公,瞧您說的,您又不是不知道,前些日子府上的洪嬤嬤因爲得罪了王妃,暗王府許多跟着洪嬤嬤的下人,都被髮配走了,王府辦喜事,還是爺跟六爺借的人,不然,您也去六爺府上借幾個人過來打掃?”
“你……你個大膽奴才。”即便是裴公公見怪了大風大浪,在聽到這樣的話後,也是忍不住要發火了。
暗王府裡,難道連幾個打掃院子的人都沒有了嗎?還讓他去六爺那邊借人,這明着說是府中缺下人,實際上,卻是在告訴他,即便是公主入住了暗王府,府裡的下人,也不可能供公主驅使。
這不是讓公主自己帶來的下人做事嗎?
簡直是豈有此理。
“裴公公,您可別生氣,屬下這說得可都是大實話,您瞧着,連王妃過府之後,都帶了若春過來,還有幾個奴婢,都是王妃自個兒帶過來的,王府裡就派了術紅姐姐一人過去,您說,咱們王府現在這個情況,能叫出幾個人來啊。”
看到裴公公生氣了,侍衛一點兒也不害怕,倒是一字一句地跟他說着理兒。
“不然這樣好不好,前些天府裡頭來了位殷公公,屬下看他整日在王府裡頭,也沒什麼事兒,您不防跟他去商量一下,讓他來伺候公主?”他問。
裴公公被一咽,差點一口氣喘不過來。
那個殷木,就是連皇上都得避諱三分的,他一個皇上手底下的公公,能跟殷木去說什麼嗎?
何況,他也不敢啊,誰知道那殷木一時不高興,會不會一掌打死他啊,他可是聽說,那人早就已經是超強者,連暗王爺都絕對不是他的對手。
而且,那個殷木上次在皇宮裡當着皇上的面都說了,他回暗王府,是回來照看王妃的,那就是指明瞭是照顧輕嫵媚,誰敢叫他來辦事兒啊?
那不是自找死路嗎?
“這位侍衛,你可真是愛說笑,殷公公可是邵陽郡王身邊的人,咱們做奴才的,怎敢隨意讓他過來照顧公主呢?何況,他可是暗王府的人,說什麼也得由暗王府來指派纔對啊。”
“公公說得也是,不過啊,咱家王爺現在可是不管府裡頭的事兒了,都交給王妃了,您看,是不是等王爺和王妃回來之後,屬下再去請示王妃?”他問。
“公主這一路來,想必是累壞了,先迎公主進去再說。”
“那屬下再去通報一聲?”侍衛問道。
“不必了,咱家與你一同進去便可。”裴公公可不敢再讓他進去稟報了,明知道他們根本就是在故意與他爲難。
“這……”侍衛有些猶豫,沒有術雲侍衛的同意,他怎麼敢讓他們進府呢。
“既然裴公公都帶着公主來的,那便進府吧。”身後,傳來了一個深沉的聲音,令侍衛一驚。
這個聲音雖然陌生,但他還是聽過的,那便是剛纔他提到的殷公公。
“殷公公,您怎麼出來了?”
殷木只是看了那侍衛一眼,沒有回答他的話,“裴公公,請吧。”
裴公公嘴角一抽,道了一句,“有勞殷公公了。”便跟着殷木一同將西萌萌迎進了府中。
可是,當裴公公跟着殷木,來到一座滿是灰塵的院子裡時,頓時全身都不好了。
“咳,咳咳,殷公公,這裡……這裡是……”
“裴公公,你就讓公主住下吧,我還有事,就先走了。”殷木也不解釋,將他們帶到地方,便甩手就走。
可是,他像是又想到了什麼似的,伸手中懷裡拿出一塊鐵牌來,“這個你交給公主吧,日後出門買菜買吃食,也方便一些。”
裴公公錯愕地看着殷木遞過來的牌子,什麼叫做日後買菜買吃食也方便?
難道暗王府還不提供三餐嗎?要不要那麼小氣啊。
“殷公公您這意思是……”
“王府裡下人緊缺,是照顧不了公主了,公主的一切生活起居,就自己照料吧,反正落聽院也有小廚房,讓他們自己整理出來就可以了,只是進出王府的時間有限,希望她們別與守門的侍衛鬧得不愉快。”殷木說道。
裴公公:“……”
“你一個王府的下人,憑什麼讓本宮自己的宮人做飯。”那頭,西萌萌在看到滿是灰塵的院子時,已經是滿腔怒火,現在聽殷木如此一說,立即火山爆發了。
“本宮可是公主,公主!你算個什麼東西,讓閻烙狂過來,給本宮將他叫過來,本宮倒是要問問他,他當本宮是什麼?還有那個輕嫵媚,讓她親自來伺候本宮!”
裴公公心中一驚,說暗王爺可以,可是,若是說了暗王妃,王爺可是會六親不認的。
“哎喲,公主,您快別說了。”他趕緊阻止西萌萌再胡說。
若是被下人給聽了去,傳到暗王爺的口中,別說是眼前的公主了,就是他,也會沒命的啊。
“本宮如何說不得,他們這些下作的人,竟然如此對待本宮,本宮要告訴父皇,把他們都給滅了!”
西萌萌一隻養在深宮之中,又被*壞了的公主,在盛怒之下,自然是什麼話都敢說的。
只是,她的話纔剛說完,便被人給狠狠地甩了一巴掌。
裴公公瞪大了雙眼,看着那個打人的殷木。
“啊——”西萌萌尖叫一聲,被打得暈頭轉向,跌倒在地上。
“公主,公主,您沒事吧。”幾個隨着西萌萌從西晨國而來的宮女,見到她被打了,趕緊跑上前去查看。
“你大膽,竟然打我們公主,我們公主可是皇上最*愛的女兒,你……”
“一個西晨國的公主,在東昇國的暗王府裡,使得什麼威?當暗王府是西晨國的皇宮嗎?想住就住,不想住,就滾出府去。”殷木冷哼一聲,打斷宮女的話。
“我們暗王府的王妃,豈是你一個公主可以肆意污辱的,再敢說話如此不敬,別怪我不客氣!”
殷木冷冷地甩了一下袖子。
“喲,殷公公,您別生氣,公主年幼不懂事,您別跟她一般見識。”裴公公從驚愕之中慌忙回過神,但卻不是先查看西萌萌的傷勢,而是先對着殷木陪笑。
“奴才一定好好對公主說道說道,她絕不會再說一句邵陽郡王的不是了。”
“哼。”殷木冷哼一聲,頭也不回了大步離去。
西萌萌強忍着淚水,看着殷木走了,才被幾個宮女給扶了起來。
“公主,您沒事兒吧?”裴公公也上來問道。
“裴公公,那個人,是什麼大人物,怎麼如此厲害?”西萌萌身旁一個穿得比較好的宮女,開口問道。
竟然連公主都敢打,莫不是瘋了嗎?
“哎,公主啊,不是奴才說您,那個人,可是連皇上都惹不得的,您怎麼能在他的面前,說邵陽郡王的壞話呢?”裴公公也是搖頭嘆息。
沒想到,殷木竟然會如此護着輕嫵媚,他倒是見識到了,回去之後,一定要跟皇上稟告纔是。
“邵陽郡王是誰?”西萌萌捂着臉問道。
“邵陽郡王,便是暗王妃啊,她可是皇上親封的郡王,而且,她可是連太后都敢得罪的人,您還是千萬別惹毛了她纔是。”
雖然皇上是想讓西萌萌來跟輕嫵媚作對,但他還是得提點她一下,輕嫵媚,可真的不好惹。
“女郡王?”西萌萌愣住了。